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的真不是时候
天幕漆黑,夜风撩人情思,本来有着浓浓睡意的我到了床上却是辗转难眠,总觉得有什么未完之事,突然想起竟是忘了写当天心得,我喜欢将它称为日记,遂重新和衣起身坐到了桌边,点亮了烛灯:
晴灼的烤鸡甚是好吃,改日定要让书呆子带我偷偷地去品尝一番,瞒着三娘和漠泽,与人分享美食是不容天下的。且漠泽似乎与晚清有着道不清的牵丝……
写到这的时候,我想起白日里漠泽说要写个药方子遣人给晚清送去,可似乎回来之后他就一直与我一起,不知是否深夜时分,还在为晚清的事儿劳神,心里好奇着,我也就这么做了,悄悄下了楼来到了厨房边上的杂物间。
房间内,昏暗的烛光,透过窗户,我看到有个人影似乎埋在案头奋笔疾书,不知为何,没由来地我总觉得心里头堵得慌,似乎很是不喜漠泽深夜还在为一个女子写药方子。
这般一想,我理直气壮没有敲门就是推了进去,可怜漠泽堂堂的闺房由于是杂物间改造的原因,根本没有上锁的功能,所以吱呀一声,门就被我轻轻地推开了。
跳动的烛光,漠泽清冷温和的侧脸对着我,如墨的眉,紧闭的眼,紧实的手臂自然地放在浴桶两侧,宽厚的胸膛露在水外,肤色让我好生羡慕,竟然比我还要白嫩上些许,可是看着却不似书生那般的苍白以及病态,那是一种犹如谪仙一般的美,美地让我忘记我竟然在偷窥一个沐浴的美男。
漠泽惊讶地看着我:“看够了没?”
我脑子一顿,反应慢了半拍:“看不够。”
我的反应在漠泽预料之外,他用着我根本看不清的速度从水里起身披上了外袍,然后走到我的面前,俯瞰着我:“你一个小姑娘怎不会害臊?”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如梦初醒,怎会不害臊,顿觉血气上涌,我想我的脸定是熟透了,同时伴随着的还是梗在喉间却还未出声的尖啸,我瞪着眼睛看着与我不过一拳距离的漠泽,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他伸手捂着我的嘴:“你一叫,该惊醒客栈内的客人了。”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可是面色依旧滚烫,突然想起了不该看的,蹭地闭上了眼睛。
漠泽叹息了一声:“你应该第一时间就闭上的,如今我已穿衣,就不用闭了。”
我一想睁开了眼睛:“也对。”
漠泽坐到桌边以手扶额:“这等反应,难怪当日会差点丧生狼口。”
我反驳:“那一日与反应无关。”
漠泽好奇:“哦?那与什么有关?”
我想了想:“即便反应再快,我也不是狼群的对手。只是好奇,漠小二是怎么从狼群口中救下我的?”
漠泽举着茶杯的手一顿:“我原以为你已经知道,我是会武的。”
我惊讶,实在看不出面前温和清冷的他竟是个会武功之人,一时来了兴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难怪你力气这么大,难怪你的身材这么好?你不知道吧,你的那些肌肉紧实多了,跟那个宁书呆子比,简直一个就是花拳绣腿,一个就是……”
我说地太兴奋,看到他越来越清冷的目光,我知道我说错话了。
他放下茶杯,蹙眉:“你问题太多,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我低头嗫嚅:“那就一个一个回答吧。”
他眉宇带着认真抿了抿嘴,这个我最喜欢的小动作:“前日子里我带你飞越后墙进了客栈,那时,正常人应该都是知晓我会武功了。”
我却不赞同:“那是轻功,与武功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他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那你就权当我轻功好,将你从狼口之下拖出来飞走的吧。”
我哑口无言,半晌:“那另外的问题呢?”
漠泽答:“我身材好,那是两个原因。”
我来了好奇,试想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有着完美的身材,我凑上前问:“快说快说。”
他唇角带笑揶揄我:“第一个是家族遗传,第二个是长期健身。两者——你都学不来。”
我愤愤:“为什么说我学不来?”
他眼中笑意更甚:“因为你懒!”
三言两语之下,我忘记了我为何来找漠泽,可是他却提醒了我:“大半夜的,私自闯进男子闺房,不会就是算准了我沐浴的时间,来偷看的吧?”末了还补了一句:“不对,是正大光明地偷看。”
我被咽了一句,自知理亏,想着他沐浴明明是自己不拉个帘子或者搁置个屏风,怎地突然反怪起我来了:“我想着白日里你答应了晚清姑娘要给人家药方子的,来提醒你一下。”
话一出口,却失了原来的味儿。
漠泽拍了拍脑袋:“还好你提醒,不然我还真忘了,那就明日写了再给送去吧,反正也正要去看上一看,今日没有时间,她的病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的。”
我本还庆幸着漠泽似乎没怎么将晚清放在心上,可是听到他的反应突然气地不行,本想克制住了,可是有些情绪越是想要克制越是克制不住,我的演技又不好,只能勉强压住爆发的吼声却带了一连串的火药味:“既然要看上一看,现在去也不迟,你一个大夫难道不知道看病要趁早,以免落下病根吗?”
漠泽为难地看了我一眼,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月色问:“现在?”
他一说我更气了,感觉鼻腔酸酸的很想哭出来,可是强压住了,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反应整地莫名其妙,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哭腔:“是呀是呀,人晚清姑娘漂亮识大体,又能歌善舞,你又是堂堂一个神医,屈居在这一隅杂物间着实委屈了你。现在客栈的事我也得心应手了,明日我写个告示招聘小二,你明天就走,好好地做你的大夫吧。”
最后说不下去了,话赶话地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还把自己吓了一跳,感觉自己体内的五脏连着手臂到手指都一疼一疼的,腹部感到一阵难受,一股温热的感觉似乎就要喷涌而出,就连哥哥成亲那日都没哭过的我,突然所有的负面情绪爆发开来,蹲下身来“哇”地一声哭开了。
不蹲还好,一蹲下来,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涌了出来,我不知是什么,但是心里却是一个疙瘩,漠泽看着我原本还哭地撕心裂肺,突然就戛然而止愣在了那边,担心我脑死了,连忙将我扶了起来坐下。
可是这一坐,我感觉那温热的液体流地更欢了,顷刻间,就将我的白裙染红,我这才知道那液体竟然是血,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