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洛 钧 舒 挥 手 斩 桃 花
许晞颜回去后确实老实了几天，确切地说是被洛钧舒伤心了。洛钧舒一直知道母亲和许晞颜的打算，所以他怕在这个关键时候，节外生枝。就趁着秋山院秋闱后休沐，回家特意和母亲崔氏聊了聊。
“娘，表妹今年都十八了，你该给她相看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她在咱家已经呆了五年了，这么大了不出嫁，毕竟不是亲生的，别人会说闲话。前几天五皇子召我进宫，正好碰上太后娘娘。她听说我和小九儿定亲了，还问起表妹这事。说咱家一直养着表妹不出嫁，是不是咱家人有什么隐疾不好声张？所以小九儿才一直不同意这门亲。太后说小九儿身世堪怜，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会委屈了小九儿，会下旨重新给小九择婿。因为也不知道您和父亲对表妹的打算，所以儿子当时吓得不敢开口。您知道我一直喜欢小九儿，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定了亲。您和爹不也喜欢小九儿吗？也不希望我的亲事再出事吧？”
崔氏虽然半信半疑，不过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立刻追问道：“太后真的问起你表妹的事了？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原来你和小九儿没有定亲，我想把她留给你。现在倒是得赶紧给她找个合适的嫁了，幸亏你提醒我。不然我都没有想到，会坏你的名声。从明天开始我就带她出去相看，也好早点把她嫁出去。”
洛钧舒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亲娘说：“当然，我是您亲儿子怎么会骗您？您最近可得拘着她点，这么大的姑娘了，少让她往外跑。万一出点什么事，您辛苦养她这五年的好名声可就完了。”
“好，我知道了。”
崔氏的办事效率很快，五天后就给许晞颜挑好了一位四品京官的儿子叫庄凯。他是大理寺少卿庄贤的嫡次子，今年二十岁。庄家人口简单家境不错，庄凯人也不错，许晞颜嫁给他也算高嫁。如果不是有洛南这个亲戚做后盾，估计庄家不一定同意这门亲事。
崔氏午时用过饭食后，挥退下人把许晞颜叫到屋里，问她：“颜儿，你岁数也不小了，前几日姨母给你相看了一门亲事。是大理寺少卿庄贤的嫡次子叫庄凯，今年二十岁，人我看过了还不错。在国子监就读，配你也绰绰有余。趁着你表哥现在还不成亲，我还能顾得上你。姨母想安排个时间，你们见见面，若是你没有意见，到时再过礼不迟。你意下如何？”
许晞颜听崔氏说完，心就冷了半截。表哥不成亲，但是可以先纳妾啊。原来她一直等着表哥或姨母开口接受自己，结果前几日表哥对她说的那些刻薄无情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但是也让她明白了一点，表哥不喜欢她，为此她伤心了好久，也没有人知道安慰她，一时悲愤，就红了眼睛哭起来。
她如今寄人篱下没有依仗，不得不依靠姨母为自己谋划，哽咽了一会儿，才强忍着眼泪违心的说：“姨母都是......为我好，我听姨母的。表哥虽然只比......我大了三个月，我来洛府也五年了，家里为何不给表哥早点定亲？”
她的潜台词很明白，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如果我和表哥早点定亲，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不过崔氏是个利益至上的妇人，根本不接她的茬。有了端蕙玖这个在太后面前得脸的珠玉在前，他儿子将来的仕途一片光明。哼哼，反正这事也没有挑到明面上，为了儿子的前程，别人想什么都得靠后排。
于是她看着许晞颜笑了笑说“哦，这个你来得晚不知道，小九儿是在宫里出生的，一直很受太后和陛下宠爱。杭儿那时是皇子陪读，小九儿经常进宫陪太后。
除了杭儿，还有玉郡王之子于四公子，镇北侯世子付五公子，承恩伯之孙沈七公子和抚远将军家的陈二公子。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我们几家人也都喜欢小九儿。
那时候他们小，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我和你姨丈倒是想让他们早早定亲的。当时因为她打了你表哥我还挺生气，为此还闹到了陛下面前。奈何陛下和太后宠爱小九儿不允，你表哥又喜欢她，就一直拖着，想等小九儿长大再说。
