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菜粥和炒野菜

山脚离村尾还是有一段距离，走过去也花了半刻钟。

石头指着位于山脚侧边的一小块地，那里的野菜倒是不少。石头过去蹲下身自顾扯野菜了，木婉娘本想跟着一起，但是她却一直看着山里。

昨晚是下过雨的，现在也正好正值夏日，那山上说不定有蘑菇。

“石头，我进山里看看。”

闻言，正专心扯着野菜的石头抬眸瞪大眼睛，“山里很危险！”一直在村里听说山里有怪人和怪物的石头使劲拉住木婉娘的裤脚，“阿姐不许去！”

木婉娘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此时已经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的三娃，心想现在也不方便进山，等一会儿彻底天亮了后再独自进去也不迟。

想通了，她便跟着蹲下身扯野菜。

石头见她听自己的话不上山了，觉得她和以前那个在他说话就打他的阿姐不一样了，他便继续道：“阿姐，山里很危险，你以后也不准进去。”不然以后就只剩下他和三娃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木婉娘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伤感。

木婉娘觉得自己要是一会儿偷偷进山怕不是要让这个小孩更加恨自己了，她先给他打预防针，“你看那里，”她指着的地方是位于山脚上面一些的位置，那里树比较少，“我一会儿就只去那里，肯定不会进山，那里的野菜肯定更多，到时候我们就不那么饿肚子了。”

还是三岁的石头闻言迟疑了一下，最后他还是妥协，不过坚持道：“那阿姐你要带着我和三娃一起进去。”还得拿着家里唯一的一把镰刀，到时候遇见了怪物就可以把它打跑了。

木婉娘：“……”

算了，先回去填肚子再说。

两人扯的野菜不算多也不算少，木婉娘还很是担心一会儿吃了东西还是没吃一样。

回到家里后，她费力烧了火先把剩下的一层米全数放进了灶上的铁锅里，再让石头坐在那里看着火，她自己先走到后院里去转着，倒是让她意外发现那里有一小块菜园子，应该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虽然上面没有什么菜了，但是角落那里却是有冒出来的地耳。

她无比欣喜。

虽然她懂得不多，但是以前小时候跟着外婆在农村里生活了几年还是记得一些事的。

尽管这地耳不多，但是也好歹是菜。

木婉娘把角落里的地耳全部扯了，进了灶房去把刚才的野菜拿出来一起洗了。石头看见了，擦了擦额头上被火烤出来的汗，问她：“阿姐，那个滑滑的是什么？”

“是菜！”木婉娘没解释太多，让他继续看着火，“我去给三娃喂水。”

因为一会儿要吃饭，木婉娘也不敢喂太多，她把三娃放在床上，让石头过来看着他不让他从床上摔下来，她则在灶房里做野菜粥。

野菜比起一半水一般米的粥来说算多了，粥做好后便干炒了一下剩下的野菜和地耳。

家里太穷，没有油也没有盐，但是至少这一顿里菜不算少。

一岁的三娃只能吃些被剁碎的野菜粥，木婉娘先用唯一的一把勺子将三娃喂了一个饱，便随着石头一起慢慢就着没味道的炒出来的野菜喝着粥。

石头眼眶都是红的，木婉娘当做没有看见，他吃了一半后就说吃饱了不准备吃了，木婉娘便道：“吃不完我也要扔了，留着也会坏了。”当然，她这是骗他的，没有油水的粥和菜，再大的太阳一时半会也不会坏。

但是三岁的石头还是相信了，他回来继续喝着剩下的粥，看着委委屈屈的。

木婉娘看着觉得好笑。

石头喝了一会粥，看一眼被木婉娘抱着的没吭声的三娃，问道：“阿姐，三娃吃饱了吗？”

“饱了。”木婉娘自然知道，这是暂时喝水喝饱了，一会儿很久又会饿了。

石头点头，便没再说话了。

这么一点粥和菜很快就完了，木婉娘连半饱都没有，更不用说比她吃得少的石头了。

她叹口气，从刚才灭了火的柴里扒拉出来放进去的那几个红番薯，先晾着冷一会再吃。

乘饭的碗和盘子没有经过油水，所以随便用水冲一下便洗完了。

石头在那边陪着三娃，木婉娘乘这个时间打量了一下这个灶房里剩下的东西。

只一个做饭的灶和铁锅，一个水缸，两个用来提水的桶，一个带着小门的木架子，就连放在灶上的碗也只有三个，筷子三双，勺子一个，一把烂铁铲和一把缺口的菜刀，以及墙角堆着那石头不时捡回来的木柴。

幸好现在是夏日，不用担心被冷死。

木婉娘深深叹了口气，实在是太穷了！

感叹完，她拿着那几个在火堆里熟了的小番薯去了隔壁，石头挨着三娃坐着，三娃抓住他的胳膊‘啊啊’叫着喊饿。

木婉娘过去把三娃抱着，递了一个番薯给石头，让他自己剥皮吃，她慢慢用勺子刮着喂三娃。

好在番薯够填肚子，虽然只是几个很小的番薯，但是至少现在没那么饿了。

倒是胃口小一些的三娃也是吃了一整个小番薯后便开始打瞌睡了。

木婉娘把剩下的一个两口就吃了，现在趁着三娃睡了，她可得上山去看看。

不过避免石头跟着她，她骗他道：“我去打一些猪草给王婶换点羊奶，你在家里好好看着三娃。”

三娃现在急缺营养，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吃野菜。

得到石头的点头后，木婉娘提着被放在泥巴栏旁边的竹篮子准备上山了。

想着瘦的不像一岁的三娃和快要瘦的皮包骨头的石头，她深深叹了口气。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就算她什么都不会，但是也必须想出办法来赚钱。

现在已经辰时（早上7点到9点）了，村里的人已经都出来了，没人和她打招呼，木婉娘也当做没看见。

她先凭着记忆去打了一篮子的猪草给王婶拿去。

对这个王婶，还曾经在原主几个被扔到了这里后还来帮过几次，不过因后面这原主太过贪得无厌了，便也不来了，只偶尔在外见到石头给他一些吃的。

想到这个，木婉娘叹口气。

想要用一篮子换一小碗羊奶自然是不够，木婉娘撑着一副摇摇欲坠的身子来回打了十趟，才终于换回了那一小碗羊奶。

木婉娘带着那碗奶回去，倒在了自家的碗里，随后又叮嘱跟着她的石头道：“我还要打猪草，你继续在家里看着三娃，我一会儿会带野菜回来。”

石头还想说和她一起去，但是想到独自一个人在家的三娃，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但是在回到屋子的时候，他端着灶台上那碗羊奶小心翼翼地进了有床的屋子，使劲用力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