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治疗

杰恩陷入沉思中，眼神显得迷惘淆乱。

良久，他才苦笑着问道：“亲爱的外祖父，能告诉我这个预言的完整内容吗？”

洛蒙主教用非常慈爱而又饱含赞许的眼神望着他：“你是不是自己揣摩到什么了？不妨先说说来听听。”

“说实话，若不是从您口中说出来，我一定会把它当成是某个酒鬼说的蹩脚笑话，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危及整个帝国乃至这个世界？但结合谈到的战魂以及方才我感受到的那种可怕能量，我倒对这个预言有些莫名的害怕起来，我想预言中，我应该是会成为所有战魂武者的克星，因为那种黑暗能量似乎对我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我甚至能感觉到就算我的精神力再强悍千百倍，定力再强千百倍，在它的巨大诱惑面前也无济于事……”

杰恩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很磊落，没有丝毫的遮掩，忧心忡忡。

原本端庄的洛蒙主教听得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这就是你自己真实的想法？”

“是的，除此以外，我想不到还有其它能让这个预言成立的原因和条件。”

洛蒙主教长长地叹了口气：“不，预言并没有对你自身的发展作任何预示，只是说你拥有着一个绝不能觉醒的战魂……”

“我也有战魂？”

杰恩无比愕然，对战魂的不了解让他根本没往这方面考虑。

“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有灵魂，它是生命意识的源泉，是决定生命质量和能量的基石，世间太多数人只拥有平凡的灵魂，过着平凡的生活，而战魂是灵魂的更高阶形态，它比普通灵魂更多了一种特质，那就是它的灵魂能量能够被拥有者所感知和利用，让拥有者变得更为敏捷和强大，在魔法日渐式微之后，拥有战魂的武者便是这个世界捍卫正义的中坚力量，公爵大人便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达成五星战魂的强者，而在预言中，你的战魂将远超任何一个武者，成为绝无仅有的九星战魂。”

“九星战魂？！”

“是的，这本来是一件可喜之事，但预言中说你并没有因此给这个世界带来福祉，反而因为超能的实力而被黑暗势力所蛊惑和利用，成为了他们的爪牙和帮凶，帝国因你而灭亡，无数无辜的人因你的堕落沦为了陪葬……”

洛蒙主教显然也无所隐瞒，径直实言相告。

杰恩听得一愣一愣：“……如果真是这样，你们真不应该把我留下来……”

洛蒙主教伸手抚摸着杰恩的脑袋，在一声悠长的叹息后，摇头轻道：“傻孩子，预言终归只是预言，就算它是真的，比起那个可怕的结果来，我们提前剥夺你的生命更是一种难以饶恕的罪行，因为我们不能依靠一个预言就给你定罪，这会直接玷污我们一直所匡扶的正义以及因此而形成的良好社会秩序，何况你尚未出生，就已经是帝国的焦点，已经足够影响到世间之公义，杀了你，或许可以浇灭大家对预言的恐惧，但又何尝不会让帝国和教会赖以维系稳定统治的基石崩塌？从而让这个世界的秩序再次走向崩溃，进入我们一直在努力抵制的黑暗无序的可怕状态……”

杰恩无言以对，他一时间还不能理解洛蒙主教话中的深意，对自己的重要性更没有足够清楚的认知，因此对自己居然无论是生是死，都成了让自己这个外祖父难以处置的大难题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洛蒙显然很清楚他的感受，温言宽慰道：“当然，这里面多少夹杂了一点我自己的私心，毕竟你是我的亲外甥，是我女儿的亲骨肉，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我和公爵等人都一直认为，正义只所以是正义，是因为善良的人绝不会因为惧怕灾祸而采取非正义之手段提前规避风险，这应该是人类最宝贵的信仰，它甚至超越了人类对诸神的敬贡，我们相信，根除危机的最好办法，永远只能是勇于直面危机，而不能一开始就臣服于它的Y威之下。”

杰恩从一片混乱中渐渐明白了洛蒙主教的意思，沉静片刻后，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个很是调皮的微笑：“外甥不会让您失望的，现在，就让我把公爵大人从死神的手中抢救回来吧。”

在杰恩和洛蒙主教细谈之时，贾仑已经把公爵大人的伤口用酒小心地清理了一遍，淤积的污黑血渍和腐肉都不见了，那可怕的伤口现在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众人眼下，呈一种怪异的墨绿色。

“得亏公爵大人有五星战魂相护，抵消了大部分黑暗魔法的侵袭，但你也看到了，它已经波及到了公爵大人的心脏位置，若非他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强健，哪里还能支撑到现在？”

洛蒙主教对这位挚友显然饱含着由衷的钦佩和满满的痛惜，一边点头赞许，一边又不住搓额惋叹。

“现在，为了安全起见，还请外祖父和洛丽娅小姐你们都先出去，因为我发现危及公爵大人性命的并不只是这处可怕的伤口，而是还有一个由黑暗能量所构成的隐晦阵法正在围攻公爵大人的战魂，一旦被它突破进去，那可就真的是没救了，在此期间，我不能受到任何的打扰。”

杰恩闭着眼睛说出这番话，洛蒙等人一听，自然毫不犹豫地就离开了屋子，只有洛丽娅仍旧舍不得离开父亲，却也被狄莱斯特给劝了出去。

待屋子里一片寂静，杰恩才睁开眼睛，很是恭敬地对昏迷的公爵大人说道：“公爵大人，为了安全起见，您如果有遗言的话，不妨现在先告诉我一下。”

“孩子，我相信你的善良，更相信善良的力量，来吧！”

公爵并没睁开眼睛，刚毅的嘴唇却很有力地张合着，铿锵地说出了这句话。

“谢谢您对我所做的一切，也谢谢您对我的信任……现在，请您放松下来，放弃任何的抵抗，把您的战魂能量收回去，因为我要解救您的话，必须先搞清这个歹毒阵法的结构，而只有您放弃抵抗，它才会趁势嚣张，我才有机会破坏掉它的能量构成……”

“看来我们十几年的心血果然没有白费，这是我这几年来听到过的最令我欣慰的话，拜托了……”

公爵说完这句话，嘴唇很快紧闭起来，整个人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杰恩有了方才的经验，这次没有与公爵大人产生任何直接的身体接触。

而是站在他的一侧，开始凝聚起全身的精神力，开始更为仔细地窥探并分析起公爵大人伤口中的能量构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