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19（新）

辗转听来，灵姐的丈夫三十多岁时忽然迷上了赌博，把家里所有的积蓄输光，又欠了一屁股的债，每天债主上门讨债，家里再也没有了宁静的日子。十年前最后以离婚收场，一儿一女都归了灵姐，生活窘迫不已。曾经属于县里风云人物的灵姐，褪去所有光环，开始打工赚钱供孩子读书，小孩的学习成绩很糟糕，大女儿未婚先孕早早地就嫁人了。现在小儿子还在上高中，三天两头逃学打架，灵姐一人苦苦支撑着。

听外这些故事，李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

还有两天准备离开，李丹鼓足勇气问妈妈

“你有没有小雅从小到大的照片？我想看一看。”

十几年前离家，每次打电话对母亲都叮嘱，多收集或拍些小雅的照片，李丹没勇气看所以也没有让母亲把这些照片寄给她。

这次回来，心头就一直在想，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心里有种书不出的解脱。

王大花显得有些迟疑地走进屋子拿出一本影集

翻开第一页是小雅刚百天时的照片，那时的小雅憨态可掬，看着那个可爱的模样李丹心里甜蜜蜜的，往后翻到了两岁时就只有零星的一两张了，再往后是空的；她三岁的模样没有，七岁的模样没有，十二岁少女的模样也没有。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大约是上高中时的二寸免冠照。

“你不知道，小雅那个死妮子呀，老讨厌了。我每次去找她，她都躲着我，我说，你妈想你哩，你拍个照片我给她寄过去吧。她每次不是打我，就是骂我让我滚。真是没办法，这孩子怎么那么死性呢？－－－”王大花在旁边止不住地埋怨起小雅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全是她的错吗？”李丹猛然抬起头问

“可不是吗？就是这个死妮子太讨人嫌了”王大花压根没注意到女儿的表情变化

“够了。”李丹大声喊道，王大花被李丹的反应吓得一惊，不敢言语了。

“我还有点急事，先回去了。”李丹冷冷地说

“那你回去吧。”王大花下意识回答

车驶出县城，李丹看着熟悉的山山水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有缘成为母女，最终却是陌路；自己和小雅也会是这样吗？

自己的孩子，没有看着她长大，连她的长大的痕迹也无缘看到了，心上的那个伤口永生无法愈合了。

“那我们还去坟上看看吗？”

“东西都买好了。”

“买好了”司机小刘回应道

“去吧。”

山里很荒凉，背山靠水的地方很少，但凡有这类地方必定是有坟场在那里，据说是风水好可以庇护后世子孙。

走过几块田地，浑身已经是土人。

坟是新的，还立了块高大的花岗岩墓碑，上面是一对夫妻的肖像。证实这里安睡的是曾经活生生的人。

摆上供品，又倒了三杯酒，跪下一杯一杯认认真真地倒在地上，又烧了些纸钱和元宝。

李丹对着墓碑说：“我知道您二老不想看到我，我也非常对不起于家，您二老那时对我真的是很好；我也知道是不对。我不求你们原谅我，只想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个躬，一阵风吹过，瞬间墓前的纸灰飞扬起转眼就消失了。

这几天女儿在，李丹离开后，王大花把李丹拿来的礼物细细地打量着非常的满意，迫不及待地邀请街坊邻居下午来家里开两桌麻将好好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