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马克思主义产生的个人因素
马克思主义的产生,是与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断参与无产阶级革命的实践和艰苦的理论探索分不开的,也是与他们个人的成长、个人的主观努力分不开的。
(一)关于马克思
1.穷人马克思
马克思如果活在当下,那一定是个超级有钱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马克思死于贫穷。马克思没有固定的工作,他的经济来源主要靠他极不稳定而又极其微薄的稿费收入,加之资产阶级对他的迫害和封锁,使饥饿和生存问题始终困扰着马克思一家。
1850年3月底,马克思的夫人燕妮写信给好朋友约瑟夫·魏德迈时,描绘了她当时的生活情况:“因为这里奶妈工钱太高,我尽管前胸后背都经常疼得厉害,但还是自己给自己孩子喂奶。这个可怜的孩子从我身上吸去了那么多的悲伤和忧虑,他一直体弱多病,日日夜夜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他从出生以来,还没有一夜,能睡着两三个小时以上的。最近又加上剧烈的抽风,所以孩子终日在死亡线上挣扎。由于这些病痛,他拼命地吸奶,以致我的乳房被吸伤裂口了,鲜血常常流进他那抖动的小嘴里。有一天,我正抱着他坐着,突然女房东来了,要我付给她五英镑的欠款,可是我们手头没有钱。于是来了两个法警,将我的菲薄的家当——床铺衣物等——甚至连我那可怜孩子的摇篮以及比较好的玩具都查封了。他们威胁我说两个钟头以后要把全部东西拿走。我只好同冻得发抖的孩子们睡光板了。”
1852年2月27日马克思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写道:“一个星期以来,我已达到非常痛苦的地步:因为外衣进了当铺,我不能再出门,因为不让赊账,我不能再吃肉。”不久又写信向恩格斯倾诉:“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家里没钱请医生,没钱买药。八至十天以来,家里吃的是面包和土豆,今天是否能够弄到这些,还成问题。”据现有资料我们看出,生活的贫困一直困扰着马克思一家。
马克思大半辈子没国籍:他自称为世界公民;就像《共产党宣言》开端说的那样,像一个幽灵在欧洲各地游荡,他先后遭到德国、比利时及法国政府的驱逐。最后,他来到了伦敦,在一套只有两间狭窄房间的公寓内,进行伟大的理论研究和创作。生活的贫穷却不影响他成为一个伟人,一个改变世界的人。马克思就像古希腊神话里的普罗米修斯,不畏宙斯的强暴,盗取天火照亮了尘世。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值得我们敬佩,这样一个在逆境中为了全人类解放事业而奋斗终生的人值得我们学习。生活的贫穷使得马克思能够切身体会到在当时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的生活地位,他在《共产党宣言》的第一章详尽地描述了工人的悲惨命运,他们除了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以外一无所有。因而,马克思一生的工作都是在为无产阶级的利益,为无产阶级的解放乃至全人类的解放奋斗一生。
2.忠贞于爱情的马克思
马克思是一个对爱情很坚贞的人。马克思的夫人燕妮出身于一个贵族家庭,年轻时的燕妮被公认为是特利尔城最美丽的姑娘和“舞会皇后”,许多英俊潇洒的贵族青年为之倾倒,求婚者不乏其人,但是,燕妮不顾家庭的反对,毅然选择了一个出身城市市民家庭且前途很难预料的马克思并与其共度一生。1843年6月19日两人结婚,由于受到反动政府的驱逐,他们的婚后生活动荡不安,家庭生活也穷困潦倒,即使是在这种境况下,燕妮还是深深地爱着马克思。她除了担负母亲和主妇的责任,除了为每天的生活操劳之外,还担负起了许多其他工作。燕妮是马克思不可缺少的秘书,马克思的几乎所有手稿——其中大部分是很难辨认的——在送到印刷厂或出版社去以前,总是由她誊写清楚,然后与出版商协商。马克思一生也热爱着燕妮,他说,“我对你的爱情,只要你远离我身边,就会显出它的本来面目,像巨人一样的面目。在这爱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我如能把你那温柔而纯洁的心紧贴在自己的心上,我就会默默无言,不作一声。”1880年,燕妮患了肝癌,马克思细心照顾。1881年秋天,由于焦急和失眠,体力消耗过度,马克思也病了。他患的是肺炎,有生命危险,但他仍然忘不了燕妮。1881年12月2日,燕妮长眠不醒了。马克思因燕妮的离世而备受打击。燕妮逝世那天,恩格斯说,“他也死了”。1883年1月11日,传来了大女儿突然去世的噩耗,马克思的病情加重了。1883年3月14日中午,马克思与世长辞了。1883年3月17日,马克思被安葬在海格特公墓燕妮的坟墓的旁边。至此,马克思这位伟大的思想家停止了思考。我们可以看到,正是马克思与燕妮的忠贞爱情,使得马克思在沉重的生活重担下完成了大量的理论研究工作。
3.理论家马克思
马克思,不是天生的理论家,他出生在德国莱茵省特利尔城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中学毕业后马克思先在波恩大学读书,从波恩大学转到了学风扎实的柏林大学。
