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新阳升起了，浅浅的光辉洒进她的眼睛里，映射出一片金色。

随后，金色的轮廓中，是绵延的山脉，是湛蓝的天空，最后定格在他身上。

他站在高处，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别过头，盯向地面。

时间到了。

一道红柱拔地而起，遮住了无数光线。

她缓缓抬起头，脸庞也被映红了。

是血一样的红色。

终究还是逃不过，或许很早就注定了。她想。

太阳渐渐升起，当它在红柱上空时，就是仪式的开端，也是结尾。

场面还是那么安静。

“你后悔吗？”他问她。

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个声音，她此刻倒分辨不出来声音的情绪了。

“我不是圣人。”她简短地回了一句。

然后又陷入寂静。

有一只大鸟优美地飞过，是那么的自由。

它却不留神地撞进了那道红柱。

下一刻，它如流星般凄美的坠落。

这道红柱本不是为它准备的啊。她抿紧嘴唇想。

今天的他却是多了几分神采，可能他真的毫不在意吧。她又想。

等候的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

或许当时间到了，才发现很快。

大典啊大典，献出所爱之人，方可登位……

残忍吗？她思考。

自己作为那个人，不会不觉得残忍。

那看客呢？

应该觉得理所应当吧。

她想到这里，没来由地笑了。

是啊，这就是世道。

这么一个没有世道的世界，又何必留恋？

但她的心还是很痛。

太阳从红柱上空探出头了。

她脚下一顿，一步一步地开始走。

九十七步楼梯，二百九十一秒。

每一步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一步，两步……

太阳也越升越高，她想一走了之，但只是念想。

毕竟她现在这样是逃不掉的。

人会有来世吗？无所谓，总之也不会再是自己了，又有何意义？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逼近红柱。

她感受到了吞噬的力量。

那种暗潮涌动，无边无尽的神秘力量。

太阳马上当空了。

她终于还是回头望了他一眼，他仍波澜不惊。

呵呵。她很想破口大骂，但是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格呢？她又开始思忖。

太阳当空了。

九十七步，二百九十一秒，走完了。

下一步，要迈出去了吗？

红柱近在咫尺，她幻想过会有这一天，也否认过，而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她忍不住再看看这世界的青山，再看看天空，看看阳光。

应该早点杀了他的，不应该心软。她想。

但是来不及了。

她又记起，他也救过她，或许两消了。

那没有羁绊了，是吗？

她说不清楚，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是能说清楚的。

那么，还是以后再想吧。

脚步迈向红柱，红光都要触碰到脚尖了——

交换。

两个字浮现，她心一悸，下一瞬，周围光影闪现。

她回过神，正站在高处。

预言不会错误……

所有的都没有变化，除了她和他。

她明白了什么，看往红柱，他已然跨进去。

怎么会……

他明明是要登位的人，他明明等今天等得千辛万苦。

他居然用瞬移交换了她和他的位置……

那么，命运也随之交换了。

在她惊讶之下，他在红柱之中笑了。

“对不起。”他说。

虽然没有丝毫察觉，可她的泪水分明还是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