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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森林里穿行,一直向东方跑去,向太阳升起的东方走去。而且他们尽量白天赶路,夜里找个地方藏起来,以免与其它狼群遭遇。莫非他们已经有了目的地,正匆匆朝那里赶?
毫无目标。只是这里都是草原狼族的领地,留下狼王的气味,尽量向远处跑去,远离刚刚离开的族群,而且越远越好。
一路上,他们不敢吱声,别管在树林里,还是草地上,都默默地穿行,更不要说大声嚎叫。现在,他们也不需要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更不能引来其它狼族,只是默默地行走,寻找他们渴望的天堂。
希望永远都是美好的,而现实很残酷。他们有过流浪的经历,不可能抱有太大幻想。现在对他们来说,得到食物是最大的希望,饥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的肠胃。正在赶路的埃尔夫闻到一股尸体气味,但不是他们希望的鹿肉,甚至不是一只死兔子,好像是只死狼。他们小心翼翼走过去,在树林边缘发现一只狼的尸体。尽管那不是他们想看见的,但还是走到跟前,想看看这只狼究竟怎么死的?
那只狼是被路过附近汽车撞死的,他的尸体随意丢弃路旁。看来他和他们一样,离开狼群独自在外,才遭到了生命的代价,似乎向他们敲响警钟。埃尔夫和鲍比永远都不会忘记所目睹一幕,提醒他们牢牢记住这条公路和死亡之间的联系,必须尽快远离这里!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但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善,从来没有填饱过自己的肚子。尽管如此,他们从没想过再返回原来的狼族里。埃尔夫和鲍比不仅希望得到一顿丰盛大餐,更渴望的还是自由和平等。他们肩并肩地站在山岗上,默默眺望着远方。
天空渐渐暗下来,还飘起了零星雪花,冬天的白雪即将笼罩莽莽的完达山。而饥饿像他们的影子一样,形影相随,一直紧紧跟随这对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身边,寸步不离。
令人诅咒的即将到来的寒冬啊!如果,这种日子还没有任何改变,在即将到来的寒冬里,他们随时都可能饿死,或冻死茫茫的旷野上。尽管这里远离人烟,但这块荒凉地方并没有他们渴望得到的猎物。
埃尔夫和鲍比曾遇到过一群马鹿,可它们庞大的身体是狼的好几倍,只有两只狼的小股狼群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望“鹿”兴叹,并没有追赶上去,眼睁睁地看着鹿群越跑越远。
尽管这里没有他们渴望的天堂,甚至很残酷,但绝不会妥协!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要寻找下去。哪怕走到天涯地角,哪怕饿死在完达山的森林里,也必须寻找下去!
希望终于等来了。经过几天奔波,远离群体的埃尔夫和鲍比来到山坡上,躲在树林里窥视前面一群羊。现在两只饥饿的狼终于发现了可以捕获的猎物,但埃尔夫毕竟比鲍比年长几岁,清楚袭击羊群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把跃跃欲试的小狼鲍比摁住,不让他贸然行动。
好在鲍比对大哥的话百依百顺,不会为一口食物而不计后果,一直静静地趴在埃尔夫身边。然而饥饿压倒一切,从羊群那里传来的气味,更是挑动他们的神经。
下面咱们怎么办?鲍比看埃尔夫一眼。
豁出去了!埃尔夫果断地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但他却停下前进脚步。
咱们不能只看见羊群,而不见其他呀!要知道,山坡上只要有羊群,自然也有牧场,那可是人类生活的地方。那些牧羊人为了保护他们的羊群,不仅带着猎枪,还领着牧羊犬帮助他们驱赶狼。但人类还没有主宰这个地球前,狼绝对是这里的统治者之一。即使面对猎人的枪口,狼还想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生存的尊严。当他们的前辈一次次倒在猎人的枪口下,才使他们不得不屈服了。再说,那里不仅只有牧羊人,还有人类的帮凶牧羊犬呢!
