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派和我各退一步 我是真的秀
你说这个温庞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说到京城禁军统领,那应当是胡子拉碴皮肤黝黑身材高壮魁梧的外表,手里持着一把长剑,一身铠甲英姿飒爽。
不,别被惯性思维带跑了,咱现在没见着他,谁也不知道温庞是个什么样子。
包括那个玉贵妃,虽然现在已经人在黄泉,可难免还是会让人脑补一副红颜祸水的画面。
这些并不是我这么想,而是咱江之月跟锦丛山在外头吃吃喝喝的时候突然就出神了,脑子里各种脑补温庞和玉贵妃的凄美爱情故事。
不,怎的叫凄美呢?明明是把人家皇上绿得发光,还耀武扬威地跑江湖!
江之月目光呆滞,两只手托着腮帮子,嘴角还在吃着颐香斋的绿豆糕。脑门上突然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吃了痛地捂住额头,愤愤地朝一旁穿了一身墨蓝衣衫的男子瞪了过去。
他似笑非笑地挑着眉,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呆呆傻傻的小宠物。
江之月喝了口冰凉粉,五月初阳光见暖,街上卖冰凉粉的也摆出了摊子,她穿了一身薄藤紫纱裙,花了大早上时间给自己梳了个扇子头,还真有那么几分江湖夫人的模样。
锦丛山:“今日下午就要启程,你还有什么想玩儿的想吃的就快些解决。”
江之月:“我也就想带些糕点在路上吃,毕竟…咱是去打仗的。”
锦丛山:“你也知道是去打仗的啊?我怎么看你跟去游山玩水似的。”
江之月:“哎呀,大战在即,准备时刻就要放松放松心态嘛!何况你们这么多人,我寻思着温庞也只能束手就擒啊。”
锦丛山:“你说得倒是轻松,那温庞好歹也是禁军统领,你也得给他点面子,是不是?”
江之月:“哦~了解!”
锦丛山起身去跟掌柜要了个食盒,糕点装满了盒子,这些都是江之月爱吃的,付了钱又给了店小二一些小费,才带着江之月回到客栈收拾东西。
皇上的禁军已经在南城门集结,锦丛山把人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勒起缰绳就往南城门赶去。京城远比江州阔大,得亏客栈离南城门不远,两人这才没花多少时间。
到了南城门,只见皇上带着皇后正对禁军说着什么,见锦丛山和江之月两人来了,又招呼他们二人上前来。
皇上:“这一仗你们都得听他的,若有人抗旨,格杀勿论!”
皇上指了指锦丛山,几万禁军纷纷扑通跪地。这阵势可让江之月不由得紧张起来扒拉着锦丛山手臂的小手也不禁紧了紧。
锦丛山:“路途遥远,一路上还得辛苦各位。”
禁军们整装待发,皇上皇后拉了这两人到一旁说话。江之月这也是头一次见皇后,面相与皇上有几分相似,兴许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皇后娘娘的气质有些像她那位二姐江之嬛,可两人又是天差地别。皇后可是真贤淑,要不然,江之月怎么会对她如此亲切?
皇后:“皇上,这位姑娘莫非也要一同前去?”
皇上:“他离不得她的。”
皇后:“可那厮杀血肉岂是小姑娘受得住的?不如去臣妾宫里住上一阵,等锦丛山回来再接回去也……”
锦丛山:“锦某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只有她一同去了,锦某才心安。”
皇上一脸“看吧我早就说过了”的表情看向皇后,皇后也无奈,只好不再挽留。江之月欠身婉屑了皇后,才上了马车,锦丛山则骑马在前边领路。
一行军浩浩汤汤南下青州,捉拿温庞,不仅仅是还皇家一个尊严,更关乎于整个国家的安宁兴衰。江之月捞起帘子看了看窗外,却正好对上外头锦丛山的目光,江之月本想把帘子拉上,却被外头的人一把揪住,任她如何也收不回帘子。
锦丛山:“到了温家寨,我会把你易容成玉贵妃的样子,接下来要怎么做,我想你应该知道。”
江之月:“又来?故技重施?”
锦丛山:“这回面对的人可不一样,不过你放心,我守在寨口,我会保护你不会受伤。”
江之月:“我也是有杀伤力的好不好…不过,说好了要保护我哦!”
锦丛山:“放心。”
锦丛山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原本好好的发髻给揉得一团糟,趁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往她唇上一啄,于是便松了手,骑着马又走到了队伍前头。
骂归骂,江之月坐在车里整理发现,可想想锦丛山的一言一行,又不自觉地笑起来。
从京城折返青州,路途花了一个月整,等军队到了青州城外驻扎,临海之地已经是炎热酷暑。江之月换上轻便的衣裙,等着锦丛山来给她易容成玉贵妃的样子。她朝庄山上望去,几遍薄雾浓云遮盖了山顶,可她还是能想象出原本的山庄已然成了一片枯枝焦木的情形。
锦丛山:“想什么呢,不要再看了,躺下。”
江之月:“玉贵妃漂亮吗?”
