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亡国之祸终长安

高贞趁没人留意，悄悄回到邺城，夜间进入皇宫，匆匆跑到乐坊，向仇翠微道：「你快走吧。现在皇宫一片混乱，已经没有人理会你。你可以随时做回你的仇大小姐了。」仇翠微道：「那你呢？」高贞道：「我要跟国家共存亡。」仇翠微恳求道：「你不要扔下我。」高贞道：「你并非齐国子民，我国灭亡，你实在是求之不得。你走吧，别管我。」仇翠微森然道：「好。那我陪你一起共生死。」高贞叹道：「你这是何苦呢？」之后续道：「我约了孝珩兄在信都会见任城王。」仇翠微点头，表示同行，心中却道：「但愿齐亡后表哥有能力放你一马。」二人急急收拾行装，退奔信都。

周国建德六年正月，周王宇文邕率军追击至邺城，高纬领百骑东遁。在周国连连得胜的同一时间，高阿那肱为了安抚高纬，每次回报都说：「周国没有动静，可暂且在青州招兵买马，不必急着南撤。」而周国派领武将尉迟勤追击高纬。当周军到济州关时，高阿那肱为求自保，向周国表现诚意，于是不通报高纬，立即投降。后来，尉迟勤追至青州南邓村，高纬因高阿那肱的话致使他无暇南逃，高纬高恒父子被活捉生擒。

同一时间，周国齐王宇文宪来攻伐，信都兵弱不敌周军。信都被攻下，周军俘广宁王高孝珩、北平王高贞、济北王段深等信州众俘虏被送到长安城，齐国亡。

此时，杨坚已经带同程令山、徐恩素众人回到长安城。程令山听说信都俘虏中有北平王高贞、济南王段深，急不及待前往观看。杨坚向宇文邕陈述程令山徐恩素在此行立了大功，宇文邕便批准他们二人进天牢看俘虏。他们一行人一进天牢，就有位士兵禀报：「程公子，此批俘虏中有一名女子说认识你。」程令山已猜到是自己表妹，便说：「快将她送来。」士兵回道：「是。」

来者正是仇翠微，满身污秽，脸容憔悴。程令山急道：「快把她松绑。」士兵犹疑不动。徐恩素一直在旁，平淡道：「这是程公子的表妹仇翠微姑娘，是我们在齐国的探子。」杨坚此时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所说的情报，原来是从仇姑娘身上得来的。」宇文邕对杨坚信任不疑，于是命令把仇翠微松绑，并服侍沐浴更衣。

仇翠微整理仪容后，三年来终于可以回复仇翠微的身分，穿回汉人服饰，用陈国子民的身分，与表哥团聚。她不禁喜极而泣，程令山见状，不禁心痛，道：「表妹，这些年辛苦你了。」仇翠微忽道：「表哥，我求你一事。」程令山道：「什事？」仇翠微恳求道：「请你放过高贞。」程令山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明知我无法做到此事。」仇翠微凄然道：「那你让我去见见他。我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程令山看见表妹从小到大向他撒娇的样子变成恳求，童年的一切不禁映入眼帘。他抬头仰望宇文邕，问道：「陛下之意如何？」宇文邕听见他们的对话后，便下令将信都俘虏送到大殿审判。

宇文邕带同程令山、仇翠微、徐恩素和周国齐王宇文宪等人到大殿，只见高孝珩、高贞、段深为首等几人。

首先，齐王宇文宪向高孝珩询问齐国灭亡的原因，高孝珩虽克制自己一举一动，但依旧悲恸国家的灾难，独自感叹地说：「李穆叔说齐氏二十八年，现在真是这样的。从神武皇帝以外，父亲兄弟们没有一人能活到四十岁，命运啊。继位的君主没有独到见解的明智，宰相亦不是柱石般的寄托，我恨不能掌握兵符，接受朝廷的谋划，施展我的心智和力量。」他想起国家亡于小人，边说边流下眼泪。

宇文宪为此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便亲自给他洗伤口敷上药。宇文邕见状，为此人对国之忠感动，命令周国所有人要对其以礼相待，依照惯例授给开府、县侯。大殿此时只剩下高贞和段深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