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逝者如斯
外婆入土为安，帮工正在帮忙回填，大家都在静静等着最后的告别仪式。
“又想什么呢？”郁庭川抽只烟，解解乏。
宁馨回头看着这个成熟稳重足以让自己安心依靠的男人，有些孩子气的说：“郁庭川，还没出太阳……”
“怎么，怕外婆不喜欢我？”男人似笑非笑的轻抚她的后脑勺。
宁馨眼里又堆积着水雾。
男人叹口气，：“喏，看那边？是不是有亮光？”
宁馨随着他的手指，半信半疑的朝着东方的晨雾看去，惊讶的看到那片如丝般朦朦胧胧的光亮……
一切尘埃落定，难免又是一阵悲伤。
离开前，郁庭川也给老人家磕了几个头。本来有些敷衍的人，也因为郁庭川恭恭敬敬的对老人磕头，而变得正正经经，最后大家都是很正式的完成了最后的拜祭仪式。
宁馨哭得不能自已，郁庭川轻声安慰着，对着女孩说着那些人生总有一死，不过早晚而已，逝者如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的话。
回来的时候，灵堂已经在社区的领导指挥下拆了，小区里卫生也打扫了，一切似乎又如往常，只是物是人非。
方学惠与莫元在晚饭后又来了一趟小区宁馨的家，郁庭川有事出去了，宁馨一个人在家，收拾屋子。
方学惠倒是把郁庭川表扬了个彻底，说这个男人，年纪是大了点，但为人处世可没有挑剔的地方，以后宁馨有福了。
宁馨只是腼腆的一笑。
到是莫元看着外婆房间里那些原封不动的礼金箱子，有些不安的说：“这怎么还放在这里，太不安全了。好几百万呢。”
“他说晚点让人来收拾。”宁馨给莫元倒水。
“宁馨，你是不是要马上跟着郁庭川去上海？以后可还回来？”
莫元有些欲言又止。
“叔叔想说什么？”
“你，以后可还是要上学的，女人不能总是依附着男人，得自己有本事。郁庭川虽然好，没有挑剔的，可是他终究是一个生活在顶端的男人，你这么小，怎么拿捏住他啊，以后如果你与他置气，吃亏的可是你。宁馨，有些人，天生就是驾驭别人的王者，王的女人，如果没有点手段，又怎能与他比肩而立，成为让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女王？还有……你们年龄相差了10多岁，这让他的家人如何接受你？宁馨，你以后的路，可难走啊，万一哪天你们不在一起，如果有自己的一碗饭，总比寄人篱下好。宁馨，你可不能糊涂。”
“瞧瞧你，说的什么话，郁先生那样疼宁馨，怎么会让宁馨吃苦？宁馨，你别有心里负担。以后啊，你可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有的是好日子呢。表叔娘还等着你风风光光的回乡看我呢！”
……
莫元看着妻子与宁馨说的那样热闹，忍不住轻叹口气，打着叉：“对了，庭川呢，我还想把这些帐交给你们，好了一桩事情。”
宁馨看看时间：“他应该要回来了，刚刚说是去分公司处理点事情。”
“那我们等等。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他没说”。但宁馨知道，他公司里的事情有许多等着他回去做决定，他已经耽误好多天了。”
“也是，那你外婆七七你要回来吗？”
“要，他说会陪我回来，反正这里离上海不过1个多小时的高铁。”
……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郁庭川回来了，西装外面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薄羽绒服。
莫元与郁庭川对了账目，然后，郁庭川把邻居送的礼单清理出来，金额点了，然后从房间里又拿出几万块出来放在莫元夫妻面前。
“表叔，我跟宁馨以后多半都在上海，如果这边邻居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不一定能赶回来，所以，我们把这边的礼金都交给你们，请你们代表宁馨与我送上心意。礼金多少就按这上面的数字加个倍还上，麻烦你们了……”
看着郁庭川如此周全的安排这边的人情世故，莫元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哪些担心有些多余了。
“另外，这几天来帮忙的邻居，请表叔理个单子，每个人我们都表达一点谢意，谢谢他们对老人家的尊重，对宁馨的体谅。”