锦丛山:“你不废话吗?她要是长得不好看还能进宫?”
江之月:“说的也是哦……”
她乖乖躺在马车车厢里的座位上,闭上眼,只觉黏糊温柔的易容膏糊在了脸上,这回她没有睡着,从开始到结束,她都一直醒着,偶尔还能睁眼看看锦丛山难得严肃的脸。
江之月:“见惯了你笑嘻嘻的样子,突然觉得你皱眉不好看了。”
锦丛山:“那我多皱皱眉。”
江之月小嘴一嘟,锦丛山在进行最后的修饰。大约躺了两个时辰,江之月才被锦丛山拉起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色彩逐渐浮上眼底。
拿了个镜子照了照,“玉贵妃”原也是生了一双丹凤眼,比起锦丛山那份温凉沉郁的气质,“玉贵妃”这双眼睛才真叫“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着实凄美。”
“玉贵妃”眼角有颗泪痣,都说有泪痣的女人风情万种,也难怪叫人不喜欢。
江之月:“长得还真好看啊…可惜心肠不咋好。”
锦丛山:“比起这样,我更喜欢你这种小家碧玉软软蠕蠕的小呆瓜。”
江之月:“那就先等我见到温庞再想想怎么回复你吧!”
锦丛山:“呆瓜…你先去,我在后边守着,你要记得玉贵妃是已死之人,你只要让温庞相信你是玉贵妃的魂,把他引出寨子就好。”
江之月:“害!交给姐!”
讲真的,今日这天气真不像要打仗,江之月记得一般桥段里面,战场厮杀都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可今天这太阳公公灿烂得跟中了彩票似的,一个劲地普照大地。
海面上也是风平浪静的,那温家寨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建在那峡湾里头!难怪这一遭没什么捕鱼人,谁敢来温家寨的地盘捕鱼?
江之月朝温家寨望了望,寨口有几个守卫,拿着长枪在寨子前走来走去。
就这?还以为温家寨多宏伟,还不如山庄呢!
江之月收拾好了自己的气势,拿出“玉贵妃”的架子大摇大摆地朝温家寨走过去。那几个守卫见前方有人逼近,都拿出了防卫的姿态准备迎击,再看居然是寨主夫人!几个守卫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面面相觑一番,还是决定会一会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寨主夫人。
江之月:“你们?原我走了以后说没了地位,竟连守卫都敢拦我……”
守卫:“这、这…您真是夫人?”
江之月:“这世上莫非还有第二个夫人?岂有此理,今夜我就要化作冤魂把你们寨主给阉了!”
守卫:“不不不不!夫人泉下有知,绕过我们,您进去就是,寨主在里头呢……”
没想到温庞还是个痴情种,老婆死了一个也不娶第二个…这几个守卫倒是好糊弄,就不知道温庞信不信了……
江之月松了口气,继续深入温家寨,这温家寨也算得上一个小村落,屋子都是木屋,住在海边也会捕鱼吃,本以为温家寨会是尸横遍野的那种昏暗之地,没想到温庞把这儿还打理得挺好……
温家寨的人见了“玉贵妃”皆是瞠目结舌,江之月不理会这些人,真把自己当做一缕幽魂缓缓地朝寨主殿的方向挪过去。
说是殿,倒不如说是大一些的木院子,怕不是温家寨近几年光景不好?
正当江之月准备踩上阶梯,就被一股劲往后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江之月吓得一缩!抬头只见一个比锦丛山还要生得妖媚的男子正用绝望的目光瞅着自己。
这人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如果这就是温庞,那未免长得也太像个女人了吧?!
温庞:“玉儿…”
他嘴中喃呢着萧玉的名字,江之月只觉得浑身酥麻,竟是他在吮吸自己的后颈!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可为了守在外头的锦丛山,紧握的拳头还是松了下来。
温庞:“是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么?为何紧握着拳头?”
江之月:“夫、夫君……”
江之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都没喊过锦丛山“夫君”呢,这便宜居然就给人占了!
温庞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他捧住她的脸顺势就要亲下来,江之月一手挡住了温庞渐进的脸,强行挤出几滴泪来,做样子捏起衣袖擦着泪水。
江之月:“夫君有所不知…玉儿在地下这些日子过得好生清苦啊…那些鬼差羞辱我,说什么只有我夫君下来了才肯罢休……”
温庞:“真有此事?这……”
江之月:“若不是因此,玉儿怎敢回来见你?夫君,玉儿真的好委屈,玉儿无论是人是鬼都是夫君的妻…岂能让鬼差侮辱了清白!”
温庞:“玉儿……玉儿别怕,夫君这就下去陪你,你定不会再遭侮辱!”
