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念奴失踪
但五儿还在贼人手中。若这般跳下去,想要寻回五儿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岑参赶紧提振心神,借着方才的转身之势,向前一跃,猛地扑向赶马的车把式。
两个车把式见岑参身手了得,不敢托大。忙放缓车速,身子向前一滚跳下了马车,躲过了岑参这一扑。
车把式脚才沾地,便刷的一声抽出刀来,要与车厢中的同伴围攻岑参。
4人杀招尽出。岑参再留在车上便是等死。
他一个纵跃,从几人的刀缝中闪身而出,跳下了马车。
还未等他站稳,车厢中的黑衣人已经跳劈下来。
岑参就地一滚,再次躲过,只是再无暇顾及两个车把式了。
两名黑衣人攻势凌厉,招招朝人要害处招呼。岑参手无寸铁,自顾不暇。
见岑参被同伴逼退,两名车把式一跃上车,挥鞭而去。
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岑参心急如焚,却又奈何不得。一个分神,他的胸口便被黑衣人划了一刀。好在伤口不深,不危及性命。
黑衣人一招得手,却不再追击。几个纵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岑参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遇见此事他是毫无办法,毫无头绪,唯有先找到李白。
知晓了事情经过,李白急问道:“可看清了贼人、还有那马车有何特征?”
“天色较暗,巷子里也还未掌灯。所以看不清楚。我只看到马车出巷之后往南转了……”岑参越说越是惭愧。他没能救出五儿,已是愧疚难当;现在连一点线索也不能为李白提供,更是无地自容。
李白知道这事不能怪他,大声安抚道:“岑三不必自责,这事与你无关。”
“要是我早一点回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岑参声音颤抖,依旧深深的自责,“只是那些人为什么要绑走五儿?”
这也是李夕与李白正在思考的问题。
“凡是皆为利。绑架五儿若不是来要挟我,那便是想从五儿那里得到什么。而五儿手中能让人记挂的,除了精油再无其他。”李白心中虽急,脑子却是丝毫不乱,三言两语便梳理出事情的源头。
在以前,脂粉可是高利润的行当,一家铺子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上千贯的净利。不少豪门、王公、贵族都争相入行,控制了不少的脂粉店。
护肤用的精油纯露,与化妆用的脂粉本不冲突。但精油、纯露、面膜问世的这些日,使用的女子无不欣喜于皮肤变得更加细嫩有光泽,就是不化妆也好看的紧。
再有精油铺子里做活的,都是嘴巴极甜的小娘子和小鲜肉。逮着进店的女客就是一阵猛夸。什么你素颜更显天生丽质,化妆掩盖了你的娇嫩的肌肤,女人化妆好不如养得好……
看得见效果的产品品质,满长安的广告轰炸,加上每个女人都爱听的奉承话儿,短短数日时间,竟然在长安城的女子之间,刮起了以素颜为美的风气。那些脂粉店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如此一来,也不知触碰了多少人的利益。所以五儿被绑架,9成和这有关系。
李夕很是赞同李白的看法,心里道:“你我所想略同。虽说百酒坊得罪过那郑家和吉温,但现在酒坊已与内帑绑定,想来也没人敢来使绊子。如此说来便只有精油了,五儿先前与念奴在平康坊抛头露面推广精油,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她……”
李白心里忽的又是一紧:“念奴?糟糕……若贼人真是觊觎精油生意,念奴可能也有危险!”
想到此处,他连连催马狂奔。
想到念奴,李夕也是急的不行,恨不得瞬移到云梦楼里,看看念奴在不在。
去找念奴要紧,但救五儿的事更不能耽搁。李夕急道:“敢来绑人,想来背后势力不小。去找崔九郎打探一下,这长安城里的脂粉店都是谁的产业。”
“长安城这么大,崔九郎也不一定清楚。即便清楚,我们也没有证据是他们劫走了五儿。这事还得从劫人的马车入手。或许高力士能帮上忙!
不过崔九郎路子广,倒也可以问问他。”
现在离宵禁只有不到一个时辰,时间紧迫。李白给岑参说了个地址,让他去找崔九郎到平康坊的精油铺子说话。
又让李宗质去找高力士要个出入哨楼的腰牌。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往平康坊。
急促的马蹄声踏破暮色,冲进金光门,三人分头向不同的街坊奔去。
李夕李白匆匆赶到云梦楼,恰碰见假母在二楼招呼客人。李白赶紧掏出一锭金子交与她,急急问道:“假母,念奴可在!”
假母见是李白,脸色顿时不喜,不过手却很诚实的接过了金锭:“这就想把我打发了?你知道有多少王公贵胄子弟排队等着听念奴唱曲。她倒好,天天往你那儿跑。”
李夕李白脑子俱是一懵,惊道:“念奴出去了?”
假母眼珠一翻,没好气道:“你还来问我。她一个时辰前便出去了,不是去了你那儿,还能去哪儿?”
一股不祥的预告袭上李夕李白的心头。
以往每日核算营收,都是派店铺里的伙计来请念奴,会面的地方就在离云梦楼不远的精油铺子。
方才来时,他们特意从铺子经过,里面何曾有念奴的身影。
难道念奴也被贼人绑了?
两人曾预料过精油生意做大之后,必然会引起利益受损者的疯狂反抗。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要知道精油铺子开业还不到一旬!
假母还要叨叨,李夕李白却一字也未听见。两人抬脚出了云梦楼。此时岑参已经带着崔九郎匆匆赶了过来。
“太白先生,有用得着崔九的地方尽管吩咐!”崔九郎在来的路上已经从岑参处得知了消息。所以也不客套,直接请李白的安排。
“劳烦崔九去问问永达坊周边的弟兄,半个时辰前可有见着一辆急行的马车,车把式是两个黑衣人。”
暮时行车,一般车马都是缓缓而行。劫走五儿的马车却是行地极快,想来是惹眼的。若有弟兄能记住马车行进的方向、进了哪间坊,找到五儿也就有了确切的范围了。
崔九郎回道:“好,在下这就去。不过太白先生,我的弟兄多在城西一带,你们永达坊那边人比较少。所以不一定能有线索……”
“无妨!你只管去问。”李白虽急,却依然镇定,“还有,你可知这长安城谁家的脂粉铺子最多。”
崔九郎不假思索道:“长安大大小小的脂粉店少说也有二三百家,在下倒没统计过。不过我倒是知道,西市最大的那家脂粉铺是窦家的。而窦家背后的利益关系则错综复杂,牵扯长安大半官场也说不定……”
“窦家?”
李夕李白加起来上千年的见识,倒没听说过有个牛逼窦家。
“太白先生没听说过窦家?”崔九郎颇感意外。
他知道李白学识广博。现在经商也是一把好手。怎会连窦家都不知道。
“现在窦家的家主,乃是窦义的长孙。”
“窦义?”这下两人都窦家是何方神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