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红 颜 妆（二）
六个人进了雅间，一位叫司颜的娇俏侍女带着四人，随即就将几样精致的小食和茶点摆上来。
然后行礼退下前说道：“一楼的表演一刻钟后进行，各位公子慢用。奴婢就在门口随侍，公子们但有吩咐只需叫一声奴婢一声即可，司颜告退。”
“好说，你去吧。”卓思朗对她挥挥手道。
这庄子占地极广，众人这一路磨磨蹭蹭的走来早就饿了。
因此大伙分主次坐好，小九儿就招呼大伙儿指着正对着一楼舞台的窗子说：“大家这一路走来都饿了吧？来来，哥哥们快请坐，我们这就开吃，正好边吃边看两不耽误。”
“正是。”诸人坐定就推杯换盏的吃起来。这几个人都是京城富贵人家长大的世家少爷，对精致的饮食也是司空见惯的。但是红颜妆的酒菜，从菜色和摆盘都下过一番功夫，味道也是别样的美味，得到一众人的称赞。
“嗯，这水晶肘子做的不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菊花黄这酒口感芳香醇厚，好喝！”
“这什锦翡翠虾嫩滑筋道，鲜香爽口。茶汤上品，点心好吃还好看。这红颜妆入门价高，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端小九儿皱着脸看着这一桌酒菜，心疼的道：“哎呀，我的钱钱啊！”
“哈哈哈······”几个男子都被她逗乐了，付振廷杵她一胳膊道：“和我们几个一月只有几两月银比，你是大户。难得逮着你出一回血，你差不多得了啊！”
“作为啃老的月光族！有什么值得卖弄的？”小九儿撇嘴对他嗤之以鼻。
“啃老的月光族？这是什么意思？”秦巍学和秦涵学哥俩看着对面习以为常的几个人，好奇宝宝地问道。
卓思朗则笑眯眯的给他们解释，这句话的含义。“噢，这是小九儿独特的形容一些世家子女，不事生产坐享其成的现状。啃老就是花的用的都是你老爹老娘的血汗钱，月光族就是每月都花光荷包里的银子。”
“······！”听完卓思朗的解释，秦家兄弟哭笑不得。
付振廷竖起拇指对着她夸道：“哈哈，这个比喻精辟，小九儿还是那个小九儿。”
余建浩不屑的斜他一眼说：“我看你就是个屁精！放着这么好酒菜不吃，光听你白话了。别理他，来来咱们吃菜喝酒。”
“哈哈哈······”尴尬的气氛一松，大家又一阵笑闹。
司颜手里拿着一壶菊花黄，走过来把他们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满，说：“公子慧眼，我们红颜妆的酒菜是京城一绝，尤其各种酒水深受客人追捧。我手里的这壶叫菊花黄，酒劲适度现在的时节佐菜正好，适度喝还有养身的功效，很受年轻客人喜爱。梅花雪冷冽和玉兰香酒味要烈一些，尤其是梅花雪冷喝还好些，温着喝，不能多喝易醉。这樱桃酿则酸甜适中，是老少皆宜的佳品。公子们喜欢，可以带几坛回家孝敬长辈。”
听了司颜的介绍，付振廷和余建浩一块说：“是吗？我们先尝尝，回头再买。”
“好。”
小九儿翻了个大白眼给他们，叱道：“若非如此我那千两银子花的多冤啊？”
同时一楼的纱幔也在一阵悠扬的箜篌声中卷起，一群八个身穿粉绿抹胸裙披鹅黄纱衣的女子，在箜篌和琴韵中从天而降，依次徐徐落在大厅的舞台上。合着琴声手执团扇半遮面，且舞且变换着队形。
突然琴声骤急，舞台半空出现一位挽着红绸披帛的妙龄女子，她云鬓高耸雪白的兔毛装点在发髻上，再无任何钗环配饰。衬得肤色晶莹透明如玉，一抹远山眉描着黛青色眼线丹凤眼眼尾上挑，手指纤白如葱，手里握着一支白玉笛。
她身上穿着层叠的宝蓝色和雪白色交织的纱衣，如一只凌空而飞的雀灵落在舞台上。举手投足都带着一抹说不出的风情，行走间衬得身形曼妙摇曳生姿，她琼鼻小巧微翘檀口微张合着琴声笛音悠扬，这般姿容真是世间绝色天生尤物。
一楼熟悉的看客，有人高声叫道：“快看司音姑娘上台献艺了。”
楼上诸人看得口水横流目瞪口呆，余建浩喃喃道：“我滴亲娘，这红颜妆的东家去哪里找的这般模样的女子？莫不是捉了哪座山里的狐妖来了？”
小九儿不屑的呵斥他道：“呵呵，据我所知今夜出场的有十五位姑娘。前八位佳人是最有可能出圈的，这才开始呢，这就看傻了？你出息点吧！”
秦涵学和秦巍学哥俩对视一眼惊讶的问：“八位？这才第一位，那后面的七位得是什么样？”
小九儿卖着关子笑着说：“嘻嘻，诸位哥哥好好享受这次视觉盛宴吧，保证美的让你震撼的失去三魂四魄食不知味。”
台下看客兴奋的一时沸腾，不少人还叫嚷着将随身的首饰和银钱扔到台上。
“司琦姑娘柔弱温婉玉洁冰清，我选司琦姑娘。”
“我选司芳姑娘。”
“我选司雪姑娘。”
接下来果然就如端惠玖所说的那样，依次看完八个人的才艺表演，没有别的感觉只有让他们更震撼，还是灵魂出窍的那种。
端惠玖很满意红颜妆的各位美人，带给这几个世家子弟的视觉震撼。看完才艺表演就是投票选出今晚魁首的环节，看客根据自己的喜好把自己喜欢的美人名字，写在纸上交给门口的侍女就行了。
