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形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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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画蛇添足

几年以后,我偶尔会向一些朋友讲起这段故事。不知为何,他们最关心的都是徐俊峰后来有没有被找到,孙厉鑫有没有受到惩罚,顾成武有没有再回国之类的,从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是否走出了梯形的囚笼。

在我发现荔枝的秘密之后,徐俊峰被列入通缉名单。大约又过了半年时间,他在广东被警察抓获归案。经过审判,徐俊峰的行为被认定为过失杀人,鉴于他逃跑的情节,最后顶格量刑,但也只判了7年有期徒刑。

孙厉鑫在我还未去云南之前就主动到派出所自首。他被判故意杀人罪,但属于犯罪未遂,加之有自首情节,只判了1年有期徒刑。不过他是公务员,由于刑事犯罪而被开除公职,出狱后只能自谋生路了。

菲子的案件处理完后,邱父和邱母很快卖掉了成都的房子,搬回老家去住了,说那里熟人多。据我父母说,老两口养了条狗,每天傍晚都会牵着狗在县城的音乐广场散步。

顾成武至今杳无音讯,付娟听说他已经在澳大利亚定居。

易米后来偷偷把结婚纪念的手表拿到付娟的店里去退了,我不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但因为这件事,她竟然和付娟成了好朋友。由于我们的孩子年纪相仿,两家人还经常相约一起玩耍。

吴波的腿伤痊愈后不久就结婚了,新娘是我在骨科医院遇见的长发风衣女——吴波以前的学生。他结婚那天我儿子还去当了花童。结婚后,吴波性格大变,几乎每天都和老婆黏在一起,我们相聚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

刘盼盼,陈雪儿,费天宇都没什么变化,我们一群在成都的高中同学几乎每年会相聚一次。

最后说说我自己,从云南旅游回来,我听从易米的建议来到马主任的新公司上班。新公司的学习氛围很好,我在新环境里考了几个专业证书。两年后,我跳槽到了另一家规模较大的公司,收入有了显著增长。

儿子上完幼儿园后,我和易米把他接来成都读小学。不过由于我和易米上班都比较忙,所以岳母也搬来成都和我们一起住,帮忙照顾孩子。

一家人住在一起后,房子太小成了我们最大的问题。于是,我和易米开始一边存钱一边找新房子。巧的是,有一次我去中介公司看房,接待我的小伙子竟然是小邓。原来他嫌保安收入太低,改行当起了房屋中介。

在小邓的帮助下,我和易米找到一处位置、价格、环境、楼层都很满意的房子。不久,我们就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了那栋二手房。

等到新房装修完毕,家具电器都置办齐全时,儿子已经7岁,上小学一年级了。搬家那天,我们提前约好了搬家公司,全家人都在屋子里打包旧物。易米和岳母负责清理衣服和厨房用品,我则负责打包重物。

正当我收拾电脑机箱时,儿子走到我身后抱着我的大腿一个劲地叫:“爸爸,爸爸。”

我拉开他的手,警告道:“让开一下,爸爸在忙,别添乱。”

不一会,儿子又贴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变着声调地叫:“爸爸,爸爸。”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擦了擦脸上的汗,再次警告:“别叫了,小心揍你。”

儿子松开手问道:“爸爸,爱过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爱过?”我不耐烦地问,“你在哪里看到的?”

儿子正处在识字的年龄,不论是在书上、广告牌上,只要有他认识的字所组成的词语,他都要拉着我追问词语的意思。

“这里。”儿子把手里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我。

我接过纸条一看,那是一张发黄的正方形纸片,上面确实有两个钢笔字“爱过”。

“这不是一个词,也不是一句话,”我向儿子解释道:“可能是谁随手写的吧,你在哪里找到的?”

儿子转身从已经整理好的杂物箱中拎出一个正方体木盒,木盒的下方吊着一个弹簧拳头。他指着那晃来晃去的拳头说道:“我在拳头里找到的。”

我接过陈旧不堪的木盒,轻轻抚摸它表面凹凸不平的木纹和弹簧上的斑斑锈迹。时光和记忆就像微弱的电流一样,从木盒源源不断地流出,经过我的双手,持续电击我内心中最感性的部分。

儿子疑惑地看着发呆的我,摇摇我的手继续问道:“爸爸,爱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回过神,一只手抓起塑料拳头,把它用力按入木盒,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盖上木盒盖子,平静地对儿子说:“没有意思,这两个字没有任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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