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脖颈冰凉
班头颤巍巍的说道：“我，我是刚换班来的，并不知道什么马车。只是方才见将军来问，一时紧张说了假话。还求将军宽恕！”
这狗东西还真被收买了。眼看谎言别揭穿，马上用另一个谎话来搪塞。
李白双眼射出熊熊怒火，言语却平静的让人害怕：“也罢，你九族的命运与你所得的蝇头小利相比，确实不值一提。拿下。”
话音刚落，两名金吾卫一把将班头按住，反手绑了押下楼去。任那班头疾呼饶命、愿意全招，李白并不理会。
待鬼哭狼嚎的呼声远去，李白才望着两名噤若寒蝉的岗哨，冷冷道：“那马车中的人掌握一门独门秘法，对圣人尤为重要，却不想今日被贼人劫走。我特奉圣谕前来寻人。方才你们的班头我已给过机会，奈何他为点蝇头小利，不顾九族命运，你们以为如何？”
两名岗哨一高一矮，垂手而立。听完李白的话，两人满眼怯色的互相盯了一眼。简单眼神交流后，那矮个子汉子鼓起勇气抱拳道:“回将军，小，小的确实见过您说的马车。开始在坊内行的飞快，所以一眼便发现了……”
这踏马还用你说。时间紧急，李白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重点！”
见眼前这位将军极不耐烦，矮个子连忙捡重点说：“那车出了坊门行了片刻就放慢了速度，一直向南去了。”
贼人倒是谨慎，知道同伙挡住了岑参，出了坊门便不再急奔，以免目标太明显，引起各坊岗楼的注意。
“确定一直向南去了，没有拐弯？”
“小的一直瞧他向南过了两坊，再往后便不清楚了。”
矮个子又担心眼前这位将军不信，愣是发起毒誓来:“将军，小的方才所讲若一字有假，就每天遭雷劈、遭……”
李白对他的毒誓没有兴趣，打断他继续问道:“可看清楚了那马车，有何特别之处没有？”
“就是普普通通的马车，除了开始在坊里跑的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嗯这倒是。贼人来劫人，必定是计划周全，自然不会犯低级错误、在马车上露出马脚来。若不是岑参突然出现，那马车定然慢慢悠悠，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五儿，再多哨楼也发现不了异常。
李白点点头，又问道:“你们班头何时与贼人勾搭上的？”
“就，就在半个时辰前。一名黑衣人来找班头，也如将军您一样问有没有发现疾行的车辆。待我们禀明发现的情况，那黑衣人便与班头说了些悄悄话……”矮个子说到此处，眼神开始有些闪烁，嘴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下文。
这个关键时刻，是得给点甜头。李白望着他道：“继续说，此番若你能立功，我可以既往不咎。”
矮个子心头一松，继续说道：“他走时又赏了我们些钱。然后班头便让我等说没有看见过那马车。”
“他是怎么上来的？”李白问道。这岗楼乃是长安治安系统的眼睛，一般人是禁止接近的。那黑衣人竟然能上岗楼，想来有些来头。
“他也有金吾卫的令牌。”
“贼人也能调动金吾卫？”李夕心里一惊。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精油纯露折损了权贵的利益，引起了对方的反击。他与李白在长安几乎毫无根基，要想继续把精油生意做下去，少不得又要便宜玄宗了。
“金吾卫派系林立，各自依附。只是不知道那贼人背后是李林甫还是某位皇子。”李白心里回完李夕的话，又开口问道：“可记得那人的长相，可好辨认？”
矮个子汉子摇摇头，“长相甚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眼见这两人再没有别的信息可以提供，李夕李白赶紧下楼去找郭三正、岑参回合。
岑参带着一金吾卫去东面的岗楼，自然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郭三正那边则与李夕李白这边一般，一试便发现了异常。几句话揭穿了班头的谎言。借着高力士的名头一阵恐吓，得知了那马车从永达坊里冲出来，确实放慢速度一路向南去了。
永达坊南是道德坊，道德坊再再向南，便是长安城的郊区地带，岗楼相对稀少。
可能那黑衣人时间紧迫；也可能觉得岗楼稀少，马车放缓而行，不再会引起岗楼的注意。便没在这一带的岗楼上下功夫。
这倒让李夕李白的盘问省了不少功夫。
要知道这一带除了少数王公贵族的别馆，住的大多是平头老百姓，马车这种奢侈品是极难见到的。所以几座岗楼的岗哨们只略一回忆，便记起来，近2个时辰，仅有两辆马车经过。一辆进了昭行坊，另一辆进了安乐坊。
得此消息，郭三正与岑参带着两名金吾卫往安乐坊找去；李夕李白带着另两名金吾卫去昭行坊；李宗质则留在就近的岗楼，以监视贼人，防止贼人逃出坊来。
此时虽还未宵禁，但这郊区地带，坊间街道上的行人已是寥寥。街旁稀稀疏疏的灯笼，伴着此起彼伏的虫鸣，显得格外幽寂。不过这却更方便李夕李白行事。
坊内各户的围墙与高高的坊间围墙不同，最高不过一人半。
李白控制脚步，小跑两步，蹬着围墙借势向上一攀，双手抓住墙沿，探头向院内看有没有马车。
查看了两条弄十余座院子也未发现马车，李夕李白越来越心焦。每晚一刻找到五儿，五儿就多一份危险。
李夕李白刚进到下一条弄，忽见前方昏暗的灯光下有一条黑影，攀住围墙轻盈的跃进了一家院子。
李白心里一喜，前面的院子必定有情况。
让金吾卫守在暗处监视院门。李白控制脚步，轻盈如凌波微步，向那院落的一角移去。
左右探视无人，他猛一跃、一翻，双脚便落在院子的角落处。
这院子仿佛久无人居，杂草丛生。几棵灌木，正好长在角落处；灌木久无人修剪，枝叶肆无忌惮的向四周伸手抢占空间。这刚好可以为李夕李白提供隐蔽空间。
蹲在灌木后打量这院子，只见院子正中果然有一辆马车。房内有微微的烛光。
一路寻来，一座久无人居的院子，忽然出现一辆马车，房内还有烛光……这怎能不让李夕李白联想到五儿的绑架！
五儿定然在里面！
李夕李白正要行动，却忽然感觉一件冰凉的东西架在了脖颈处。一个极其轻柔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