有人会根据每位佳人所得的票数，评选出今夜的佳人红颜榜，张贴在大厅的告示栏里。红颜榜每七日一轮换，也就在未来的七日里，只要榜上的美人没有人邀约，客人就可以从红颜榜上选择任何一位佳人相陪。
二刻钟后台上身形窈窕凹凸有致的，东苑主事绿娘上台宣布评选结果，“初冬西风料峭，红颜妆里醉红颜。绿娘给各位看官见礼了，托诸位的福光临红颜妆捧场。今夜评选的魁首是司音姑娘，二甲司芳，三甲司琦。各位佳人排名的红榜，一会儿会张贴在大厅的告示栏，诸位可以根据自己的喜爱选出自己喜欢的美人相陪。没有选到美人的客人也不必气馁，接着往下看佳人表演再选就是了，您总会遇到一位志趣相投的佳人相陪。”绿娘宣布完后，就有侍女拿着红榜去告示栏张贴去了。
今晚上台亮相的八位美人，已经被悉数选走陪客去了，端惠玖将门口的侍女叫进来，“把我预先选好的美人叫进来吧，然后去珲春院摆席我们去那里接着吃席。”
“是。”侍女司莲应声去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门口传来一阵香风和钗环叮当的声音。除了卓思朗和端惠玖二人见怪不怪，其他四位菜鸟一齐扭头，眼神热切的看向门口。
先走进来的就是今夜的魁首司音，然后是五个各具特色绝色美人，有冷艳型的娇柔型的美艳华贵型的。五位美人先给诸人施礼，等各人挑好了适合自己口味的美人，几位美女才慢慢上前坐在各位的身边。
付振廷和余建浩一齐眼热的看着司音，端惠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对着四人叱道：“哎，我今日可是出了血的大金主，修远不用美人陪的，所以这魁首不管从哪里论也该陪我啊。这么不上道没眼力劲儿，以后你会没有前途的。怎么你们还有意见吗？”
“嘁，没见过世面的菜鸟一个，别理他们。走，我们去珲春院正厅小晏继续吃酒。”说完左右手霸气的各拉着一个卓思朗和司音先走了。
剩下四人无奈只得也各自选了自己喜爱的美人，随着侍女去了后面的小厅继续喝酒。
一群人相携进了珲春院，里面小桥流水绿植掩映雕梁画栋，一派庭院深深含蓄婉约的江南园林风光，正好契合现在的气氛。
每人带着一位美人去单独联络感情，弹琴听曲赏舞诗情画意，足足过了一把世下读书人风花雪月的瘾。
话说端惠玖拉着卓思廊和司音去了正厅小晏，一进屋司音就上前给他们行礼：“司音见过庄主，其他三人宴席散后会过来拜见主子。”
“嗯，起来吧，我先前交代给你们的事，可都想明白了？”
“是，司音明白。哦对了，秋闱放榜后，惠阳公主的次子跟人来红颜妆看上了司柳，在西苑的赏春院，今日他打算和红娘商量一下想包她半年。今夜秦六爷带着一位姓房的，就在他们隔壁的熙春院。”
卓思朗对她挥挥手道：“好，知道了。这是小九儿，以后她代表我我安排你们做事。你下去告诉她们随时准备好吧，以后有需要小九儿会安排人与你们接头，你们只要听令办事就成。”
“是。”司音转身退了下去。
转头卓思朗给小九儿倒了一杯茶，满脸犹豫的看着她问：“小九儿你想好了，这事你真不让洛钧舒知道吗？”
“嗯，洛南是当朝太傅，为免节外生枝，不宜与他们有所牵扯。再说我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已经家破人亡孤单飘零了，他不知情，我也不想再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
端惠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悲恨，六年过去了，到现在她还不愿提起当年那血腥的一幕。“将军府端家已经在局中，即使兵权已经上交了，我跳出局势岀嗣自立，我的身边有皇上的人看着，他们依然不肯罢手。”
她一把抓住卓思朗的手，激动的说：“一想起当初她们血淋淋躺在我的怀里变冷，我浑身就热血如焚。所以我没有办法了······修远，我没有办法了······只有你身在局外，不受身份限制可以帮我。而且这个幕后之人隐藏这么多年不现身，背后肯定有大阴谋。端子航虽然蠢笨，但是万馨儿出现的太过巧了。我娘和承恩死的太冤了，我一家子不能被他们这么平白无故的算计，我一定要找出他们来，给我娘和承恩报仇不死不休，否则我良心有愧寝食难安。”
“好，我帮你。一会儿我装醉携着司音悄悄过去，你随后去寻我，我们和他来个巧遇怎样？”卓思朗答应一声在自己身上撒了一些酒水，就出去找到司音二人搀扶着一起往西苑而去。
小九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好。”
二刻钟后，端惠玖也起身找了个侍女，塞给她一角碎银子道：“这位姐姐我有位朋友前往西苑去了，我要去寻他，麻烦你给带个路。”
“公子客气了，请随我来。”侍女对她一福身，就带高兴的带她顺着挂着灯笼的青石板路，慢慢往西苑走去。
“好。”她随着侍女慢悠悠的往西苑行去。
这秦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