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易逝,莫负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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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久病不愈

村里人大多有站街、扎堆儿的习惯。晚饭吃过了,人们把嘴皮子一抹,手里提一把撑子(马扎)或握一把蒲扇,男人们则披着上衣,嘴里大多叼一支烟,边走边吸,聚拢到胡同口或是大街上敞亮的地方,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头,谁家的庄稼长得好啦,谁家挣钱多了等等;婆娘们聚在一块儿谈论的话题多是“控诉”婆婆或是家中的孩子如何。有时人堆里会爆发出一阵哄笑,肯定是有人拿两口子的事儿开涮了,被涮了的男人咧开大嘴傻笑,腼腆些的婆娘羞红了脸,遇到泼辣的女人往往会上前揪住那人乱挠一番,这也是乡下人最为喜欢看的“节目”了。还有一些村人喜欢三五成群,各自找到自己所属的那个“群体”,或下棋甩扑克,或闲坐漫聊,还有嫌不过瘾的,干脆摆上酒盅小酌几杯,图的就是热闹和惬意,让疲乏劳累的身躯得到调养和放松。而这样的生活方式显然还不适合张永鹏,他觉得自己真要融入了这种生活当中,无疑就是一种颓废的表现,他还不想这样生活一辈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吃过晚饭以后,他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还是他在学校教书时父亲买来的。他父亲从来不看电视节目,说看那玩意儿干啥,那都是哄人的东西。他的母亲也很少看电视,偶尔看一点,也都是一些当地的小驴戏——《小姑贤》、《井台会》、《李二嫂改嫁》等等。弟弟春明外出打工去了,张永鹏就把电视机搬进了自己的房间。现在他随手打开了电视机,选了一个正在播放文娱节目的频道,然后仰面躺在床铺上,仄起身子看节目。

屋子里有些闷热。看着节目,他老是走神,究竟播放了些什么,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近来他的心绪不宁,白天去沙场劳动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一到晚上,特别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心里老在琢磨:难道我就一直这样过下去?真要这样过一辈子该有多乏味?如果不是这样,又该怎样改变呢?今后我的出路又在哪里呢?这些想法和疑问一直在他的脑子里盘旋,却又找不到答案。这些想法和疑问,除了给他带来痛苦,别的什么也没有。眼前的现实生活,与自己原先的理想相差得太远了。有时候,他也会想女人,想一个能陪伴自己一生的好女人。

正房里传出了母亲的呻吟声。起初他到处请大夫来给母亲看病,有诊断是气管炎的,也有诊断是哮喘病。虽然说法不一,但不管怎么说,打针服药以后就能有些效果,若是几天不服药就又会犯病,又会发出这种痛苦的呻吟声。治了又犯,犯了再治,反反复复,却永远不能祛除母亲的病根。久病成医,张永鹏对母亲治病的药物都很熟悉了,不用请大夫直接自己买药,先是氨茶碱,百喘朋,麻黄素等一些西药,接着是一些中成药,什么“满山白”、“喘的松”、“咳喘灵”等等,病情重的时候,就给母亲打几针青霉素、链霉素之类的针剂。为了治疗永鹏娘的病,他们也去过几家医院,花钱不少,却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后来大夫告诉他,这类慢性病,现在还没有根治的办法,最好的方法就是长期服用中药,慢慢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