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风雨前的宁静
何怀义岂能没听懂郁庭川敲打自己的话，越发谨慎的问：“洗耳恭听！”
“其实不过是我下面的人传上来的小事情……我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有些事情，何副市长的人做得有些过了。”郁庭川轻放下茶杯，嗑一声，像嗑在何副市长心上。
何怀义心里一跳，眼神有些故作镇定的看着郁庭川，却不敢直视那双平静淡漠的黑眸。
明明比自己年轻，可那气度与沉稳恐怕是自己再混迹政界几十年也修炼不出来的霸气内敛，从容自若，稳如泰山。
何怀义不敢接话，静等郁庭川下文。
只是他等来的是一个站在郁庭川身边，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送到自己面前的文件袋。
他就像打开潘多拉盒子一样的心，故作镇定的打开文件袋。
只是才看了两页，原来还算正常的脸色，一下子涨红如猪肝……
空气一下子就像被人冻结了一样。
“这个，我真的不知情。”何怀义面色紫红，就像血液要爆了一样，脸上露着毛汗。
“何副市长，我想你也不想刚到水城就栽在家教不严上的女人身上……”
“是，是，谢谢郁先生提醒。我立刻回去，立刻把这些事情全部清理出来，该退的我全部退反，只是……”
“放心，这份资料，我会通知人销毁，不过要在何副市长有所改进之后，毕竟，我们众恒今后还要在何副市长的关心下在水城发展，为水城人民生活水平和环境的改进做出自己的贡献……”
郁庭川重新给何副市长倒上一杯茶，不过，水已经冷了。
何副市长却不敢不喝下去。
这杯冷茶，预示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不敢多耽误，他赶紧告辞。
坐上自己的车时，他就像被人在三伏天浇了一桶的冰水，从头冷到脚。
内心深处的恐惧更压不住内心的怒意，他拿出电话，直接拨回家：“太太呢？”
……
“叫她马上回家！”
……
此刻，郁庭川的茶已经换过，只是与他喝茶的人变成站在他身后的夜光。
“以后，你就跟着宁馨”。
郁庭川沉声嘱咐到。
“是，先生！”
“对于宁家的几个女人，你再往下查，包括宁馨母亲的死因。”
“是，先生。”
来到医院，外婆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是郁庭川的眼眸在老人的眼眸上划过时，有些幽暗。
外婆看到郁庭川来了，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喜悦。
“郁先生，怎么又劳驾你来看我……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碍事，本来就要在水城停留几天的。没什么事情就来了。”
郁庭川说的自然，外婆听了越发欢喜。
她总是说郁先生是一个好人，难得的大善人。她甚至按耐不住喜悦，想拉着郁庭川的手，宁馨有些担心，可与郁庭川生活了几天，以及过去听安旭的言语，郁庭川是一个有些洁癖的男人。
她郁庭川却主动的用自己一双温热的手，包住老人一双枯瘦的手，温暖着肌肤干枯，因输液找不到血管而淤痕斑斑的老人的双手，她甚至看到外婆眼里的泪光。
老人是历经沧桑的，自然看得出郁庭川的身份贵重，这样贵重的人，能抛开身份握着她的手，就像一个普通的晚辈一样与自己唠嗑，握手，放低姿态，那份感动自然浓烈。
护士来给病人送费用清单，意思已经欠费了。
拿着欠费催款单，宁馨有些茫然。
昨天惶惶不安，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看到上面预付费用5000元已经用完了，还欠了1万多，宁馨对外婆说：“外婆，你给我的钱，我没动，昨天的钱是莫元叔叔垫的。我要先还上，莫元叔叔家也不宽裕……”
“瞧我这老糊涂，都病傻了，进了医院哪有不交钱的。你去家里，就在外婆的床头柜里，医保卡，存折都在，都拿来，有些事情也该交给你……”外婆有些气喘的说着。
朋友再好也没有与人钱财不清，刘桂枝这辈子，最不愿欠的就两样，一样是人情，一样是钱财。
郁庭川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更不是自己出面的时机，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让老人家知道而心有芥蒂。
宁馨自然明白外婆的性情，与外婆说了回去一趟，郁庭川主动留下来陪着老人。
此刻在宁馨出门后，老人回头，看着郁庭川的目光有些悠远。
“郁先生……”苍老的声音，缓缓的从老人有些干的嘴里发出。
郁庭川从门口收回视线，却对上一双晶亮如蜡烛最后的一瞬间的光亮般的目光。
“郁先生……”
“外婆。”他耐心的看着老人，目光透着温暖。
“我想出院，你能不能给医生说说？”老人突然提出这个要求，郁庭川心里一顿。
“外婆，你才做了下肢动脉缝合手术，可是要在医院调养好几天才能出院的。”避重就轻的转移开外婆的话题。
“费用你不用担心，莫元说交警那边已经来了电话，会承担全部责任，保险公司也会负责的……”
“我知道，只是我这住院，那个司机也不容易的，他能承担得起，医院里用钱就像洪水一样……养病我回去养也是一样的，而且我觉得我一天天在好了……我躺在这里，就耽误莫元，耽误宁馨，也麻烦郁先生你……回家才好呢！”
郁庭川看着老人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想家的情绪，眼神有些深远，就像在揣摩什么事情一样。
“昨夜我好像梦到我老头子，他跟年轻时，一个样子，好看……其实宁馨的聪明的就像她外公，她外公可是会读书的……”
外婆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去自己与丈夫相遇相恋的故事，郁庭川默默的听着，偶尔点点头，老人家说着说着，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郁庭川把手背放到了刘桂枝的鼻子前，感觉着老人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又不动声色的又拿开手，静静的在一边坐着，沉思。
宁馨来的时候，外婆还在睡，郁庭川与她出了病房。
“住院费的事情你不用管，梁子知道处理，你只需要把钱还给莫元叔叔就好了，外婆的钱，不要动。”
“这怎么行？”
宁馨下意识的拒绝。
“宁馨，难道我照顾你家里事，你也要跟我明算账吗？那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只是男女朋友？”
郁庭川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如果把我当自己人，就不要说不。”
“宁馨，我把外婆当成我自己的外婆！”
这一句，让宁馨选择了默许郁庭川接受外婆住院的一切事宜。
但对郁庭川这样为自己默默付出的行为，心里还是动容的。钱对他来讲只是数字，难得的是他的心意。
“可是，你别让莫元叔叔瞧出来什么……我……”她说不出口的顾虑，郁庭川懂。
“我知道。”郁庭川拍拍她的肩，转身往一边打电话。又一会儿对宁馨说：“先按照外婆的意思，用她的医保卡去挂上，以后外婆问起也好交代，然后结算的时候，不够就用我给你的那张卡！”
宁馨点点头。
“晚上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他终归身份不明，不能名正言顺的在这里陪着老人。
宁馨摇摇头：“习惯了，你这么忙，也不要老往这里跑，要不你先回上海吧！我等我外婆好点了就过去……郁庭川，我爸的案子……就麻烦你了”
终于，她亲口托付他事情，总算是走出卸下心房的第一部。
郁庭川一种多日来压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其实，依赖我一些，没你想的那样严重到不可救药！”郁庭川有些幽默风趣的说着。
宁馨只是不自在的淡淡一笑。
郁庭川走了，宁馨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了自己的劝回上海，到是一个不速之客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