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印第安人何处寻

“野行千里无城郭，黄沙莽莽连大漠”的情景结束了。映入眼帘的是山峰和森林。山虽不是崇山峻岭，却覆盖着茂林密草。导游说这些树主要是美国松，还有一些美洲山核桃树，挺拔而高大。亭亭如盖的树冠相织相映，沿着山势渐渐向高峰漫过去。山顶上的树林依然郁郁葱葱，依山走势，形成一道一道蜿蜒的几乎是无法穿透的林带。

山谷之中，影影绰绰有村落，隐隐约约升炊烟。导游这时告诉大家，这就是印第安人的部落。

导游介绍说：我们已进入到亚利桑那州。这里有印第安人的部落。

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印第安人就是这里的原住民族他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过着刀耕火种，弓箭狩猎的生活。现在，印度安人有一千多个部落，但美国的法律，只承认其中的五百多个。他们中的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从未走出他们的村庄、部落和森林。但是，现在情况也有许多改变。在伊拉克战场，就有不少来自亚利桑那州的印第安人和黑人。

当初欧洲人发现新大陆时，是怎样的兴奋和狂喜。这里有着茂密的森林，肥沃的土地，丰富的河流，适宜的气候。而印第安人对待这些不速之客，表示出极大的善意。把这些欧洲白人视为神人，向这些衣衫褴褛乞丐般的客人提供饮水和食物。而这批文明人却认为印第安人是野兽，并用手中的玻璃珠去换取他们手中的黄金。用电锯砍伐他们的森林，用拖网去追捕河里的鱼，用火枪射杀野兽，用炸药炸翻他们的矿山，蜂拥而来的人群把他们渐渐挤压到深山老林之中。

于是，印第安人奋起了极其原始又本能的反抗，用弓箭来对付火枪，用独木舟撞击轮船。在夜间，印第安人袭击那些移民居民点，满怀仇恨地扑向手无寸铁的移民，滥施屠杀和剥下他们的头皮，并纵火烧毁了这些移民的房屋。

为了防备印第安人的袭击，那些移民的大篷车队在夜晚宿营的时候，将几十辆大车摆成一个“中空的方阵”，中间是老弱病幼和孕妇还有牲畜。夜间警戒通常需要八个人，每人隔一天值夜班约三小时。

导游看大家听得入神，提高声音说：“这种情景，是一百三十七年前，1831年的状况。现在呢，众所周知，在印第安人濒临危亡时，美国政府才颁布法令，退还5500万亩土地，让他们有自己的生存空间。”说到这儿，他又有些得意，“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印第安人。他是一个农场主，很有钱，因为美国政府不向印第安人征税。表示了对自己原罪的忏悔。但是，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轻易走进印第安人的部落，一旦你坏了他们的规矩，他们会杀死你。”说完，导游还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车上的游客听着，就好像听另一个星球上发生的事。其实这些事，刚刚过去一个多世纪。1831年，正是中国清王朝道光年间。中国的封建王朝正日渐式微，走向没落。而在大洋彼岸的这片国土上，正如火如荼地波澜壮阔地又不无血腥地进行一浪高过一浪的移民潮。以追求富为目的的人们，勇于探险，冒死前进，前赴后继，心狠手辣，贪婪地占有原住民族的家园，才形成现在这样一个世界格局。

退一步讲，假如欧洲人当初没有发现新大陆，这里仍然是一片神秘的国土。印第安人这一千多个部落，还在使用自己的语言，沿袭着固有的生活方式，生存着，繁衍着。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也不知道别人的存在。就如同地球以外的外星人，不知道地球人的存在，地球人也不知道外星人的存在。

从印第安人的命运看，还是生产力决定一个民族的生存能力。假如，印第安人有自己统一而强大的国家，有一套完整的高效率的国家机器，有与欧洲人旗鼓相当的长枪火炮，有自己的报纸和宣传机器。那么，历史就会改写，当今的土地上，飘扬着的将是印第安人合众国的旗帜。

当全世界的目光注视着美国，看到了一个超级大国如何崛起和辉煌。一些沉重的代价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些代价就像蒙在锦旗上的灰尘，常常被手握锦旗的人擦拭掉，不留痕迹。

我正胡思乱想，导游忽然对大家说，“下车了，给大家三十分钟的时间，方便方便，顺便看看伦敦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