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针锋相对

白驹过隙，清闲无事的日子总是过的太过轻快，自长风认了主子之后，时间已过了半月有余，新主子与他，似乎都已习惯了这种无波无澜，日复一日的生活。

叶子落尽之后，秋雨连绵潮湿，秋风一日日凛冽起来，刮得人入骨寒凉，长风踏着厚重的枯叶，手捧着鲜亮的红装匆匆行进在路上，心中尚还惦记着灶台上的汤，忽一抬头，便意外的在悬崖瀑布边际的腾起水雾里，瞥见一个熟悉拉长的影子。

他猛然止步在悬崖边际。

素衣蹁跹，明曦站在朦胧的潮湿里，隔了如莹的水幕，也可见其中人的身型瘦削了大半。长风缺了一角的心中猛感被那抹身影弹起痛感，指节不自觉的在衣衫的边际缓缓用力，围满掌心的胭脂红里，骤然被抓出细密的褶皱。

长风已久未见明曦，自以为无声沉默的离开，是最不伤害的方式，却在瞥见她身影的一刻，骤然惊觉，所谓坚韧沉默不伤害的离开，都是内心对另一个深爱女子的愧疚而做出的逃避罢了。

雨幕潺潺，流淌的水色隔开大地土色，明曦青衣如洗，纤尘不染，显然是在等自己。长风心中知晓，默默向前了几步，也站在了素练的水幕之前，微微俯身，全身的力气都用于压稳自己的颤抖的声线。

“长风，拜见明曦姑娘！”

遥远而疏离的称呼唤回明曦的心绪，她略带迷茫的将目光移到面前俯身的年轻人身上，迟疑了片刻，诉出若无若无的关怀。

“你还是从前的样子。”

多少遍的描摹，才能一眼看出不为人注意的种种细节，又是多深的惦念，在亲眼瞧见他毫无不妥之时，却只会淡而怯懦的道一声未变。

深情总被辜负，无人不是如此。

长风随着呼吸将心沉定，他顺势跪在地上，面朝着大地，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长风久未见明曦姑娘，不知姑娘身上的伤是否好全？”

“嗯……”

明曦随意回答，冰凉的手下一步却强迫性的抬起长风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目光沉进彼此的瞳中，一点点深切，她后知后觉到了什么，语气略重。

“你称呼我什么？”

长风用稳固的语调浅浅重复：“明曦姑娘。”

又一巴掌甩在长风的面颊上，结了冰的面庞凿不开他的封冻神情，此情此景，像极了南原那夜的情景，他与她恍然回到了当初的起点。

“再叫一遍？”明曦字字含着压迫，带着阴凉狠意，居高临下的望着长风。

“明曦姑娘。”

长风眉眼不动温和，透出唇边的四个字却生生倔强，做影子久了，早已将宁折不弯的旧性子磋磨平整，他如今这样伤人的直白，不过是仗着一份喜欢，和离开会更好的顽固罢了。

明曦果然气急，扬起的手臂落在他的身上，倾泻出疼痛来，宁昭昭娇纵顽劣，明曦阴狠无情，只是他们都未曾深爱过一个人，所以才将挽留也变得如此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