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生羁绊不自由
一曲终了，石头鼓掌道：“唱得好！某学会了！太好了！下次娘娘做寿，我就唱这首歌做寿礼！”
小狐狸斜乜着石头，吃了一口酒道：“你不会就唱这首歌吧？”
“不好么？你怎得晓得？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石头得意道：“我还没唱歌给旁人听过呢？娘娘可以好生得意得意！”
“唉！我一直以为，我家奶奶遇到我这么淘气的，已经是够操心的了！如今看看你，才晓得我还是很乖的！比你乖！”小狐狸想着石头这个没脸没皮的，会不会恼羞成怒？
“某为何要乖？娘娘早就不指望着某乖了！某修炼折腾了这么多万年，不就是为了能不乖么！对吧？我们拼命的遵守规矩，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不守规矩，也是规矩！对吧！”石头愈发得意！
“比如这俗世的规矩就不是为你我定的！”石头抢过酒壶，仰头，酒水径直倒进了嘴里！
小狐狸叹道：“我们有我们要守的规矩…即便是娘娘、我家老祖宗，也有她们要守的规矩…”
石头将酒壶抛给小狐狸，轻笑道：“你怎知，她们不曾悄悄的不守规矩，甚而悄悄的改变、破坏规矩？”
小狐狸瞪着石头，石头看也不看她，接着道：“不过她们太了解规矩了，以至于明白如何不叫人知晓！这四洲诸境，各路神佛，哪个不是拿着规矩管着旁人，自己则奋力不被管！所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穿了，不就是没东西管得了！”
“难道不是深知其中，而获得了大自在？”小狐狸看着头顶的星辰问道…
石头笑道：“对啊！就是‘深知其中，而获得大自在’啊！”
小狐狸不由叹道：“你可不能这样教小石头！
“我没教小石头，这孩子不用我教，他自己就会去学的！这孩子跟着谁，都能学到东西！跟着婶婶都能学会缝荷包，是吧！”
看看石头，再想想那个老道士，小狐狸犹豫道：“那个老道会不会太迂了？那个道观…要不是你去了，还能坚持几年啊？”
石头摇摇头道：“他不是迂！许宣那个才叫迂！老道晓得他在做什么，在坚持什么，只是于世人的人心与他的坚守之间，他没看见相通之处，只是没开窍！…当然啦，道行也差了一点点！”石头笑吟吟道：“不过，教导小石头还是绰绰有余的！你放心吧！”
“若是没有你布局，这些定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那又会是何等模样？”小狐狸喃喃道…
石头依旧惫懒道：“不晓得！我的布局从来只凭喜好，这是白泽说的…娘娘也总说，我只看到此时此刻，不长远，可是，若是此时此刻也无法安顿，那长久又有何意思，何必长久…”
小狐狸沉吟道：“这个就像是我们看这些人，眼光不过匆匆数十载，太过短浅，在娘娘眼里，看的总是比我们长远，我们在她眼中，自然就成了鼠目寸光！”
石头转头看着小狐狸道：“你也要体谅，你家老祖宗约莫也是为着长多远，为着更久远，改了你的记忆…”
小狐狸眸光一闪道：“娘娘应当是晓得的吧？奶奶能瞒过许多人，必瞒不过娘娘！”
“我觉着你家老祖宗…应当就没想过…瞒着娘娘，只怕这样才能为你、为涂山，争取更多，更长远！”石头眸光闪过狡黠。
小狐狸肃着脸，望着石头，轻声道：“有一日…我们也会变成这样么？”
石头顿时肃容，诚恳道：“以前，我觉着我不会，我没这能耐！这次…如今…我觉着，还真不好说…”
小狐狸苦笑道：“是不是该恭喜你，涨本事了！”
哪知石头也在苦笑道：“这次有我想要护着的人了…这本事，也就莫名其妙的涨了…”
小狐狸心里越发难过，原来如石头这样，修行了这么久…也逃不过…
终究是那些，自己想要护着的人…成了羁绊…
你为之做的这些…到了…究竟好不好？该不该？
谁也不晓得，亦未必如了某人的愿…
只是有了羁绊的人啊…哪里会顾虑这些…只不管不顾的想着…那个绊着自己的人…
如今可好…
小石头穿上裁缝铺阿婆给他做的，那一身青色的，小道士穿的大褂，躬身行礼道：“谢谢阿婆！合身呢！”
阿婆笑着拍了拍包袱道：“我和你姨姨给你多做了几身，慢慢穿！说是不做小道士，终究还是跟在老道长身旁，还是要穿着这个才像样子！跟着老道长好生学，过几年，我们回来看看小石头！”
又拉着许娘子道：“我们一走，小石头就只能麻烦你了，若是哪里不便，或是要帮忙，你就带信来，我们总会想法子帮帮的！”
许娘子满眼不舍，点头道：“您放心吧，这孩子省心的很！还有这许多人看顾着，不会有事，有事再给您捎信去！”
阿婆也舍不得，黯然叹道：“不只是这孩子，还有你们姐弟，好不好的也写信来，都有个消息，我们也放心！”
小石头看了看许娘子，又看了看阿婆，发现姨姨在阿婆身后，冲着自己眨眼睛，又看了看阿婆，急忙跑到阿婆跟前，拉着阿婆道：“阿婆，我长大了去看您！”
阿婆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啊！阿婆等着小石头！小石头快些长大！”
阿囡扶着阿婆道：“姨母放心，我明日陪着小石头，去那道观看看，回来就告诉您！那道长若是不好，我就带着小石头回来！”
“又胡说了！那道长能半碗汤救了火，那是多大的本事！小石头能跟着学上一丁半点儿，那是多大的机缘！你可不许使坏！”阿婆伸手拍了阿囡的手！
忽的，明白过来道：“你这个坏丫头！明明是你劝了我们，同意小石头去道观的！如今又来闹我！”
阿囡这才笑道：“那就该高高兴兴不是！您也说了，这是多大的机缘！”
阿婆满心不舍，依旧拉着小石头，抹着眼泪叹道：“是呢！是呢！我们小石头有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