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万户长
下午,乌鲁图斯部论功行赏的高台上。包括新任长史周绍,兵刑礼工户五曹
主事,以及千夫长/千户长以上等军政大员,也全都到场。当然,分量最重的还是兀鲁图斯这个王爷了。
也是下午的受赏不再是普通牧民和士兵了,而是中上层的军政要员。一批升迁的那颜需要兀鲁图斯等人在场给予受赏,才能显示出慎重。而且这也关系到,往后兀鲁图斯部,乃至东蒙古草原的政治格局。
首先进行的,便是对工曹表现优异的工匠进行受赏了。
因如今工匠规模的扩大,兀鲁图斯也不再将所有工坊都挂靠在工曹名下了。而是进行了比较细致的切割!比如火器这一块儿,会单独成立火器制造局。原本主事是王贺的,但因王贺成为了整个工曹的主事,管理的事务较多,所以具体的事务,其实很多都是他的徒弟和哈布拉管着的。
现在兀鲁图斯将单独的火器制造局交给了哈布拉。因为在火雷和投射性火弹的实用研究上,是哈布拉一手主导的。虽然在本次东蒙古草原之战上并没有发挥出震撼人心的强大火力,但兀鲁图斯是知道厉害的。一个火器制作局的位子,他也是够格的。
另外冷兵器的制造,也是不能完全放弃的。毕竟现在的火器产量还不够高,尤其是黑火药的制造上,还有个明显的桎梏。在火枪不能大规模装备部落之前,冷兵器都是不能完全弃之不用的。
除此以外,便是兀鲁图斯部毛纺织工坊/食品加工坊/以及瓷器制造坊与食盐加工坊与工曹的切割了。这些属于商业上的业务被划入到了两家隶属于兀鲁图斯的商行。其中一家由刘同之作为管事,商行的主要驻地在巴彦乌古拉城。毛纺织工坊和食品加工坊,便划归到了他的商行。
而瓷器制造坊和食盐加工坊,则划归了迈尔图新成立的回回商行。和刘同之的不同,他在新成立的商行只有一成的股份。这不是因为迈尔图是回回人,而是和刘同之在组建商行时还有些家底不同,迈尔图的商队驻地—黑山城遭受过马匪的劫掠,所以大部分家底都没了。
兀鲁图斯肯给迈尔图一成的股份,还是看在对方回回人的身份和人脉上。当下新成立的商行还是放在了黑山城,往后交易的重点,便是北面和东面的林中部落。而刘同之的商行,则是针对蒙古汗庭的贵族那颜了。
就购买力而言,自然是蒙古汗庭。但林中部落虽普遍穷困,但他们的东珠/貂皮等物,却是可以卖上大价钱的,所以利润也不低。
不过具体如何,还得看往后两家商行的具体发展了。兀鲁图斯特意成立两家商行,也是起了竞争的意思。
此刻哈布拉便在台上接受兀鲁图斯的亲自受赏。当一块象征着火器制造局主事之位的金质腰牌交到他的手上,哈布拉眼眶都有些湿了。作为一名地位低下的工匠,甚至当初是被卖给兀鲁图斯部抵债的奴隶,现在却有机会成为一名掌管数百名工匠的那颜了。
这个身份地位之变,实在让他不禁又心酸又欣喜。而且火器制造局是跟兵器制造局一样顶级的制造局,内里的管事相当于部落里的千户长,可谓是一步登天了。往后在这样的受赏大会上,他也是可以坐在上面给别人受赏的那颜了。
在他心里百感交集时,兀鲁图斯勉励一句,哈布拉有些哽咽的接过象征身份的金质腰牌,才算退了下去。
随后便是对新晋升的七位千户长,三位万户长的封赏了。因部落的扩张,现在兀鲁图斯部直属附属部民已超过四万户。其中一万是王帐兵马,一万户是合撒儿一系的兵马。另两万户则是合撒儿一系和别里古台一系。他们的兵马其实都不止一万户,但兀鲁图斯自作主张,打着帮扶按赤台的名义,将他们多出一万户的牧民都划拨给了按赤台。
所以活着的时候,按赤台心心念念的补充牧民,在他死后,兀鲁图斯都‘善解人意’的替其完成了。也不知死后的按赤台若泉下有知,会不会感动的哭出来。
当下七位千户长和三位万户长,基本都有军方的背景。虽说兀鲁图斯很想做到军政分离,但在草原,亦军亦民的社会结构是很难做到彻底的军政切割。甚至在眼下这种情况,还会有损兀鲁图斯部的军事动员力。
因此兀鲁图斯本着实际出发,还是没有进行彻底的分割。
博钵斥斤在台上听着胡努尔念叨着晋升的名单。他已经是千户长了,自然对千户长的晋升没什么兴趣。但万户长,却是他非常殷切希望的了。而且他自我也认为,有资格晋升万户长的,除了阿巴图和哲布日格,就只有他了。
于是当七位千户长的名单宣布完,并由兵曹主事受赏后,搏钵斥斤的神情就变得认真起来。
“阿巴图/哲布日格/乌兰巴日!”,名单宣布完,搏钵斥斤陷入了巨大的惊愕中。他还讨了讨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看到后排坐着的阿当罕傻乐呵着,搏钵斥斤还不信邪的问道:“刚才万户长的名字,你听清了吗?”。
“怎么没听清?胡努尔的嗓门儿那么大,阿巴图/哲布日格/乌兰巴日三位新万户长的名字,我可是听得真真的!”,说着,他还有些艳羡道:“往后他们可是堪比王爷他们了。啥时候我也能当上万户长,做梦我也会笑醒的!”。
“竟然是他们?!”,搏钵斥斤看着兀鲁图斯笑容满面的给即将成为万户长的三位同僚受赏,拳头捏的紧紧的,眼底也似有火花在闪烁。
“凭什么?!凭什么?!”,搏钵斥斤心里大喊着,只觉自己心底愤恨难平。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兀鲁图斯和阿巴图等人一起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于是对视的瞬间,搏钵斥斤只觉一颗心像遭到了六月飞雪般的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