现在杭儿心疼她失母，爹又不靠谱。她自己出府自立孤单，求了他祖父出面，才定下了亲事。小九也刚出母孝，前不久她跟太后说，她母弟俱亡，希望三年后再议婚事。前几日你表哥进宫，太后问过他，他答应了。这事太后不想委屈了小九，她一插手，姨母也就没有办法了。姨母又不想耽搁了你，所以才和你商量一下，看你的意愿再决定。”
许晞颜心里暗恨崔氏过河拆桥，她装成随便闲聊的接着说：“我听人说端小姐性子彪悍不知礼数，府里还养着好几个面首。姨母和表哥不介意吗？”
崔氏一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当时儿子回京时，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听了儿子的回答后，她就不在乎了。名声这东西无关痛痒，只要能给人带来好处就行了。
“哈哈，这个你可说错了。这一点姨母根本就不担心，我公公是这大虞朝公认的人精，他看好的人，怎么会亏待了自己的亲孙子？毕竟小九出府才九岁，没有人护着，她独自一人在外，如何能平安长大？而且小九府里的那几个人，都是经过宫里同意的。若是人不靠谱？他们怎么放心把人留在小九身边这么久？人人知道端老将军爱孙如命，加上太后疼爱，外人敢有坏心害了小九儿。不用别人出手，太后和老将军就会先了结了他们。”
残酷的现实，打击的许晞颜想大哭一场。她在心里暗暗吃惊，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如此好命，怪不得姨母喜欢她。自己在京城独身一人无依无靠，除了礼仪和规矩比她强以外，其他的都不能比。
再等三年她耗不起，她算是彻底死心了。本来她还心存侥幸，想用点非常手段讹上表哥。听了姨母刚才的话，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婚事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选择倾向哪方很容易。看来表哥这条路行不通了，不服气也得认命放弃。
她故意假装恍然大悟娇羞的说：“原来如此，颜儿全凭姨母做主，姨母没有别的事，我就回房了。”
接下来一切顺畅，许晞颜很快定了亲。因为他和庄凯二人的年纪都不小了，婚期就定在二个月后举行。
京城里从来就不缺消息灵通的人，大伙都知道南越使团已经在路上了。卓思朗这几天，天天窝在蕙玖苑不出去，有时心事是重重的喝闷酒，一喝一天。
这天晚上，端蕙玖从秋山院休沐回来，看到他又喝的醉醺醺的倒在廊下，当即就生气了。
“卓修远你起来！你到底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嗝......小九？我师傅......要来了，上官楚楚.....也要来了，我爹要给我定亲了，我喜欢的人也定亲，我该怎么办？嗝......”
“所以呢？你可真有出息。人都说江湖人随意洒脱，做事不拘小节。见到你，我觉得自己真是高看了。你师父也不吃人，喜欢上官楚楚就留下，不喜欢就赶走。心上人定不定亲有什么关系？天也没有塌下来，就是成亲了还能合离呢？你这一天天的把自己弄成，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是给谁看？你给我站起来！
魏漠带着你家主子，去给他灌催吐药，洗漱干净送回房歇着。当我这是收容流浪狗的地方吗？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滚！真是气死我了！”
她架着卓思朗把他扔给长随魏漠，就气冲冲的走了。
魏漠非常清楚端蕙玖在自家公子心里的位置，也知道九小姐的脾气，说到就会做到。所以不敢懈怠，赶紧按照她的吩咐，和护卫架着卓思朗走了。
傍晚端七来报：“小姐，檀香寺的小沙弥来报，了空师傅重病想见你一面。”
端蕙玖一下子脸黑如墨，一身煞气凌然的喝道：“让他等着，等我吃了晚食再去。我娘陪了他十一年，如果他敢死了，我就把他宰了一块块的扔到山上喂狼。”
端七吓得脖子一缩赶紧应道：“是，属下亲自去。”
她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连晚食也吃不下去了。瞪着眼在书房里干坐了二个时辰，才吩咐人备马。
洛钧舒刚好来找她，听见她和端七的对话，也没敢打搅。叹了口气，默默站在书房外，看着她阴着脸满脸风暴。浑身煞气压也压不住，就要爆发出来。因为担心她心结难解，冲动干出坏事来。于是就悄悄跟在她身后，去了檀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