然后，他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郁庭川和一串电话号码。
“表叔，今后您有什么难事，就那这个到上海众恒集团总部来找我，就可以了。也可以告诉宁馨，我一定竭尽所能。”
“这怎么使得？”表婶有些惊喜又惊讶，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莫元有些慎重的接过，只是说：“你们也要常回来看看，宁馨还小，脾气不好，庭川，你要多担待她，如果连你都不看顾她，宁馨可怎么办？”
“是啊，最疼她的外婆走了，我们宁馨就一个人了，还有哪些老欺负人的姑姑，郁先生，你可要好好保护着宁馨啊！”
“你们放心，分内之事！”
男人言简意赅。
这夜，郁庭川让宁馨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他在客厅，等着夜光过来，把放在老太太身前的屋里的礼金都拿走，然后一个人开始收拾屋子。等一切收拾好，他在沙发上躺下，两天三夜不怎么合眼，这夜，睡得特别的沉。
梦里，他似乎看到了老人又笑眯眯的拉着自己的手，背景是巷子里那小院子，宁馨的老家。
这夜，莫元和方学惠终于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郁庭川在客厅看到宁馨把晾着的衣服都收进了郁庭川来的时候拎着的皮包里。
“你这是干嘛？”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你，你今天不是该回去吗？”
她手里的动作一顿。
郁庭川从沙发上起身，好几天的疲倦似乎因为一夜安眠，无影无踪了。
他揉了一下额头，说：“今天不走，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上午两人吃了点面条，郁庭川带着宁馨出门了。
依旧是那辆黑色的路虎。
只是，车停在了水城市的民政局前。
宁馨有些愣愣的看着那有些白亮的闪着金光的大字。
“婚姻登记处”
“昨天我听说，家里老人过世，如果新人要结婚，必须要在百日内，否则要等三年或者更久。宁馨，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想现在就名正言顺的成为能照顾你一辈子的男人。”
郁庭川今天特意换了衣服，虽然还是笔挺的黑色西装，刻板又严肃，可是看在宁馨的眼里，居然是如巨星一样的耀眼夺目，光彩照人，能投射进她的心灵深处，温暖着她心里每一个角落。
“郁庭川，你这是求婚吗？”她鼻息有着不通畅的感觉。
“你答应吗？”男人眼神深邃又凝聚成光，如一束束千瓦光线投掷在她的身上，把她深深的包围。汗涔涔的小手被郁庭川牢牢握住，男人宽厚干燥的掌心，带了些薄茧，让她的心跳越来越紊乱。
“可是，都没有戒指，也没有玫瑰花！”她胡乱的找着理由，掩饰着内心里的慌乱和惊吓。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糊弄！”郁庭川似笑非笑的从西装外套前，拿出一个金丝绒的盒子，小小的盒子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打开，呈现在她面前。
一对看似很普通的男女对戒，男人只是一个白金圈戒说凹凸着一些线条，中心内嵌着一颗光彩夺目的钻石。
女戒却是一朵白金圈戒上镶嵌着一朵蔷薇，花心镶嵌着一枚半克拉的纯净钻石。
低调奢华却又精致典雅，关键是带着也不显招摇。
“宁馨，请你嫁给我，好吗？”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就像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直到她点头，春眸含雾，直到她在结婚表上签字，直到两人相依相偎照出第一张合影……直到她拿着热气腾腾的红本本离开民政局，直到他深情的拥着她，喊她：“郁太太，你好……”
这个难得的冬日上午，成了两人都永生难忘的记忆。
她在他怀里，哭的像一个孩子，他却纵容着她打湿他的衣襟，听她细细碎碎说着自己有多么的不好，他怎么就偏偏喜欢上她呢？
男人紧紧的拥抱着，只是笑而不语。
你的好，就算你不说，我知道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