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赤果果的藐视
李茶没有想到，作为E县策划圈的“大佬”，自己也有主动低下身子去求别人的时候。尤其是看到了自己银行存款之后，他就觉得面子什么的不重要了。
他确实考虑过食言而肥。
但是男人总得有一些担当不是。
或许是林月儿的遭遇触动了他内心的某根弦吧，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能够把这件事做好，也足以骄傲了。
同时他也想过，如果林月儿没有那个颜值他还会不会这么上心……
一想到这里，李茶立即把这个让人鄙视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明明是学雷锋做好事，可这么一想似乎就变得有些动机不纯了。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
此时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中年胖子，他是婚庆公司的老总，手底下也有一帮人专门做这个，在E县来说，这属于一家独大的公司。
婚庆策划比葬礼策划更早出现，发展的也更加成熟。
胖子翻看了一下李茶准备好的简历，“道哥，不是我不能要你，而是我这儿庙太小了，蛟龙可不能困在池塘里不是。”
“王总，你是说我可以回家了？”
“这么着吧，也快到午饭时间了，要不道哥你坐坐，待会儿到时间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交个朋友？”王总试探着说。
李茶一听，好家伙这是把我当要饭的了吧。
“算了，我还有事儿，吃饭就不必了，告辞。”
等到李茶离开了，秘书推开门，“王总，那人好像是道哥啊，搞葬礼策划很有名的，为什么不留下他啊？”
“留下？留下他给你策划葬礼还是给我策划葬礼？”
秘书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你不知道，这种稍微有点小名气的人，最是自负了，以为是劳资天下第一，狮子大开口是常事，还会固执己见，自以为是。要知道婚庆跟丧葬可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您不怕他去其他婚庆公司跟我们竞争吗？”
“其他婚庆公司？首先他得要有个婚庆公司。”作为E县的老招牌，王胖子有这个底气和实力说：“就算他去市里了，我也不怕，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王胖子吐了一个烟圈，舒适的躺在椅子上。
“跟我竞争？至少在E县他办不到。”王胖子鼻头一皱，宛如一头白熊。
从婚庆公司出来，李茶又转了好几个地方，都被人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这让他感到很焦虑。
他自然知道丧葬策划这块蛋糕基本已经到了瓶颈期了，而且一个策划可以重复使用，自己的收入也注定不会保持长时间的稳定，一旦真的到了饱和状态，或者有后起之秀出山，那么自己这条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只是现在自己除了策划还能拿得出手，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特长了。
本领恐慌啊。
李茶有些气馁的走进了一家小砂锅店，随便点了一个砂锅饭，在角落里坐等吃饭。
“嘿，听说了吗？有个搞葬礼策划的今天来我们公司投简历了，你们猜怎么着？”
“录取了？”
“狗屁，要是录取了我们晚上肯定得聚餐喝酒了。他呀，被王总赶出门了。也不拿镜子照照，婚庆这种高颜值、高水准、高层次的策划甩你葬礼几条街都不够。”
同样是策划，这里也有鄙视链。
比如给古驰设计包包的就能够鄙视你阿迪耐克，能够鄙视一干国产公司。
同样是门卫保安，大企业的保安连小企业的老总都能鄙视。
虽然这种鄙视未必是真实实力的体现，但是参加鄙视的人可不会管这么多。
“就那葬礼也用得着策划？我们这儿随便一个人过去都能干死他，还道哥，不就是狗头嘛。你说是吗唐总监？”
被称为唐总监的青年一脸傲气，“你们也不要太过张狂，他能够出名也算是有几分实力的，虽然那点实力其实并不够看。”
“是啊，跟唐总监比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哈哈哈……”
砂锅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李茶听到声音，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低着头也不做声，默默的享用着那一小碗砂锅饭，只是今天的辣椒格外火辣，李茶一个不慎给呛得泪光闪闪。
那几个人听到了声音，终于看了过来。
“你们看，这个人好像就是那个应聘的道哥。”有人认出了李茶。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唐总监说：“相逢就是缘分，一个县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那么生分和刻薄。”他走到李茶桌旁，“你好道哥，我是唐晓天，是名门婚庆公司的总策划。”
这一下李茶想躲也躲不开了，只好干涩的说一声“你好。”
“我们公司虽然成立有几年了，在E县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了，可是毕竟财力有限，也没办法提供合适的岗位，希望你能理解。”
李茶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如果你肯从业务员做起，跟着我跑上三年，我肯定会帮你转正的。”唐晓天把玩着一块玉佩，这是他在XJ旅游的时候买的，据说是开过光的圣物，也是他灵感和面子的源泉。
“三年？要那么久？”
李茶等得起，林月儿可等不起。
“嘿，你们瞧他还当真了。”另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笑了起来，“我们天哥跟你开玩笑呐。”
“别说这样的话，他也尽力了，对一个尽力的人不能嘲笑，要鼓励。”说这句话的人自己都没有崩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有说话。
“好好干吧，你年纪大了，潜力有限，趁年轻还不如去外地打打工，听说搬砖能够轻松月入万元，你要是缺钱了可以试试哦。”唐晓天拍了拍李茶的肩膀，哈哈一笑就走开了。
论实力，自己可比这个只会伺候死人的家伙强多了，可是自己偏偏没有他这么出名，你说气人不气人。
从砂锅店出来，李茶想起唐晓天一行人的话，心里又憋又堵。恰巧此时小崔主任打来了电话，李茶眼睛一转，一拍脑门儿。
好吧，既然你们容不下我，那我就自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