1835年,大卫·施特劳斯《耶稣传》一书出版,这是“一个有意义的事件”(马克思语),它导致了黑格尔学派分裂,黑格尔学派分为青年黑格尔学派、老年黑格尔学派和中间派。马克思在柏林大学读书期间加入青年黑格尔派并很快成为“博士俱乐部”的主要成员。在研究过程中,马克思意识到了黑格尔的不足,因为黑格尔将历史发展的过程解释为绝对精神的演化过程,这就使他的理论带有神秘主义的是色彩。
1841年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出版,费尔巴哈恢复了唯物主义的权威,他论证了上帝的本质不过是人的本质的异化,从而建立起自己的人本学唯物主义哲学。费尔巴哈哲学对马克思影响很大,我们从马克思1842年写作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能深深感到其受费尔巴哈方法的影响。在研究黑格尔和费尔巴哈思想的时候,马克思发现这两个思想家各有其弊病,从此,马克思开始创建一个新理论的历程。
19世纪40年代时,当人们为资本主义的蓬勃发展欢欣鼓舞的时候,马克思却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在这部著作中,提出了著名的异化劳动的理论,揭示了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人的异化现象。
马克思写于1845年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恩格斯称之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当所有的哲学家都在竭尽全力地建造自己的理论体系大厦的时候,马克思提出,从理论到理论,从体系出发解释现实这都是徒劳的,因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1846年马克思发表《德意志意识形态》,这部著作告诉我们,什么是社会历史?什么是“人”?人不是德国哲学家理解的抽象的人,而是“现实的人”。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都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而共产主义就是消灭人的异化,一个以个人自由发展为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的联合体。它是人向自身的复归。
1847年《哲学的贫困》出版,1848年《共产党宣言》诞生,马克思向全世界公开共产党的目的和意图就是要消灭私有制,从而建立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共产主义社会。
1849年《雇佣劳动与资本》,1850年《法兰西内战》,1852年《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1867年《资本论》发表。
当我们仔细去阅读马克思著作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个多面的马克思。当我们阅读马克思写给燕妮的情诗的时候,你会发现一个多情的马克思。当我们阅读《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时候,你会看到一个一位悲天悯人、愤世嫉俗的“人道主义思想家”;当我们阅读《共产党宣言》的时候,你会看到一位充满了反抗精神、激情满怀的革命家;而作为《资本论》作者马克思,是一位面孔严峻、目光锐利的政治经济学家。
4.千年牛人马克思
在马克思去世一百年后的今天,他所创立的理论依然闪烁着光辉,他以个人的魅力和超然地位影响着当代的人们。
第一,媒体的评价
在1999年英国广播公司千年伟人的评选中,马克思高居榜首,得票率高于分别名列第二、第三和第四的相对论的创立者爱因斯坦、万有引力的发现者牛顿和进化论的提出者达尔文。
1999年英国路透社千年人物评选,马克思仅以一分之差名列第二,名列第一的是爱因斯坦。与马克思并列第二的是印度的国父“圣雄”甘地,牛顿和英国前首相丘吉尔并列第四。
2001年英国广播公司BBC千年伟人评选,在国际互联网上经过反复评选,最后的结果是马克思排在第一位。
2005年英国广播公司评选最伟大的哲学家:马克思以27.93%的得票率荣登榜首。居于第二位的休谟得票率为12.6%,远远落在其后。柏拉图、康德、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等更是望尘莫及,黑格尔甚至没进前20名。
2005年德国评选最伟大人物。在德国《图片报》和国家第二电视台携手主办的评选中,马克思被评为“德国最伟大人物”。
第二,学者的评价
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的一段话,“马克思主义远远没有穷尽,相反,它相当年轻,几乎还处于婴儿期;它几乎没有开始发展。因此,它仍然是我们时代的哲学,我们不能超越马克思主义,因为我们还没有产生超越马克思主义的条件。我们的思想,不管是什么,只能在这个营养的基础上形成;它必须包含在它们为之提供的框架之内,不然的话,就是倒退。”
哈贝马斯在《追补的革命》说,“马克思主义没有过时”。
20世纪90年代初,当苏东剧变、自由主义欢呼“马克思主义已经死亡”,连同其话语理论及其实践一起“灰飞烟灭”之时,法国哲学家德里达在《马克思的幽灵》中大声疾呼,“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无论如何得有某个马克思,得有他的才华,至少得有他的某种精神。”
