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平安
离壑外的碎石，若是深究，都是五千年前那一战留下的了。
听见身后些微声响，诉潭才使自己不再沉浸在这股非神非魔的气息中，此处清浊之气交汇相斗，绝不相容，自离壑族消亡之后，此处便没了生机。
复香站定之后便立即开口：“何事？”本来还在值守，突然得到诉潭的消息她便只好赶来。
这个地方是二人相会最安全的所在。
“司法上神在查青水的事，三千年前那桩事情”
诉潭也开门见山，提起笔写到。
听到这话复香便皱起眉：“原因呢？”
目前看来清汶也没什么确切的目的，就算有，应当也与诉潭、复香二人盘算的事情无关。
于是诉潭摇了摇头，复香想了想道：“就算查到了，与我们也无碍。”
“请大家跟随我到这边来。”青水踢了踢脚下的碎石险些摔了一跤。
“这里距离五千年前六界大战的战场离壑只有几里地了，站在这儿我们就能看到离壑上方的天空颜色略微发红。那是因为请浊气在离壑上方纠缠相斗，气息混乱浑浊，戾气颇重。”青水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叫哑了。
面前叽叽喳喳的十几号人只让青水觉得脑袋疼。
某种程度上崔涉这个做法倒不能说没用。自从三千年前神魔大战之后，新出生的神仙几乎再也没接触过战事，唯有教他们的先生还会提一提神界从前的战事。
这些年轻的神仙的确对这些事情没什么了解，而离壑这个地方自从被先天帝布了结界之后就少有人来了，对他们来说更是新鲜。
“诶，仙子姐姐，离壑族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的小仙童眨巴眼睛问道。
“你一看就没好好上课。”一旁比他看上去大一些的女仙做了个鬼脸。
“我还没学到嘛……”仙童嘟囔道。
女仙插着腰颇有些得意道：“那我来跟你讲。”
“离壑族起初是神魔结合所生，神魔相合的后代，凭其资质灵根，可为神，亦可为魔。而还有一种例外，便是生出的孩子，非神非魔，既不能修习仙术，也不能修魔，除了寿命长，与凡人无异。”
那女仙娓娓道来，一些比她年纪小的自然也都围了上来，青水倒是省了一些事。
“离壑族游离于六界之外已久。其族人习惯非清非浊之气，在离壑之中倒是独得一份安宁。后来随着族中人数增长，神魔所生育的这样的孩子也不断加入族群，而离壑本身并不那么适宜居住，所以他们慢慢就开始往人界搬迁。”
“那离壑族怎么会与六界开战啊？”那仙童皱眉问道。
青水轻轻笑了一下，女仙道：“你急什么，我得慢慢来说啊。”
“而离壑族最后一任族长丘越，于六界游历，历尽世间种种苦难，机缘恰合。在逍遥境九榷老人的指点下，发掘出了离壑族独有的修炼之法。是以，离壑族很快变得强大起来。”
“不过离壑族的法术十分强大，天界魔界都有所忌惮。当时的天帝仇听有意与离壑族缔结盟约，谁知道丘越族长后头翻了脸，举离壑族之力攻打六界。”那女仙手背在身后缓缓道。
那仙童微微张大了嘴：“那族长为何这样做啊？”
“因为……因为……”似乎是想不起来确凿的原因，那女仙眉头紧锁而后烦躁道，“反正是六界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青水缓缓走过去拍了拍那仙童的肩膀笑道：“以后你们会知道是什么事的。”
的确是一些，不好这么小就讲给他们听的事情。
“那离壑族怎么消失的啊？”仙童接着问道。
青水抬眼看了看天上天，抿嘴笑了一下接着道：“后来，丘越族长的师父九榷老人，遵从天道指示，保护六界，借逍遥境之力使得离壑全族尽灭。”
“再后来九榷老人设下法阵，亲手毁灭了他最出色的弟子创造的修习之法，将这股独特的气息力量，永久消弭于天地间。之后神魔所生之子，也不再有机会修习术法。”青水语罢，便见到一些小神仙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好了，我们再待半炷香就准备走啦。”青水轻快道，这个地方走完，只要再带去军营交给崔涉，今天的事就算结束了。
青水注意到一直有个女仙站在较远的地方，偶尔有小神仙上去与她说话，也表现得有些傲慢。
此时那个女仙正逐步往离壑的方向走着，不时踢踢脚下碎石显得百无聊赖。
突然那女仙觉得自己拔不出腿来，地上仿佛有股力量拽着她，双手掰着自己的右腿也毫无动静，细密的汗开始布在她的额头，显得十分焦急。
“念静心诀。”青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女仙虽有些迷惘也照做，青水在她身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咒法来，干脆拿出早上司命给她的手册找到了口诀才来施法。
那女仙渐渐地发现拉扯自己腿的那股力量慢慢消失，缓缓移了两步算是恢复了正常。
“为了防止有人误入离壑，这方圆几里都布下了一些小陷阱。清浊之气相交最容易乱人心神，你自己虽没感觉却可能早已受到影响，是以静心诀能帮你一把。”
那女仙嘟着嘴点了点头，撇嘴看了看青水：“多谢啦。”
“你是……”青水看着面前女仙的样貌，看出了几分熟悉，想了许久之后才找到这份熟悉感的来源，“浮渠上神的女儿？”
“嗯，是我。”女孩儿倒不意外青水会认得她，她从小在青要山长大，上次来一趟天界，大小神仙都见了个遍，无不因为她母亲而多给她几分笑颜。
“不知仙子名字是……”面前的女孩只十六七岁的样子，有股子骄矜感，青水倒也不计较这些。
“平安。”
平安。
青水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名字，天界确实少见把名字取得这般直白的，或许这就是浮渠上神的希冀吧。
“事已近成，不生枝节”
诉潭还在写着，那字浮在空中也很快消散。
“我将司法天神想查青水的消息告诉了司命，他应该会拦住的”他接着写到。
复香看到后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
即使事到如今他们两个也不明白青水三千年前是怎么捡回了一条命，也不明白司命为何这些年装得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但无疑，不想让三千年前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的人，司命才首当其冲。
“你那边如何？”复香问道。
“还没找到”诉潭写下这几个字，也不禁有些懊恼情绪。
“东海失窃的事情与你有关吗？”前些日子宴会的时候听到周围的神仙多少谈起此事，复香便有些担忧。
诉潭摇了摇头提笔写：崔涉，要去东海查案。
复香不由得呼吸一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这些日子先尽力掩藏着，免得惹出事来。”
诉潭本也是这般打算。
“佑芊已经快成功了，我们也得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