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深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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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殇婚

这一行人里最放不开的那个妹子,先一步被领进了屋子。

白川在大门前停了停,左顾右盼,故意装作拿东西,拖延了一点时间。

直到这妹子抱着桌子走出门外,白川才略微安心地走入屋内。

忙碌中,白川渐渐把怀疑抛之脑后。

天色渐晚,一切都布置完好。

工头挨个给每一个人发烟,白川接过香烟,却没有抽。

众人都坐在坝子里,工头时不时看着小道,似乎在等待着别人的到来。

“乓...乓...”铜锣敲击,伴随着跳大神的唱戏声,一行人举着红幡,纷纷带着红花于胸前。

白川被这妆容艳丽的的队伍吓到了,这哪里是结婚,更像是死了人。

或许一方水土一方风俗,倒是自己胡思乱想。

滴答滴答的喇叭声震耳欲聋,这一行人之后紧跟着一群宾客,这些人都是面色如灰。

工头拍了拍白川的肩膀,在其耳边低声道:“别杵着,把路让出来。”

此时宾客们绕过乐队,各自走到桌边坐下。

队伍末尾是一些自带工具的厨师,还有其他的帮工。

白川等人坐在最远的一桌。

转头垒砌,锅炉上架,但是却没有生火。

数分钟后,倒是从锅里把早就做好的热菜端了出来。

热菜是上午做的,这会儿早就凉了。

不过周围的人见怪不怪,都沉默着不说话,上了菜就吃一口,没上菜就低着头。

只有白川他们这一桌相对“热闹”,开了几瓶啤酒,狼吞虎咽地吃菜喝酒。

坐了一天车,加上忙了一下午都很累,饭量增大,吃起东西来收不住嘴。

白川是看到工头也吃了之后,才跟着吃的。

整个过程他也没喝酒,工头也没喝酒。

宴席并未出现岔子,这厨子的手艺没的说,但是白川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在白川他们家那边,喜事坐席的话是可以叠菜盘子的,但是白事不可以。

刚才吃饭,是吃完了就端走盘子,绝不让盘子累加起来。

白川想不通,只好也把这一切归结为习俗不同。

吃饱喝足后,宾客们几乎是同时离开,留下白川他们收拾碗筷残渣,以及打扫卫生。

“桌椅不动,你们负责把锅里的其他菜端出来。”

“其他菜?”白川凑到蒸笼和铁锅前,发现这里面果然还有菜。

只是这菜更冷,像是从冻库里刚刚拿出来的。

白川不是多嘴的人,这些零工也不是,将这里布置好了之后。

工头就吩咐道:“等一会儿就去县城找住宿,今天宾客有点多,我表弟开面包车送几个人,一会儿就回来。”

工头并不急,却也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十多分钟后,工头看手表的频率增多。

他那一向淡定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慌张。

“怎么还不回来?”工头走到小路上,往下张望。

半小时后,他急忙拨通他表弟的电话。

“喂!你干嘛去了,送人送这么久。”

电话那头似乎在解释什么。

工头有些急了,提高音调吼道:“赶紧的,他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害死我?”

电话那头不断在解释,又做出了时间上的承诺。

工头的表情这次啊略微有些缓和。

“啊...哈...”帮工之中有人打起了哈欠。

“工头,多久能走...这瞌睡来了。”

工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围,冷漠地说道:“马上。”

“这都十点多了,明天还要找地方干活呢,这一天天...”

说话间,叮咚的锣鼓声响起,声音很小,却很刺耳。

“别急...”

话没说完,工头突然就往小道上跑去。

“工头钱没结呢,你跑啥啊?”

“工头?”

众人纷纷跑向小道,却发现路上无人,工头不知所踪。

白川突然感觉到一阵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从小道远端出现。

“这是...”

白川不敢在小道上站着,往瓦房这边跑去。

瓦房被围在一个凹型的中空山丘中心,背靠石壁,无法从这瓦房后离开。

小路的尽头就是这坝子,白川料想那工头肯定是发现了路上出现了什么,就跳向田坎,所以众人看不到他。

想到这里,白川哪里还敢待在这瓦房附近,急忙跑向路边。

刚一出坝子,余光就看了一行被森然黑气包裹的队伍。

“我...艹..”白川收力往回跑去。

身边的工友还在谩骂,大摇大摆地走下小道。

“活鸡活鸭,金银首饰,彩布绸缎可有?”

尖锐而又干瘪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个啥?”工友有些夜盲,眯着眼凑到队伍前。

“酒水瓜果,花红礼钱有无?”

“呀!”工友被吓了一跳,“大半夜你们咋又回来了?”

白川浑身发麻,趁着这空档走到了瓦房背后,利用杂物将自己盖住。

另外两个工友却是相互对视之后,就闭着眼冲向田坝子。

这两人正是跟随工头的“拖”,因为附近区县的这一习俗都广为人知,为了骗到更多人,不得不拉了几个托。

他们是本地人,却也知晓这殇婚的怪异。

殇婚颠倒阴阳,非红非白,帮工帮忙不至于沾染晦气,却也不会沾染喜气。

只是传说之中,这家户主女儿惨死,需要每月十五举行一次殇婚。

一共七次,才能解除煞气。

他们一共来了两次,所以轻车熟路知道东西摆放位置。

但是听说怪力乱神的事和亲身见证,可是不一样。

他们哪敢待在这瓦房,这坝子无一处可以藏身,他们只有冒着恐惧,冲向田坝。

“既然无有一切,就不是客人,为何拦路?”

“你特码再说啥啊!”工友伸手,想要推搡对方。

手刚一伸出,就被一股力道吸附住。

眨眼之间,工友就被吸干气血。

那股力道反弹,将皮沾肉的工友弹飞,落地之后骨骼碎裂,皮肉粘粘,残余的油脂散发着腥臭。

“精血一斗,嫩肉五两!”

“咚!”铜锣响起。

队伍继续前进。

奔跑的这两人正好跃起,就要落到田坎上。

“宾客莫慌!”

话音一落,这两人就身形移转,回到了水泥小路上。

“可有....”

“有有有!!”

两人掏出几百块钱。

“未见诚意,戏耍主家,实属可恶!”

“咚!”

啰声敲响,两人瞬间炸裂。

其中肱骨头却是平稳落到领路者的手中。

“鼓杵一对,爆竹一响,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