说罢,温庞抽出一把短刀,江之月都没来得及制止就插进了胸口!血从他衣襟里头冒出来,深红色的血染红了一片土地,温庞倒在了她怀里,江之月只觉得如此不可思议!
她把人平躺在地上,上前试探了他的鼻息,没有气息,这血也不像假的呀……
江之月:“不会吧不会吧,真死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是,她好像立下大功了?
正有些激动地起身要往外头跑,脚突然被一只大手捉住!江之月被拖倒在地,温庞居然“诈尸”!他钳制住江之月,把短刀从胸口拔出来,眼睛也不眨一下,江之月这才意识到真不过是个自带血浆包的道具。
该死的,娱乐圈都白混了。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锦丛山你快来救我啊!
温庞眼里早已没有了深情,手里的短刀被他扔到一旁,继而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真正的匕首!那刀锋还闪着锋利的光芒,在江之月眼里就是如此刺眼。
温庞:“说,你到底是谁?”
他一把掐住了江之月的脖子,跟他这双大手相比,江之月居然还能有些好笑地想象自己就像随时会被砍成几截的鸭脖。
江之月:“我是你祖宗!”
温庞显然没料到她如此嚣张,正举起匕首要往她脖子刺去,江之月都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剧痛降临。只听得哐当一声刀剑相撞的清脆响声,温庞手里的匕首被突然飞来的一柄长剑击飞!黑影如风把江之月从地上捞起来带到一旁的屋顶上,锦丛山扶着她的腰身,一手握着那柄长剑,眸中泛着寒意,杀戮逐渐浮上眼底,他松了江之月的腰身,一跃腾空往温庞那边杀过去!
温庞后退了几步,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烟雾弹,白烟瞬时弥漫着整个峡湾!锦丛山立刻回到屋顶把江之月带走,可温庞早已经逃离此处,锦丛山只好挥舞着长剑在白烟里穿行。
江之月:“锦丛山…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锦丛山:“你做得很好,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抱紧我。”
光亮在前方变得耀眼,锦丛山单手搂着江之月,一手握着剑,朝寨口冲了出去!果然,几万禁军已经把寨口团团包围,温庞被萧家人围在中间护着,他见到锦丛山抱着江之月出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全然崩塌。
温庞:“原来是你的人…你跟锦绣一样…都那么令人生厌!”
锦丛山:“你要厌就厌吧,反正有人喜欢爷。”
说罢,在锦丛山一声令下,几万禁军围成圈把温家寨人团团围住!锦丛山带头杀进人堆里,一手托着江之月,一手挥舞长剑在人群中纵行!
萧家被禁军引开,温庞孤身站在中央,他没有兵器,只能站在那儿等着锦丛山把剑刺向他的心脏。
剑,却在他身前停下,锦丛山搂着江之月落在温庞面前,温庞一脸屑然,他冷着眼上下打量着锦丛山与江之月。
温庞:“怎么,杀了我发妻,现在又要留我一命?”
锦丛山:“杀你发妻,是报杀师之仇。现在来取你人头,是为国效力。”
温庞:“要我说,你这姑娘倒的确有玉儿的影子,她刚来时,我真以为是玉儿。”
锦丛山:“别想了,她是月儿不是玉儿。”
温庞嗤笑一声,他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上无故多出一缕哀伤。锦丛山把剑交给了江之月,他把着她的手,可江之月却信誓旦旦地脱开了他的手心。
锦丛山:“温庞,兴许让玉贵妃来杀你,你便不会那么痛苦。”
温庞:“哼…世上再无萧玉,像又如何?”
锦丛山:“小呆瓜,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不是有战斗力么?让我见识见识?”
江之月朝他瞪了眼,回头看时却见温庞两泪纵横,她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把剑刺入了温庞的胸膛,鲜红的血真真地从伤口里流淌而出,滴落在泥泞的水洼里,绽开了一朵血色的花儿。
锦丛山砍下了他的脑袋,装进箱里叫人抬上马车。温庞人头落地,温家寨满盘皆输,两人都被溅了一身血,江之月嫌弃得要死,锦丛山却大笑着把她抱起来猛亲了几口!
江之月:“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人都死翘了还要秀恩爱给尸首看?”
锦丛山:“你这话给皇上听见了小心脑袋不保,皇上都绿得发光了,还不让温庞尝尝酸味儿?”
江之月:“不过有一说一,温庞长得可真好看……”
锦丛山:“哦?”
发觉他眼神有些不对,江之月赶紧换了句话说。
江之月:“比起这样,我还是更喜欢你这种自在潇洒且品行端正的大呆瓜!”
锦丛山:“就这样?”
江之月:“你还想哪样?”
锦丛山:“那读者还想再看看呢。”
江之月:“啧,不留着点东西后文就没货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