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人命
当然，这个赌可不是让天野真正的凭运气赌，鲍庄可从来不想做赔钱的买卖。他要天野利用老鬼的便利，在赌局中做手脚，以此获取钱财。
天野的内心是抗拒的，可看着鲍庄暗中安排在他四周专门盯着他的人，他不敢不从啊。
“哎……想我老头在世时，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死后还沦为你小子骗人钱财的工具！这要让我老头子，情何以堪哪？”
老鬼丧着一张鬼脸，没好气的飘在天野的肩上。
“闭嘴！你最好还是先别现身了，可别让哪个有修为的人给看见了。”天野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旁边的人听出了异样。
“那你还让我老头子抛头露面，也不怕我运气不好，撞上行家把我给收啰？”
“放心吧。这场子是鲍爷的，有他罩着，没有谁敢造次。”
“也就你这小子相信他的鬼话，像他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哪里会讲什么道义？”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看咱们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在专人手把手的示范下，天野很快就上手了。他被安排在了赌坊最大的一张桌前做庄。鲍庄本是想让他先试试手，可没想到，天野这小子悟性极强，一点及通，一晚上下来，他为鲍庄赚了不少的银两。
没过几天，得胜坊出了一个赌神的名号在风陀镇传开了。只是那位高手只在晚上设赌局，颇为有个性。很多不信邪的人，纷纷慕名而来。其中不乏诸多赌运恒通的人，偏不信自己连一个毛头小子都玩不过？越是如此，赌坊的人越是多了起来，且点名要与天野赌。
短短半月，镇上有许多普通镇民，还是混迹于此的凶煞之徒，皆栽在了天野的手上。这段时间，天野可是为鲍庄赚的钵满盆满。
日头刚落，东街一间干净明亮的二楼房间里，天野正坐在自己房间内的床头上数着自己的钱袋里的钱银，却觉得自己分得的银两少得可怜。
这是鲍庄为天野安排的民宅住处，房间内的桌椅床柜一应俱全，虽然都有些陈旧，但对他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哎……”
天野盯着钱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浑小子，还嫌自己坑的人不够少啊？我劝你趁早收手吧。”床边飘着一团黑影，正为天野担心不已。
“我倒是想收手，可我攒的银两还远远不够啊！”
老鬼听天野这么说，不由得横眉怒瞪着他。
“咋啦，你还想咋地？想靠这不义之财娶妻生子不成？”
“谁说的？我只是不想被鲍庄捏在手心里。”
天野的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且有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帮着鲍庄害人。可他想要逃出鲍庄的手心，起码得攒够跑路钱吧。
且不说他现在住的房子周围，守着鲍庄的人在暗中盯着他。就算跑出了风陀镇，周边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唯一的出路就是距离风陀镇之南一百多里的荆阳城。鲍庄可不敢将手伸到那个地方，借他胆子他也不敢招惹圣羽皇朝。可那里的城门，常年被大批的皇朝军队看守得紧紧地，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若是要饶过荆阳城，那可就得多走十多天的路程。
天野正埋头为自己打算着后路，忽听窗外的街道上响起了一阵纷乱，其中夹杂着妇人和幼童地哭喊声。街上的人群，顿时涌至斜对面的院门去看热闹了。不一会儿，整条街道被闻讯而来的人挤得满满的。
外面嘈杂的声音打断了天野的思绪，他不由被外面的人群勾起了好奇心。
“外面怎么啦？”
天野从床头上翻身而起，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议论纷纷的人群。只见有几名身强力壮的人强行闯进那户人家，将其家当几乎搬了个空。一阵刺耳的妇人哭喊声传进了天野的耳朵，他隐隐听见有人大骂着：
“那得胜坊真是害人不潜哪！那家的男人前几日去那输光了家当，无颜面对老婆孩子，上吊自杀啦！”
“天杀的！准是有人出老千啦，这天底下哪有人只输不进的呢？这家的男人也真是糊涂哇！”
“那害死人的，总有一天会偿命的！”
天野听了这些话，立马僵在了窗边。死人了！那人的死居然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外面咒骂声和那妇人孩童的哭喊声，声声传进了天野的脑中，让天野突觉一阵头昏目眩。
窗外的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全都将矛头指向了害人家破人亡的赌局。天野愣愣地立在床前，呆若木鸡。他本想再过些时日就收手，他可从没想过要害任何一个人的。
可那个人确实是被他害死的，留下了弱小的妇孺，今后该怎么生活？想到此，天野眩晕感更甚。
“你是魔鬼！”“你这个害人精！”“你生下来就是异类！”“去死吧！”
……
天野只觉耳边出现了声声地幻听，可他早已经分辨不出那是真实的，还是幻象。那些声音就像是千万只虫子钻进了他的脑袋，啃噬着他的脑子。
“我……害死人啦……”
天野抱着剧痛欲裂的头，身子猛地撞在了悬空的窗户边上，险些栽了下去。
老鬼发觉了天野的不对劲，连忙上前去将他一把抓了回来。笨重的天野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不等老鬼将他接稳，便顺势重重地跌在了屋里的地板上。
“孩子！你怎么啦？”
看着地上的天野，言行举止颇为异常，老鬼焦急地摇晃着他。
天野只觉自己的脑袋快被撑爆，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堪。他眼下的乌青色突变成了墨黑，连乌紫的嘴唇也成了黑色，原本乌黑明亮的眼瞳随之变成了灰白色。整个人看起非常的骇人。
“孩子！你清醒一点！快醒醒！”
随后，天野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梦中，天野又看见之前在翡翠堂的石室中看见的那位白衣仙女。那仙女眼神中带着浓浓地忧郁之色，似幻似真的看着天野。
“砰砰砰！”香甜的梦乡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所惊醒。天野睁开沉重的眼皮，撑起无力的身躯前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