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母子相见
半晌，“音儿，爷要去吗？”去看那个人吗？
“去吧，无论之前如何，别让自己后悔，”若音拍了拍四爷的后背，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四爷，无论这次去会如何，至少回想起来，爷可以说问心无愧，可以说无悔。”
四爷松开若音，脸色温柔的望着自家福晋，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好，听音儿的，”随后脸色有些苦涩，“谢谢你音儿。”
站了一刻钟，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若音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四爷身旁，四爷思索后，才开口道：“你去收拾吧，爷去一趟。”
见一次吧，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四爷起身离开，若音便让大江小江收拾东西，没成想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若音嘴角一抽，她这个主子做的真的很舒服，从不用操心，后院都妾氏都不用自己出手。
若音摸摸鼻子，微微有点愧疚感，但也只有那么一丢丢，随后就被抛在脑后了，现在正暗戳戳和大江小江来套路院中留下的李氏和三个格格呢。
而此时四爷已经站在了冷宫外，缓缓推门而入，院中乌雅氏正在喝茶，脸色有些许苍白，淡淡一笑，“你来了，坐吧。”
四爷脸色依旧，让人看不出神情，只有冷色，随着乌雅氏的声音应声而坐，望着面前熟悉而陌生的乌雅氏，“六弟和十四弟很好。”
乌雅氏倒茶的手一顿，缓缓放在一侧，将一杯刚倒好的满茶送到四爷面前，脸色依旧温和的望着四爷没有开口。
“是要让我走吗？”四爷看了一眼面前茶杯已满，茶不倒满，满则送客，这是礼仪规矩，如今看着面前自己亲生额娘给自己倒了一杯满茶，他真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
“你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四阿哥，我是入了冷宫的罪人，你我亲缘已断，何必再来，”乌雅氏声音温和，只是仿佛多了几丝僵硬，“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对你，对佟佳氏，我恨不得生食尔肉，现在依旧。”
脸色温和，眼睛却满是冷光，带着浓浓的恨意，仿佛未曾掩饰一般，也许乌雅氏从来没有掩饰过。
四爷望着乌雅氏，四目相对，久久不语，四爷缓缓间笑了，如冰山化雪，边开口边起身道：“我也未曾后悔，而我与你不一样，我从不曾恨过你，”或许埋怨过，为何你疼爱十四不疼爱我，甚至对我以死相逼，但如今再次听到恶言却已经不怨了，心里很平静。
转身离开的四爷未曾发现乌雅氏那目光中闪烁的泪光和复杂，直到看不见四爷的身影，乌雅氏才流下泪，无声的叹息，轻轻呢喃：“四儿，额娘也不曾恨过你，但额娘也不会多爱你，你从不是我儿子，从不是，不是…………”不知是在告诫自己，还是诉说着委屈。
冷宫外门一侧，四爷靠在墙壁上，听着冷宫内之人的呢喃，一滴泪无声滑落，再也激不起任何涟漪，无声间恢复神色，转身离开。
一道门墙，隔了母子难以言说之情，是怨是恨，亦或是亲与爱，或许都早已埋藏在这深宫之中，从不能发声而已……
回到南三所，四爷将自己关到书房直到晚上晚膳时才出来，去了主院，谁也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仿佛一切从不曾激起过他的情绪一般。
主院内，晚膳时。
若音看着面前自己小碗如小山一般的菜时，无语的看着一侧自家四爷，忍不住开口道：“爷，你是不是要撑死我？”
四爷看了一眼那小碗，随后手中筷子转了个弯，放到了自己嘴中，“没有，多吃点，爷是关心你。”
“呵……”若音瞥了一眼，“骗子。”
“……”四爷身体一僵，脸色冰冷，眉毛一挑，“爷关心你，也有意见？”
若音筷子指着碗中的一个红辣椒，就这么看着四爷问道：“爷，您吃红辣椒吗？”辣死你！
四爷看着那好几颗红辣椒，微微咽了咽口水，随后转头不再看糟心福晋，“食不言寝不语，福晋不知道规矩吗？”不知道看破不说破吗？！
不知道他今天伤心了吗？！就不止疼一下自己？
“我不知道爷给我夹菜，还要给我夹骨盘里啃过的骨头，这规矩我不懂，”若音冷哼一声，给她辣椒也就罢了，看看最上面那一块他四爷自己啃过的骨头，呵！
她不是狗，她可啃不动，就算啃的动也不啃！
呸！她才不是狗！
四爷这终于回神，转头看着那小山一样的小碗最上方一块啃过的骨头赫然在目，四爷僵硬住了，眼角扫过周围，幸好只是他们二人的中心奴才，其他都让下去了。
“……夫妻二人一条心，我啃过的给你留了点，你啃过完，就表示爷和音儿如骨头一般永不分离，”四爷也就僵硬一会，随后面无表情的瞎掰道。
若音应声，就这么看着四爷开口回道：“哦，骨头也有骨折，也有粉末性骨折，也有骨裂，骨痛，你说的是哪种？”
四爷脸黑了，糟心福晋，后院那四个女的都不够你玩的，还要在取笑爷是吧？
阴嗖嗖的望着若音，紧闭嘴巴就是不说话。
若音内心无比呵呵了，自己心不在焉还要害自己，还不让人说了？反过头来，我还得安慰你？
若音直接转头，拿起筷子吃着盘子里的菜，自己碗里的不动，选择忽视身旁冷飕飕冒着寒气的四爷，眼不见心不烦。
“哼……”
若音吃了一口后。
一道声音响彻在耳边，“哼”
再一口后。
“哼……”
再一口后。
“咳……”
周围仿佛北极一般，冰冷彻骨，又如黑云改天，电闪雷鸣一样。
若音内心狠骂老天，你直接把我劈死得了，什么身劫她现在不怕了，身劫都不如身旁这位四爷糟心，她还与这位爷有因果，切！糟心！
转头，望着漆黑脸色依旧阴嗖嗖看着自己的四爷，“爷，您吃。”
她自己应身劫，怎么就将这位爷带重生了呢！真糟心！
“福晋不知给爷布菜吗？懂不懂规矩？”四爷黑着脸，望着若音，内心冷哼一声，让你给爷下不来台，糟心福晋。
“……”若音夹起一片肥肉片放到四爷盘子里，“爷，您吃。”
“……”四爷脸又黑了一点。
一旁苏培盛汗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无声的消失也掩饰不住他嘴角的一抽，福晋，您老安分点吧，不是知道爷不吃肥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