牧羊犬和狼是一对不共戴天的敌人,而且由来已久。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结下冤仇,只要嗅到狼的气味,牧羊犬这个走狗立刻向主人报告。当埃尔夫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牧羊犬已经发现了躲在树林里的狼,立刻狂吠起来。而羊群旁边的牧羊人也端起了猎枪,不停地朝他们这边张望。
白天最好不和牧羊犬对持,更不能向牧羊人挑衅,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当然走为上策。不要招惹他们,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主意已定,埃尔夫和鲍比离开刚才躲藏地方,向树林深处走去。
他们这种结盟,在狼族中非常普遍。尽管老狼埃尔夫是这个团队的首领,而且只有一名小兵,满打满算只有两名成员。但他们的地位都比原来强多了。即使埃尔夫当上头狼,也不会像原来的狼王那样耀威扬威,装横跋扈。而鲍比更加尊敬信赖埃尔夫,一直跟随头狼的身后,像他的影子一样,简直寸步不离。
布谷,布谷。一只布谷鸟树林边歌唱,把两只狼引导小山村附近。他们想到那里寻找食物,而老狼埃尔夫曾到过类似的村落,知道想找到吃的东西,必须等到天黑以后再说。
天色渐渐暗下来,月亮从东方地平线冉冉地升起,朦胧月光笼罩寂静的小山村。这时有两个黑影悄悄钻进一户人家鸡栏里。他们正是躲藏附近树林里的埃尔夫和鲍比,直到天黑了,才从等候很久的树林里走出来。
第一次走进这个陌生地方,很多可怕的气味儿充满鲍比的鼻窦,使他心神不宁,不停东张西望,生怕危险突然降临。好在鲍比很信任埃尔夫,才没有逃掉,一直跟随他的身后。
埃尔夫也不想到山村偷鸡摸狗,只是树林里食物太难找了,才不惜冒着危险,到山村抓鸡。现在只要条件允许,他们很快能杀死几只鸡。可刚钻进鸡栏,立刻引得鸡群骚乱起来,扇动着翅膀,四处躲藏。可只有那么点地方,那些鸡还能往哪里藏呢?
很快,他们各自逮住一只,一口咬死。当鸡还在垂死挣扎时,已经把猎物放下,准备捕杀第二只。想不到动静太大了,看家狗已经狂吠起来,还惊动了这家主人,已经响起开门声。
这仅仅只是开始,附近村民也被狗吠声惊醒了,各自端着猎枪从家里走出来。别看埃尔夫可以不害怕那些看家狗,但那些村民可不好惹,现在是尽快离开的时候了。两只狼各自叼着一只老母鸡,从鸡栏里钻出去,很快消失村外树林里。
偷来的食物,不可叼着四处张扬,必须尽管藏到肚子里。他们找个安静地方,正准备进食。可这顿夜饭吃不成了,牧羊犬已经出现了,他们赶紧叼起放下的老母鸡,继续向远处跑去。身后的牧羊犬一边跟随他们身后,一边不停地狂叫,喊它的主人带着猎枪赶紧过来。
埃尔夫看见无法甩掉身后追赶者,只能把那个对手赶开。随后放下那只老母鸡,向牧羊犬冲了过去。看见气势汹汹的野狼,牧羊犬不在主人身边,吓得嗷嗷叫着朝后退去。看看牧羊犬向村子跑去,埃尔夫才叼起放下的食物,追赶远去的鲍比……
狼的世界从来没有对,也没有错,只有成功。哪怕一点点成功,也能延长他们生存下去。现在他们不求其他,只求活下去。而要想活着,必须有吃的东西,才不会饿死,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发现村庄里不仅只有老母鸡,还有很多好吃的猎物,不仅有羊,还有小猪和牛犊子、马驹子。这次他们各自叼回来一只鸡,只能算一次小小的成功,要是不被看家狗发现,会得到更多猎物。今晚只能这样了,明天夜里还会准时出现在小山村。当然,要想那样做的前提是:必须明天还活着!
这并不是悲观,而是现实。对一只狼来说,要想活着很不容易。山林里不仅有其它狼族,还有猞猁等猛兽,甚至还有猎人设下的陷阱,只要稍不留意,一条小命就可能结束了。但无论如何,也必须想办法活下去,这才是狼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