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规矩不规矩
度汝峰,云山里,竹屋内,燕定南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和讯的阳光打在屋内,燕定南方觉得已经快睡到了午时,浑身的疲惫似乎要倾泻而出,身子沉得要命。
待她翻了个身朝着外侧看去,床下的被子已经被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头侧。
窗头沙沙的声音响起,燕定南朝着窗户那看去,曾经挂在窗前的茱萸早已在岁月中变成了枯枝落叶。
“醒了。”
燕定南迷迷糊糊的看向门前,萧御卷了宽叶子端着水走了进来,见燕定南没睡醒的模样,打趣道“从前在宫里见你还起早打坐,原来是装的。”
萧御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燕定南,燕定南听了这话,心里默默记下了仇,嘴里也不想好说“人看见什么就以为什么,那都是自己心里的想法,其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过自己很勤快吗,我说过自己一定要打坐吗?”
萧御一时语塞,顿了顿,瞧燕定南生气的模样,说道“我。。。就一说。脾气这么大,白给你睡床了。”
燕定南看着萧御定在那里,脸色也不好看,方想起昨夜若不是他,自己也睡不上一个好觉,可偏偏今天就是想生气,只好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要睡床上的。”
萧御见燕定南脾气阴晴不定,不怒反笑,乐的脸上开了花一样,看的燕定南心里发毛。
萧御右手一推,把卷叶递到了燕定南面前,燕定南低眉去看,竟是一汪的清水,想着山下江水一片碧绿,的确可以喝,可是难免有许多残渣,这样的清水倒不像是山下带回来的。
见燕定南左右瞧着,萧御解释道“这是山里叶子山的露水,用来泡茶是最好不过的,可惜现在没有好茶,我们二公主就就凑合喝吧。”
“你特意去采的?”燕定南等着大眼睛问道。
萧御嘴角轻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叶子又往燕定南面前递了一递,说道“我都喝完了,剩下的你喝了吧。”
燕定南接过叶子,抿上了一口,露水甘甜,沁人心脾,人也清醒了也多,想起自己方才斗气的模样也是在难为情。
萧御算是看着她把水喝光,甩手说道,你收拾一下吧,握在外面等你。
燕定南不明所以,便问道“等我做什么?”
萧御也不回身,只说道“给我刮胡子。”说罢变扬长而去。
燕定南想了半天,噗嗤一笑,奈何昨晚自己随便一说他竟然牢记在心。
燕定南自来穿着清雅素质,以舒适方便为主,如今拖着长袍两日实在难受。
待萧御关了门,她便在屋子里将外袍脱下,撕下了里面的内衬,不愧是赤霞王妃的服饰,内衬轻薄也不清透,正好做成衣裙绑在身外,衣袖也捆上几圈,做成收口状,整个人行动起来方便了许多。
过了许久,萧御在外面正拿着小刀繁复查看,燕定南迟迟不出后,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萧御朝着门口望去,只见燕定南一身粉红色的轻纱飘逸,头发梳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摆在前胸,额尖细碎的发丝随风飘着,萧御知道若说美艳,燕定南绝不是什么国色天仙,可独有的清丽和出尘不染的感觉在萧御眼里如同天女下凡。
燕定南笑着朝着萧御走来。
将手掌翻上递到了萧御眼前。
萧御回过了神,微微咽了咽口水,本欲将手中的小刀放在燕定南手中,可刚想递过去,突然反应了过来。
萧御一把拽过燕定南的手,掰开三根手指头,燕定南见他摆弄着自己的手,再一看,一把形状很奇怪的小刀递到了她的手指之间。
那小刀一看就是新作的,手握之处还卷着几层墨色的布料,燕定南觉得这颜色甚是熟悉,难免多看了两眼,等她在细细瞧看时,忽认出这竟是萧御身上的衣角边料。
待燕定南抬起头,将萧御又左右打量一番,萧御见她瞧东瞧西的模样轻笑道“不必看了,就许你会撕衣服,就不许我干了。”
燕定南看了看她手上的小刀,尴尬说道“我倒是不知道男人爱美也会到如此地步。”
萧御方一听,气的无话可说,只将燕定南拽到了一旁的石台上,一把把她按了下去自己再坐到了燕定南的面前,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燕定南,仿佛是责怪她的意思。
燕定南轻笑,自己不过开一个小玩笑萧御便如此认真。
燕定南身子探过去,却发现两人目光实在太近,便轻咳了一声说道“把眼睛闭上。”
“刮胡子还要闭眼睛?”萧御一乐,挑眉问道。
燕定南见他笑的津津有味,也不解释,只威胁到道“你不闭眼睛,我就不给你刮了。”刚说完,就准备把这小刀方桌上一扔。
此时的手正被萧御握住,又拉了回来,见萧御越来越不规矩的模样,燕定南反而有些没了拒绝的办法。
待萧御轻轻合上眼,燕定南不放心的用手在他面前晃悠了两下,这才放心开始。
从前在宫里,她两个妹妹的眉头都是她亲自修理的,如今算是干老本行,轻柔有度。
燕定南正专心致志的修剪着,萧御忽说道“我记得我刚救你的时候你叫我萧御来着,怎么到这了又变成天宗了呢。”
燕定南一边刮着胡子,一边回复道“我是在赤霞听我姐夫如此叫你习惯了,当时也是事情紧迫,便没了规矩,如今一切好起来了,当然要按规矩来了。”
“哦?”萧御轻笑。
见他又要张口,燕定南眼睛瞪了起来,说道“不要说话,我可不专业,这一动刮坏了怎么办。”
萧御嘴角轻轻勾起,却不肯听话,说道“你原也不是大夫,当初不是给我包扎的也挺好的吗。”
“您就别笑话我了。”燕定南笑道“自打我自己受了伤,被人家包扎伤口,才知道当初自己是多么笨拙。是您不为难我罢了。”
说到了伤口,萧御突然心中一痛,当日乌托曾和他说过燕定南肩头的伤口已无大碍,一定是完璧归赵的。可昨日他却发现伤口的痕迹渐渐显露,一条红色的疤痕隐约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