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恋恋青春
恋恋青春:我的西法大
走过千山万水,看淡雨露风霜。纵意红尘古道,还念烟雨斜阳。当时间把一起的日子推得越来越向从前,我也越来越发现,你对我的重要。但是从没想过,会这般惶恐、这般忐忑、这般胆怯又这般期待。
飞机落地,看到“西安”两个字,心跳便加快了。
我在酒店窗口,看到并不熟悉的南区校园,竟一步也不愿挪动。她所在的地方就和母亲一样亲近啊,想靠到她怀里,告诉她这些年我有多努力、有多辛苦,让她告诉我已经让自己变得美好很多;又仿佛是初恋一般的心情,那时候,我笨拙,你也没多好,岁月淘漉,只记得自己在你面前青春正好。
当我半仰着头,看着北校区大门口我们见证更名的校牌,眼睛有泪水充盈,我还是我,她还是她吗,她还是她,我还是我么?我在长安南路边踟蹰再三,不敢轻易靠近我生活了七年的校园。我怕看到她很让我熟悉,也怕看到她会让我陌生。
行政楼前,依旧是樱花红破春满地,教工餐厅,木绣球开青绿花,那执手前行的老夫妇呢,虽说已经变成了搀扶,他们还在慢慢细聊。
法牛前面问我要电话号码的男孩子,早不知人在何处;在图书馆给我写字条想交朋友的那位,也读完博士教硕士了;北楼给我占座位的男生,曾经吓得我好几周不敢去上课,听说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资深司法者;研楼传达室的阿姨不知道换过了几个,进门前,我说“阿姨,我回来了”,她竟然笑着点头,也许只有研楼的女生才会叫30多岁的女子“阿姨”,当我意识到我正是当阿姨的年纪时,已经走到了当年的教室外。
庞大的信息资料查询馆舍,被我时常枯坐的自习室取代了;图书馆的刷卡仪器,把一楼守门师傅代替了;而常常在我梦里出现的黑泥操场,竟然是塑胶材质的了!终于明了为什么别的学校卖掉老校区会有那么多校友反对。那是感动的根系繁殖的地方,那是深爱发芽长高的地方。每走一步,踩着的都是回忆;每看一处,都庆幸着,她只是变得更好。我们记忆的归属还在。
可能只有在年纪渐长的时候,才能体悟什么叫深爱。
南校区“恋恋青春”的石头背面我没有看,我想署名应该是有些经历的人。湖边晨读的身影,我的眼里看着、耳里听着,那是读书技巧不足时候的我啊!
我询问路边摆摊做支教的社团:“师姐要拍照,你们要不要挡着脸?”那群孩子瞬间领悟,齐齐地给我一个背影,我笑着拍下了他们的背影,喊给他们:你们要不要这么可爱!
看到横幅上面写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想拉条横幅!”,这就是西法大人的率性吗?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想静静地在校园走走,不管南区、北区,不管广场、教室,我在找记忆力的味道。
凝眸处,都有自己的影子;昂首时,轻拭眼边湿润。
年轻时,在找去处。年纪大起来了,要看看来处。找当年的自己,对照现在的自己,定义未来的自己。
“恋恋青春”对面,就是“法治信仰、中国立场、国际视野、平民情怀”,叩问内心,我所坚持的,原来就是学校潜移默化到我们心里的。
8年后的今天,我跑过去抱住我们家不老的喻老师,她的容颜不老。80年后的今天,祝愿我的西法大,青春不老!
(张纵华:法学一系1998级,刑事法学院2006级校友,现在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