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铁佛院 苏轼设“毳”宴

唐永昌

我国历史上有个大文豪，也曾经是我们湖州市的“市长”，这是一位世界级的人物，法国人称他为1001年—2000年间全世界12名“千年英雄”中的一位，梁启超称他为“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人。这个人就是——苏轼。

苏轼一生与佛有缘，非常风趣、诙谐、幽默。有一次，他的朋友刘攽到湖州拜访，邀苏轼到他的住处吃皛（xiǎo）饭。苏轼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想刘攽读书多，肯定有出处，第二天，便去了刘的住所。吃饭的时候，桌上只有盐、萝卜、白饭，于是恍然大悟，想到当年曾经写信告诉刘攽，他和弟弟苏辙一块儿攻读经典、准备科举的时候，一日三餐是盐、萝卜、白饭。白、白、白。这才明白刘攽是用“三白”（皛）饭来唤醒那一段美好的回忆。但也感到中了这位幽默大师的套。只是他并不形于色，两人说说笑笑吃了这顿饭。临走，苏轼对刘攽说：“明天到开元寺铁观音院，我以‘毳（cuì）饭’招待你。”刘攽估计苏轼也会戏弄自己，但不知道“毳饭”是何物。第二天还是去了铁观音院。这里，要说说铁佛寺的前世今生了，湖州铁佛寺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梁天监年间。尚书右仆射徐勉舍宅为寺，号八政。初为尼寺，唐武德元年（618）改为僧寺。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唐玄宗下令全国各州均建大寺一座，均以开元名之。湖州便将八政寺改建为开元寺。宋乾兴初1025年，有僧鉴真铸铁观音像，置于开元寺东廊，号铁观音院。熙宁元年（1068）易赐“寿圣观音禅院”，南宋绍兴二十二年（1152）改为“广福观音禅院”，元末（1368）广福观音禅院毁于兵乱，仅存铁观音像。明洪武二年即公元1369年，将“广福观音禅院”迁移至现址（今湖州市中心劳动路），更名为“铁佛禅寺”，一直沿用至今。所以，苏轼设毳宴是在铁佛寺的前身铁观音院。

到了吃饭时，刘攽肚子饿了，可桌上什么也没有。刘攽催了几次，苏轼都说“稍等”，刘攽实在饿得不行了，东坡才缓缓地说道：“盐也冇，萝卜也冇，饭也冇，不是‘毳’饭——三毛饭吗？”“冇”是南方一些地方的方言，念为毛，意思是没有。苏轼借谐音的办法，回敬了刘攽的“皛”饭——三白饭。刘攽点点头笑着说，妙！妙！妙！一毛不拔也。两人拊掌不止。

然而，苏轼还是颇感尴尬，毕竟两人肚子还饿着，却见铁观音院的住持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阿弥陀佛，听说苏大人还冇用饭，我用了湖州的特产，做了“淼”饭，请赏光。苏、刘二人四目相对，同时说出了三个字：“三水饭。”住持说，我们湖州有“水中素三宝”，“水红菱、香稻米、甜莲藕”，色香味浑成天然。于是两位大人，得味闻香，大快朵颐，一扫而空。竟忘了道一声谢，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本文作者：唐永昌，毕业于杭州大学中文系，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湖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湖州市文联主席兼党组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