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洗个西装肉疼
去打工的时间明显过了，她只好打电话请假，然后紧紧的抱着郁庭川的西装外套，第一次奢侈的打了出租车，朝着那个城市的地标建筑群开去。
众恒广场，坐落在浦东最昂贵的路段，周边几个同属于众恒集团的大厦和商业街连成半个江岸，占据最好的城市天际线，成为这个城市最靓丽的一张地标名片。
每天人来人往数以万计的观光客在这里与江侧的东方明珠塔合影留念。
更有数以千计以亿为单位的财富在这里流淌。
众恒集团就像一个手持财富利剑的巨人，傲立在神州东方，睥睨着脚下的一切。
宁馨站在一处彩旗杆下，手里的手机都要捏出汗来，那个安旭传来的号码，她按下又栓下，就是不敢播出去……
耳边似乎还响着安旭的叮咛：“我舅舅的私人号码，只接家里人的电话。你的是陌生号，不知道他会不会接。”
就在宁馨急促着鼻子呼吸，又紧张担心的在广场上焦虑自己该不该去找郁庭川时，在众恒广场中心的最高的一栋集团大厦的顶楼，有一个人已经在接到一个电话时，莫名的站在80楼的办公室落地窗前朝下面看……
可是地面人如蚂蚁，他突然失笑的发现……这样的高度又怎能看到地面的人？
“舅舅，你的衣服宁馨跟你送来，可是她不知道你的电话，我就把你的电话给她了……她有没有给你打啊……？”
“没有！”回过神，男人转身坐回办公桌。宽敞明亮的办公台面上，男人按下一个通信器。
“舅舅，你可不要把脸板着，把宁馨吓到了。嘻嘻……”
“可是她并没有来，你确定她会来？”男人不动声色的说着，语气平静。“今天你爸妈走了，你在家乖不乖？”
男人转移话题，这个时候，魏东从外面进来，恭敬的等在一侧，听候郁庭川的吩咐。
郁庭川又与侄女哈啦两句才挂上电话。
“你记得那个宁馨吧？安旭的学霸同学。”
“记得！”
“嗯，昨晚上我送她回去，西装放她哪里，她现在应该在下面广场上的某处，找到她把我西装带回来。对了，问问她干洗费多少钱，把钱给了。”
“是！”
“下午我约了潘越的黄总和金总打球，就不回办公室了。”说着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转身朝自己的专属电梯走去，魏东也赶紧去办老板临时交代的事情。
魏东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是一出集团大门就看到坐在喷水池侧，一脸纠结的宁馨。
“宁小姐，我们郁总的西装在你这里？”
“啊？”宁馨对突如其来的年轻男人有些防备，后又想起有些面熟。
“我是郁先生的特助，魏东！”
年轻男子客气有礼的介绍自己。
宁馨一下子想起来了，可是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还西装了？
但又似乎想到什么，也许是安旭给她舅舅打了电话。只是他派自己的助理下来，恐怕是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吧。
宁馨默默把衣服送上，助理还补上一句：“郁先生说要把干洗费给宁小姐。”
“不……”宁馨想说不要，可是她又凭什么让人家不要，800块对自己来说是天文数字，是半个月的工资，可是对郁庭川这样的人，恐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数字。
几乎是赌气的，她面无表情的对魏东说：“如果郁先生实在要自己出钱，那么就800元，发票在这里。”
魏东也是公事公办，拿过发票看了没问题，就数了800块钱给宁馨。宁馨接过钱，眼神越发冷的看着魏东：“谢谢你。麻烦转告郁先生，昨晚上真是谢谢他的绅士风度。”
说完，她转身，挺直脊背，迎着炙热的阳光，朝广场的另一头走去。
魏东远远的看着这个女孩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态度一下子就淡了这么多，礼貌依旧，可是好像挺气恼大老板的。
独自走在太阳火辣辣的柏油路上，就算是捡着树荫走，宁馨还是觉得心慌气短。
太阳很毒，可是感觉还是冷，可偏偏皮肤滚烫。
好不容易打着公交车回到养老院，宁馨觉得自己像散了架一样。外婆让护士一测体温，已经39度了。
宁馨病了，烧了3天。