马克思的一生,受到了国际无产阶级的爱戴,但是,也受到了反对者的批评甚至是一些人的恶毒攻击。马克思去世后,恩格斯在他的墓前有一个简短的讲话,在这个讲话的最后,恩格斯这样说:由于马克思一生致力于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正因为这样,所以马克思是当代最遭嫉恨和最受污蔑的人,各国政府——无论是专制政府或共和政府,都驱逐他;资产阶级——无论是保守派或极端民主派,都竞相诽谤他,诅咒他。他对这一切毫不在意,把它们当作蛛丝一样轻轻拂去,只是在万不得已时才给以回敬。现在他逝世了,在整个欧洲和美洲,从西伯利亚矿井到加利福尼亚,千百万战友无不对他表示尊敬、爱戴和悼念,而我敢大胆地说:他可能有许多的敌人,但未必有一个私敌。”
基于以上的论述,安在马克思身上的头衔就不仅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伟大的哲学家等等。马克思是一个穷人,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是一个伟大的理论家,是千年牛人。这就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马克思。
(二)离经叛道恩格斯
1.富二代恩格斯
当我们谈到马克思的时候,就不能不说一说恩格斯。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生于1820年11月28日,他出身于德国巴门市的豪门望族,他的父亲是一个资本家。在恩格斯中学毕业时,按照恩格斯的打算,想上大学学习法律或哲学,但是,在恩格斯中学毕业的前一年,他的父亲中断了恩格斯的学业,把他送到不莱梅学做生意。1842年秋,又到英国曼彻斯特当总经理。1850年冬天,恩格斯为了能够在经济上给马克思以更多援助,又重新回到曼彻斯特,做了整整二十年他极不愿做的“该死的生意”。一直到了晚年,恩格斯都非常厌恶商人职业。青年时代的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经商时对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现实的深刻理解等,促使恩格斯走向了一个与他的家庭出身格格不入的离经叛道之路。
2.无私奉献恩格斯
恩格斯一生在经济上给予马克思极大的帮助,他按月给马克思寄去五个英镑,以接济马克思。据统计,从1851年至1869年,马克思总共收到了恩格斯的汇款3121镑。对当时的恩格斯来说,这已是倾囊相助了。由于恩格斯的资助,才使马克思勉强维持生存,得以长期地一心从事研究工作。后来,列宁说,“如果不是恩格斯牺牲自己而不断给予资助,马克思不但不能写成《资本论》而且势必会死于贫困”。对恩格斯的无私奉献,马克思非常感动,也十分不安,他在致恩格斯的信中写道:“坦白地向你说,我的良心经常像被梦魇压着一样感到沉重,因为你的卓越才能主要是为了我才浪费在经商上,才让它们荒废,而且还要分担我的一切琐碎的忧患。”
恩格斯本来有一个打算,要写一本关于《自然辩证法》的著作,基本的写作计划已经完成,但是,马克思突然去世,恩格斯一方面担负起指导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重担,一方面整理和出版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二、第三卷,所以,他自己的《自然辩证法》一书在他生前都没有完成,给我们后人留下了一个遗憾。因此,应当说,恩格斯对马克思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的功绩是巨大的,是不容抹杀的。
3.追求自由恩格斯
恩格斯是一个非常摩登的人。他一生未婚。1843年,恩格斯在英国曼彻斯特认识了一个纺织女工——玛丽,后来,两个人开始同居,在一起生活了20年,直至1863年玛丽去世。玛丽去世后,恩格斯与玛丽的妹妹莉希同居,在晚年的时候,莉希患上了严重的哮喘病和坐骨神经病,而且非常的严重,病床上的莉希希望恩格斯给她举行一个结婚仪式,虽然恩格斯很不情愿,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莉希的请求,结婚仪式举行后的几个小时后,莉希在恩格斯的怀里去世。恩格斯之所以一直不办理结婚手续,是因为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一个观点,在《家庭、国家、私有制的起源》一书中他曾经说,“结婚,那些经过国家批准并在教堂举行的仪式都是多余的,没有必要。”在该书中,恩格斯提出了许多关于妇女、关于家庭和婚姻生活的观点,他也因此被一些人称为西方现代女权主义运动的鼻祖之一。
1895年,恩格斯因患食道癌在英国伦敦去世。在马克思去世的这12年里,恩格斯在整个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具有崇高的威望,但是,他一直很谦虚地把自己视为马克思的追随者。他把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都归功于马克思。我认为,自从恩格斯去世后,再也没有一个出身于资产阶级的人,为了无产阶级的利益大声疾呼,而且奔走终生。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无产阶级革命领袖这些头衔加在恩格斯的头上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