第25章 羊皮煮羊肉

◎张 龙

羊皮怎么能煮羊肉呢，说来有点像哄人，其实是真的。

在过去的仁和农村，特别是盛产山羊的山区。当地人好客，喜欢大宰大烹，敞开肚皮大吃，以显豪爽阔气。但苦于没有大锅。那个时候，工业不发达，厨具多为陶钵瓦罐，小里小“器”，煮全鸡全鸭尚可，全羊则极为难。每逢婚丧娶嫁，宾客众多，大师傅难为小锅小灶，羊肉分煮，既麻烦又食不尽本味，不过瘾。一些脑瓜好使的当地人盯着羊身打主意，发明了羊皮煮羊肉的方法。

农家办喜事，接待众多宾客，或做法事，到山神面前敬神求平安，祭龙祈雨，多采用这种羊皮煮羊肉的方法。

将羊杀了，剐下完整的一张皮，找一宽敞空地，钉4根湿木柱，下面刨成鸡窝状，将羊皮的四角拴在柱梢，人“造”成一口大锅，一块完整的羊皮煮一只全羊正好合适。

用猛火煮得滚沸后，再用文火慢煨，微风轻轻，香飘十里，引得四邻垂涎，神仙跳墙。宏大的气势，平添喜庆的气氛，客人高兴，主人也很有面子。

有条件的，也讲究的，烹煮方法跟今天差不多，剁成小块，骨、肉、头、蹄、肚杂一锅熬，或大块煮沸，捞出，切成片，再回锅煮熟。没条件，不讲究，时间紧迫的，便大卸八块，边煮边削边吃。

吃羊肉时，打蘸水也很讲究。自古有“三两羊肉四两花椒”的说法。花椒要麻，辣子要辣，盐巴要咸，葱花要鲜。特别是辣子，要在炭火里慢烤，烤得焦黄——外面的皮要焦黄，里面的籽更要焦黄，然后捣碎，食用时才真正唇齿留香。

羊皮煮羊肉，自己的皮煮自己的肉，无锅气，本味十足，原始豪放，深受当地人喜欢。

此种方法，也被一些山贼效仿。山贼偷食山羊，只需拿一把杀羊刀和一包盐椒，埋伏于山林中，趁牧羊人不备，逮住羊封口暗杀，就地羊皮煮羊肉，若遇风吹草动，则落荒而逃，不至于“偷羊不成倒贴一口锅”。

后来，随着轻工业发达，大锅大盆随处可购，羊皮煮羊肉方式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