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保全

模糊的白色身影站在叶小青面前，夕阳的余晖，像张无形的大网，将世界装在沉闷、又幽暗的暮色中。

“你是谁？”叶小青嘶哑着声音质问道。

“连我的声音都无法辨别了吗？”那人反问道。

“风智贤？”叶小青低声反问道。本已干枯的泪水又涌入眼眶。“你骗我，他骗我，山里的小妖都骗我。这三年我气他、怨他，可他突然灰飞烟灭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叶小青大声吼道。

“白胡子老道灵力高深，连月殿主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即便知晓了，也只是白白送死，望你珍惜自己的性命，切不可辜负月殿主的心意。”风智贤急切地回道。

“心意？他的心意是什么？让我独自在这世间，背负着被爱人背叛的痛苦，苟活吗？”叶小青问道。

“你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想保全你的性命。失去爱人会痛苦，可是失去仇人便不会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是骗我的，他一定还活着。”

“十里长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雪国国主月星辰，在白胡子老道的掌风中，灰飞烟灭，全都城的人都看见了。”

“就算全城的人都看见，我也不信的。我要去找他……”叶小青喃喃地说完，便起身回到了相府，沐浴更衣，用膳。

半夜时分，月朗星稀，众妖仍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巨响吵醒。众妖赶到洞外，只见天空中绽放出了一朵巨大的蓝色光环，光环下妖王一身玄色衣物，立在洞前的大石上。

她高声说道：“自离雪国之后，我已在此蛰伏三年。这三年中，人界巨变，民不聊生。而我沉侵在伤痛中，连雪国巨变都不知，实在是该死。我叶小青在此立誓，定要踏平雪国，为我爱人报仇雪恨，也要还人界一个安宁。如做不到，宁愿天诛地灭，永不超生。愿与我一道者，生死不离，不愿者，可自行离去，绝不追究。”

“我早就看雪国那个白胡子老头不顺眼了，妖王，我要追随你干一番大事业。”屎壳郎妖回道。

“我等誓死追随妖王！”众妖也一并回道。

这夜，众妖沉默有序地在山林中穿梭着，所过之处，连山中的鸟儿都没惊动。几朵乌云悄悄地飘在越亮下面，下半夜，众妖已至雪国边境城墙外。城墙高约三丈，以大理石垒砌而成，城墙呈弧形，建在两座高山之间，将边城护在后面。

城墙上灯火通明，墙上一个士兵正眯着眼打盹，突然他感到一阵寒气来袭，他迷茫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眼前，大口上方挂着一对在眼眶外的眼球。他啊地大叫一声，自墙上跌落下去，摔死在地上。响声惊动了其他士兵，众兵士举着火把闻讯赶来，只见一群青面獠牙的鬼、奇形怪状的妖怪站在墙上。一时间逃跑声、尖叫声、厮杀声此起彼伏。下半夜，月儿悄悄地自乌云中钻了出来，众妖围着跪在城墙里的兵士，街边的百姓紧闭着大门，萧瑟的夜风催过，也凉不过兵士心中的恐惧。

众妖让出一条路，叶小青悠悠地自妖群中走了出来。她满目猩红，一袭蓝衣在月光下闪着荧光，与闪着蓝光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她缓缓地走到领头的将士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声“别怕。”声音虚无缥缈，好似来自于虚空，又好似近在眼前。“我不杀雪国之人，回去告诉白胡子老道，总有一日，我会与他清算以前的帐。”说完便让人将领头的将士放归雪国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