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世成谜
我爸去世后,守寡三年的我妈,却生下了我!
寡妇怀孕产子在农村是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而八十年代末更是让人不能容忍的。
奶奶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在我刚落地,便气愤的从接生婆手中夺过瘦小的我准备扔进尿盆淹死。我妈拼命想要护住我,却遭到奶奶的唾骂和侮辱。
最后还是身为一家之主的爷爷看不下去,敲了敲烟枪,这才保住了我的小命。
从记事起,奶奶便如同看待仇人般不待见我妈,对我也是呼来唤去,嘴里骂骂咧咧,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这个家的一员,而外面的街坊邻里也都在背地里称呼我为野种。
久而久之,我妈在悲痛和辱骂中变得神神叨叨,整个家庭中,只有爷爷护着我。
不过他老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天天陪在我身边护着我。
说到爷爷的工作,那时的我充满了好奇。
在我五岁那年,隔壁村的刘大娘提着一篮鸡蛋来到我家里,看到爷爷就着急说:“仇大哥,我们村二狗子跳河自杀了,还没有成亲,他娘让我来走动走动,想让你帮二狗子物色个媳……”
爷爷咳嗽一声打断了刘大娘的声音,扭头看了眼正在玩尿和泥的我,低声说:“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幼小的我对这种神秘的事情非常有兴趣,但爷爷并没有带着我,也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
傍晚六点多钟,爷爷拿着一个黑油布包回来。看到我吩咐说:“阳阳,一会儿下雨,你待在房间别出来,知道吗?”
忘了介绍,我叫仇阳阳,这个名字是爷爷起的。据说在我出生那天,院子内落满了乌鸦,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担心我阴气太重,爷爷便用两个阳字压制住阴气。
虽然这种说法有点迷信,但我还是感觉我的名字挺好听的。毕竟可比那些李狗蛋,张二狗好听数百倍。
见我点头同意,爷爷这才拿着那只黑油布包走进了后院的小房间内。
那天夜里,外面雷雨交加。神神叨叨的母亲已经躺在脏乱的炕上熟睡,我趴在窗户看到后院的小房间还有微弱的亮光。
想到白天爷爷和刘大娘的神秘,我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光着脚丫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小房间的窗台下面。
小心翼翼的挑开窗帘,房间内非常昏暗。两个用稻草扎好的小人站在桌上,其中一个小人身上贴着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我不认识的字迹,在小人的头顶,还有一小撮头发。
小人前面摆放着十一根点燃的白蜡烛,这些白蜡烛被一根细长的红线相互牵引,而红线的两头,紧紧的绑在小人的身上。
爷爷样子非常安逸,身子随着躺椅的摇曳一晃一晃,
我不知道爷爷在干什么,他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的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就在好奇心快要消失的时候,爷爷突然睁开眼睛,起身拿起一张黄纸点燃,嘴里念念有词,等黄纸快要烧完的时候,扔向了半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阴风突然呼啸而过,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等再次朝房间看去的时候,在爷爷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我一直都在房门外面,天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进去的。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个一头发黑的女人扭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但因为一身白衣,让脸显得更加苍白,殷红的双唇微微上扬,冲我笑了笑,而我也傻兮兮的冲她笑了一下。
爷爷并没有觉察到我,对女人低声问:“你同意吗?”
“不同意。”女人的声音有些调皮。
“那你跑上来干啥?”爷爷的声音开始沉重起来。
“我看上他了。”女人说完,突然伸手朝我这边指了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女人身边的男人突然扭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那一刻,我承认我吓得尿了裤子。
那个不知道该不该称呼人的‘人’,紫红色的脸庞肿胀的厉害,通红的眼珠子已经凸出了眼眶,脸上全都是水渍,咧着的一口黄牙正冲我诡异的笑着。
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我双眼一黑,后面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早晨了。
爷爷坐在炕边一个劲的抽着旱烟,看到我醒来,长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我母亲,听说在我晕倒的第二天,母亲便跟着一个前来收粮食的商贩跑了。
期间我听邻里议论,我在晕倒期间醒来过一次。整个人好像中了魔怔一样,见人就形容看到的恐怖场景。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野种的骂名上,我再次被贴上了晦气,不详的标签。
村里的小孩欺负我更加凶狠起来,一边向我扔着土块一边骂我是没娘养的小野种。
白天我不再敢出门,生怕遇到欺负我的小孩。可是到了晚上,等那些小混蛋们都睡熟了,我才可以一个人在外面玩玩。
还记得那时一个满天繁星的晚上,在小混蛋们睡下之后,我独自一人从房间溜了出来,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蹲在院子中央。
瞬间,我一下愣住了。
月光之下,男人蹲着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片水滩。缓缓抬起头,我再次看到了那张紫红色的恐怖脸庞,以及那让我裤裆一湿的诡异笑容。
一声惨叫,我转过身急忙跑回房间。
我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起身的爷爷,只能用手指着房间外面,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爷爷猛的跳下了土炕,连鞋都没有穿就拉着我跑出了房间。可院子内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不过刚才那滩水渍依旧还在之前那个男人蹲着的地方。
“阳阳,刚才有人蹲在这里的?”爷爷指着那滩水渍。
我连连点头,想要开口,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爷爷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拉着我回到了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目光非常深邃,定定的看了我很长时间,这才点燃旱烟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年幼无知的我根本不知道爷爷在说些什么,只能不安的看着他。
爷爷的一席话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隔壁村的二狗子自杀溺死之后,他父母便托人让爷爷帮忙找个阴婚媳妇。那天晚上对我笑的女人就是爷爷找来的配阴婚的,可最终却看上了我。
二狗子因为阴婚不成,戾气更加强烈,想要拉着我做他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