安旭来看宁馨，怎个人就跟脱了水的小葱，除了苍白瘦小的脸，连水嫩光泽都没有了，眼神也没有神采。
“哪天你不会真的在楼下傻傻的等我小舅舅下班吧？”听到外婆说宁馨开始发烧是三天前从外面回来的时间，安旭震惊的问。
“怎么会，我可能早就感冒了，只是出去晒太阳，中暑。不过我怎么会等你小舅舅下班，我又不是他的谁。我把西装给他助理我就走了。他是你小舅舅又不是我小舅舅，他又怎么会为我而特意下来？”
安旭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没想明白的，回到家里，她觉得宁馨中暑这个事情，小舅舅应该有不对的地方，怎么说宁馨也是她同学，人家好心好意还衣服，他老人家对人家不理不睬，只是让魏东去打发了，挺伤人面子的。
于是她很仗义执言的在电话里，把郁庭川数落了。平日里对郁庭川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乖巧的丫头这次发飙了。理由就是小舅舅不给她面子，不尊重她同学，害人家白跑一趟，还浪费一片人家的心意，居然真还了人家洗衣服的钱，这是拿钱打人家脸的节奏？
郁庭川默默的在电话那端听着，手里的烟，一直燃着，直到小侄女喋喋不休的骂完他的不绅士的恶行，挂了电话。
病了？
郁庭川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脚凳子上，温暖的灯光投影在他完美深刻的轮廓线上，幽深的眼眸半垂着，看不出什么心情，白衬衣此刻微微敞开两颗纽扣，没有白天的严肃，多了份随意，如同此刻的闲适。
只是原本平静的心，因这两个字，莫名的多了丝烦躁的涟漪。
宁馨病了，输液3天才缓和过来。只是破天荒的，宁建国居然来养老院看外婆。
看到宁馨躺在病床上输液，宁建国眼睛有些红，却不敢直视自己的女儿，对着刘桂枝喊着：“妈！”
刘桂枝冷冷一笑置之，神情有些厌恶的说：“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提醒我以前眼睛有多瞎，把我好好的闺女断送在你这白眼狼手上。我让你来，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打算只认那贱女人的孩子是亲儿，独独把宁馨忘记了？宁馨在我这里都住了快一个暑假，你都没问过，现在她病了，你这当爹的也不闻不问是不是？”
“妈，我……”面对刘桂枝，宁建国总是理亏词穷。
“不要叫我妈，我担当不起。你只要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就行。如果你不认，我就把宁馨带回水城，再与你无关！”
刘桂枝态度强硬的说。
宁建国有些难堪，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到处躲债，陈悦梅已经在娘家住着不肯回去，两个儿女也被她教得连他都不认了，还天天到他单位闹着离婚，就差没把他欠公款的事情抖撩出去。
可是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过得他心惊胆战。
昨晚上他又接到老太婆的电话说要他必须来养老院一趟，说大丫头生病了。
如果换成平日，他肯定不来。
可是，想着自己答应下的事情，他眼神有些异样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儿。
苍白的小脸，多了份让人怜爱的柔弱。
“妈，是我不对，我对不起红梅……我，我这就接宁馨回家调养身体，我保证，过几天她就活蹦乱跳的来看你！”
宁建国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脸痛改前非要当好父亲的表情。
刘桂枝叹口气，对着宁建国说：“她总是你身上的肉啊，你就不能对她好点？”
最后，刘桂枝同意宁建国把宁馨接回家去修养几天，走的时候还叮嘱要给孩子顿点鸡汤什么的，补补身体，又说不能让陈悦梅欺负宁馨了。
宁建国一直都应承着。
这天晚上，刘桂枝劝着宁馨回家，说这里都是老人的气息，不是她应该常呆的，你看，一个感冒都病得这样厉害，养老院细菌不比医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