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公主
翌日，燕离音果然言出必行。
待把几个城门的位置防护好后，便一身戎装换红装，好似天女下凡一般，花朵点缀的粉色罗纱拖地，头戴金步摇的款款走进弈星宫。
宫内，小公主燕熙缘正在床上来回打滚。
“还想趁着父亲生辰让二姐你带我出宫去耍呢。”
燕定南拄着下巴瞧着燕熙缘嘟着小嘴的模样甚是可爱，恨不得掐上一下。
燕熙缘从床上忽的翻了个身，瞪着圆圆的眼睛问道“二姐，你以前和你师父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很多好吃的呀。”
“就知道吃。”燕熙缘声音刚落，门口燕离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燕熙缘自小被燕离音教训，已经练就了厚脸皮的功夫，直起身子反驳道“人吃五谷杂粮，连吃都不知道还能知道什么。”
翘起脚丫又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想自己吃，我是想着给父亲弄点什么外面新鲜的尝尝。也算是我一份孝心。”
“你若不天天瞎晃，好好读书，便是对父亲最大的孝心。”
燕离音声音居高临下，燕熙缘嘟着脸，欲还口，却见一旁燕定南挑着眉摇头，便泄了气。
燕定南将头靠在拐杖上，笑说道“反正今年父亲生辰不生辰的，我这腿也是出不去的，这倒好，把你们都留下陪我。”
“二姐你倒是说风凉话，你是玩够了的，头几年，那个老道士收了你为徒带你云游四海，要不是大姐出嫁，老道士圆寂，估摸你还不舍得回来呢。”
燕定南忽的抬起头，敲食指了一下燕熙缘的额头，“什么老道士，那是我师傅，你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负一大师呢。”
燕离音背过手，笑说道“二姐说的对，即便他不是你的师父，也是我们父亲的良师益友，熙缘你不可以胡乱说话。”
燕熙缘见左右夹攻，只好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
燕离音见燕定南笑着，蹲下身来，轻轻抚摸这燕定南的膝盖，说道“腿脚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再过来看看。”
燕定南忽想起那老眼昏花的太医，赶忙摇手说道“不必不必，这几日我拄拐不过是有个依靠，以防万一，但我自己慢慢的也可以走了。”
“二姐你也真是的，自己宫里面连个下人都不要，真要想你那个疯子师傅一样归隐山林啊。”燕熙缘话出了口，看着两边瞪着她的模样又将头缩了回去。
燕离音转头说道“熙缘口无遮拦，却有一事妹妹也赞成，二姐回宫这么多年了，自己屋里头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上次摔伤好在我路过，如若不然，二姐当如何？”
燕定南瞧着自己这废腿，叹了口气。
燕熙缘也在一边接话道“对呀，二姐，你前日里不是还丢了大姐夫送你的玉簪吗，这就是没人看院子的后果。”
“事不宜迟，今日我就为你选几个下人来。”
“不必！”燕定南抬手拽住燕离音，扶着额头说道“簪子我已经找到了，是我自己忘了放在哪罢了。”
“我自己常年习惯一个人了，这院子里多几个人我实在受不住。”
见燕离音又要反驳，燕定南赶忙说道“不然。。。这几日我自己找一个，我院子里一个人便够用了。”
燕定南不必照镜子便知道自己此时多么卑微。
终于，这般软弱无助的脸庞还是打动了燕离音的铁石心肠。
燕熙缘忽问道“对了，听说前几日大姐来信了，二姐你可收到了？”
“是啊，我前几日一直帮着父亲守城都忘了这事了。”
说罢两位妹妹一同望向她，燕定南方想了起来确有其事。
“我确有收到，大姐传了喜讯，腹中怀了胎儿，本是要和她的夫君回来给父王过寿的，奈何现在得安心养胎，一时半会动弹不得。”
想来那日燕定南受到信件已是傍晚，她本就多眠，强忍着困意读完了信，信还未撒手她便呼呼大睡了，忘了也是理所应当了。
燕熙缘大喜“真的有喜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大姐出嫁前哭闹上吊的样子呢，想来长姐如母，平日里她最是贤淑识大体，我从未见过她滋事，可那时候竟是哭着喊着被送走的，如今都有喜了、、、、莫不是，被强迫了吧。”
燕离音接话说道“那赤霞族的族长年纪轻轻却老是穿着一身黑裘，看起来的确有些威猛可怕，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上的大姐，一来便要提亲。难不成真让他得手了，那长姐岂不是太可怜了。”
彼时，两位公主一同担忧的望向燕定南，燕定南吞咽一口，平日里真是小看了这两位妹妹，对待男人的相貌衣着竟然观察这样细致入微。
想她自小便猫起来看师叔送的小人书，弄得现在一到暗处眼睛便不大灵光，可两位妹妹虽不曾像她一般看过小人书，却如此敢想。
燕定南尴尬的笑了笑，“我仔细瞧了瞧，确是大姐的字迹，也确是她心中喜事。应该不差。”
“你可瞧准了？你的眼神可不太好。”燕离音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
深叹一口气，燕定南无可奈何。“我瞧准了，一共二百零八字，一字不差。”
“那就真的是大姐有喜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大喜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能看见小外甥，我终于可以不用当燕国第一小了。”
燕定南轻笑“你呀，赶快好好读书，别让你小外甥笑话你才是。”
二人正闹作一团，燕离音瞧着外头日头将尽，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城门看看了。”
燕定南说道“自己多加小心，还有，别因为这事太熬心血，燕国将士千万，不差你一个，他们不去难道养着他们吃白饭吗。”
燕离音晓得燕定南关心自己，便满口答应。
待燕离音离开，燕定南又哄了哄燕熙缘便起身回了凌云宫。
正走到自己宫门之外，正碰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在门口端望，清理门前的枯木杂草。
眼瞧着燕定南回来了，赶忙起身作揖，猫着身子从燕定南身边走过。
燕定南不必回头去瞧，低眉喊道“站住。”
那小厮被这一声吓得直哆嗦，又不敢不回头，只好屏气回身做了恭敬模样。
燕定南也不多说，拄着拐踏入了凌云宫，扬声说道“随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