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TPP对美国的影响
(一)加入TPP谈判后,美国对其他TPP谈判参与国的出口有所增加
根据美国对TPP国家商品贸易10年来的变化情况(见图3-3),美国由以前对TPP国家的商品贸易逆差逐步转变为顺差。从2008年加入TPP谈判到2010年,这三年都呈现了贸易顺差,而之前7年,美国一直处于逆差。
图3-3 美国对TPP成员国贸易变化情况(单位:10 亿美元)
资料来源:美国ITC。
导致变化的原因是美国从TPP国家的进口减少而出口明显增多。就2010年来说,美国从TPP国家的进口额比2006年的峰值要下降将近100 亿美元,而出口额增长了近200 亿美元。而2011年统计数据显示,美国对TPP国家的贸易余额已经比2010年同期翻了一倍,高出了60 亿美元。主要归功于加入TPP后美国对马来西亚进口减少,并大幅度增加了对澳大利亚、智利、秘鲁和新加坡的出口(见图3-4、图3-5)。
美国加入TPP谈判对美国服务贸易也产生积极影响。在与TPP的服务贸易中,美国也是顺差国。2010年美国对澳大利亚、智利、马来西亚、新西兰和新加坡等五个TPP成员国的顺差高于150 亿美元。具体来看,澳大利亚和新加坡是这五个国家中美国最大的两个贸易伙伴,除了新西兰之外,美国对其余几个国家都有着显著的贸易顺差。美国对澳大利亚的出口更是增长迅猛,由之前的48 亿变为了131 亿。相反,美国从澳大利亚进口的服务则增长缓慢,导致美国对澳大利亚的服务贸易顺差从12 亿美元激增至76 亿美元(见图3-6和图3-7)。
图3-4 美国与TPP成员商品贸易出口
图3-5 美国与TPP成员商品贸易进口(单位:10 亿美元)
资料来源:美国ITC。
图3-6 美国与5 个TPP成员服务贸易出口
图3-7 美国与5 个TPP成员服务贸易进口(单位:10 亿美元)
资料来源:美国ITC。
美国经济主要以服务业为主,服务业为美国提供了83%的非农业就业机会和65%的GDP。服务贸易的增加为美国的就业带来了福音,不仅增加了供应链上的就业机会,也提高了就业岗位的质量。因为美国出口的服务以金融服务和专利使用权(royalties)服务为主,服务贸易的扩大有利于为受到金融危机冲击后大量失业的金融等领域的高端人才提供大量“高薪高质量”的就业岗位。
(二)现阶段TPP并没有大幅度提升美国的贸易量
美国目前与全球17 个国家都签订了FTA,还有三个国家正在谈判中。在TPP成员国中,美国与其中的澳大利亚、智利、秘鲁、新加坡、加拿大和墨西哥六个国家都签订了FTA,澳大利亚和新加坡是美国在TPP中的主要贸易合作伙伴。美国最大的FTA 是于1992年与加拿大、墨西哥签订的NAFTA (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尽管TPP是美国第二大的FTA,但从贸易量来看,TPP在现阶段并没有大幅度提升美国的贸易量,即使加入日本,TPP在与美国对外贸易上也远远不能与NAFTA 相较(见图3-8)。
图3-8 2010年美国与其现有的FTA 伙伴以及TPP国家的进出口情况
资料来源:美国ITC。
从过去十年美国与TPP成员国的进出口情况看,2010年,美国商品有一多半出口到澳大利亚和新加坡;而进口商品,则大部分来源于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也就是说美国加入TPP对于美国与这些成员国的贸易暂时还不会产生太大影响。从目前情况看,美国加入TPP在短时间内很难大幅提高其进出口总量,至少很难仅凭TPP达到奥巴马提出的五年内将美国出口翻一番的目标。
(三)从长远来看TPP有可能取代APEC 而成为亚太地区最重要的经贸合作组织,对于美国贸易发展具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亚太地区发展迅速,对于开放贸易有着较高需求,TPP扩张的可能性较大。根据2010年的数据显示,75%以上的亚太地区经济体GDP增速都大于3% (美国GDP 增速),三分之二的经济体都保持着5.1% (全球平均GDP 增速)的增速。由于自由贸易是经济发展的催化剂,大多数亚太经济体对加入TPP都有着较高的热情。除了日本已经加入谈判外,力图通过积极加入TPP来获得更多海外份额以及在全球贸易规则中增强影响力,韩国和中国台湾都明确表示了对TPP的兴趣。
日本的加入对TPP和美国来说是重大利好,首先,日本是全球第三大经济体和美国第四大贸易伙伴,日本的参与对于TPP提高其在亚太地区乃至世界的经济地位有着显著作用。届时,除美国外的TPP成员国的GDP 总量将是现在的三倍。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日本的加入会起到领头羊的作用,吸引更多亚太地区的经济体加入TPP。目前受日本的影响,加拿大与墨西哥也正在考虑加入TPP。对于美国而言加拿大和墨西哥分别是其第一和第三大贸易伙伴。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加入使TPP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大幅度提升,未来有可能取代APEC而成为亚太地区最重要的经贸合作组织。
(四)TPP将极大助力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目标的实现
TPP可能不会为美国带来迅速有效的巨大经济利益,但只要美国能把握住关键机遇,极力促使日本、加拿大和墨西哥等美国重要贸易伙伴加入TPP,便可使其贸易和经济效应扩大。而TPP更深层次的影响在于美国凭借TPP可以顺利快速的成为亚太经贸合作的领导者。美国通过TPP的“高标准”设立起自由贸易协议的新标杆,让自己在规则制定中更有话语权。在重返亚太的战略中,美国通过TPP来保持美国在亚太经济领域的介入。即使面临着许多操作困难,这样的介入也是绝对有效的。同时,美国利用东亚各国对中国崛起表现出的恐惧以及迫切希望制约中国不断扩大的权利的愿望,用TPP来牵制没有美国参与的东亚经济一体化。对于美国而言,越早介入东亚经济一体化进程对美国越有利,否则随着一体化进程的加快,美国也很难再找到牵制机会。另外,TPP可以帮助美国实现制衡中国的目的。
总之,TPP对于美国来说不是普通的FTA,而是美国总体战略部署的关键环节,其长远意义大于短期意义,战略意义大于经济意义。为此,需更多地站在战略高度来谋划化解方案。不能因为TPP目前在贸易方面影响有限而忽视了其可能对我国产生的重大不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