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败俱伤
感觉时候也差不多了，司徒夫人开始催促着小左上路了：“走吧。后山的半山腰上有棵榕树，里面的树洞里藏有着一个小盒子，你拿上那个东西继续往山顶上走就能看到传送门了。”
“如今通往人界的传送门已经损坏了，只出不进。所以就是他们追到那边，也带不回来，可以说是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好！”
“宝贝交给你我放心，离开异界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好！”小左重重地点了点头，没忍住的泪水随着晃荡的脑袋掉落在地面上。
她知道夫人比自己更加的不舍，毕竟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会愿意在宝宝出生的第一天就与他分离，所以在这个时候她更不可以哭。
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以后，她才抬起头看向依旧温柔笑着的夫人：“夫人，保重！”
说罢，她便带着公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怕，她怕她再多看一眼，情绪会直接崩溃。
人界。R城。城北郊外。
夜已深，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寒风一阵一阵地刮过，以及那偶然的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寞无声的。
黑沉沉的天，仿佛是被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了一番，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这时，一道紫色的闪电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漆黑一片的天空被那紫色的光瞬间照亮了。随后便又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崎岖的山路旁，是一棵棵长得枝繁叶茂的树木。密密麻麻的枝叶将一座小小的建筑保护了起来，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觉里面还藏有着这么一间小平房。
这小小的建筑似乎已存在了多年，四周的围墙都有了些许的裂痕，而那铁门更是破烂不堪，寒风一吹，它便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铁门上挂着一个掉漆严重的牌匾，上面的字依稀还能被认清：小小孤儿院。
而就在这时，距离这小小孤儿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正脚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
黑色皮靴踩在落叶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但她却丝毫没有在意。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手上抱着的那个熟睡的女婴上。
她小心翼翼的护着手上的小女孩，生怕那孩子会受伤。想到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使命，她脚上的速度又快了好几分。
没过多久，那个穿着斗篷的女人停在了小小孤儿院的铁门前。
她打量了一番这简陋的环境，原本就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但知道自己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便弯下腰来，将臂弯里的小女孩缓缓放在了地上。
在襁褓里的小女孩闭着双眼，小巧的小嘴时不时吧唧一下，像是在睡梦里梦到些什么好吃的。微翘的睫毛，乖巧的鼻子，胖嘟嘟的小脸，说她是个精致的洋娃娃也不为过。
穿斗蓬的女子盯着地上的人儿好几秒后，才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盖在女婴身上的小被子裹紧了，又低头帮她擦去嘴角上流出来的口水，而后亲了亲她那软软糯糯的小脸蛋。
快速地将这一切都做完以后，那女子将手收回。随后她的嘴皮子动了动，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下，像是在念叨些什么。而下一秒，旁边的那些绿色藤曼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自己蠕动了起来。
一根纤细的藤曼稳稳地圈住了小女孩的身体，带着她翻过了那大大的铁门。直到见她平稳地降落到地面后，女子才控制藤曼将其放开。
穿着斗篷的女子隔着铁门又看了那熟睡的女孩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起身了。随后就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离开孤儿院后的她便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她仔细地将之前走过的痕迹都抹去，时不时还控制着藤曼遮掩着一些通往孤儿院的路，甚至还留下一些干扰信息，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自己刚刚的行踪。
就在她刚把这些所有痕迹都去除掉，一个穿黑衣的男子就已经从天而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对于这位从树上跳下来的男子的出现，女子丝毫没有觉得意外，依旧在自顾自地控制着身旁的藤曼。一根又一根的藤曼在她的控制下自由的游动着，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来人正是之前被小左抓回去的那个右护法小右。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却发现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语气阴沉的来了一句：“把公主交出来吧。小左。”
“呵……你个叛徒有什么资格叫她公主？”被拆穿了身份的女子也没有再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她将斗篷的帽子放下，露出一张年轻又艳美的脸蛋。
小右没有正面回应小左的嘲讽，只是眼神不变的又一次劝说着：“交她出来，我保你性命。跟你搭档这么多年，我也不希望你在我手下受伤。”
“别给我提什么狗屁搭档，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搭档。我到底是眼有多瞎，才会对你这个叛徒那么信任！”
话音刚落，小左就快速从她黑色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趁着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猛地朝他刺去。
但毕竟都是接受过训练的人。察觉到了危险，小右的脑子马上就做出了指令，他下意识地一个敏捷的侧身就躲过了这次袭击。
小左见他躲了过去，握着匕首的手腕一转，又朝他躲闪的方向挥去。可小右似乎还是不忍心伤害面前的女子，面对她的攻击他只是一味地躲避，并没有出手反抗。
又一次的攻击被他躲过去了。可没等他站稳，旁边那一条条粗壮的藤曼像是发了疯一般地缠上了他的双脚，将他死死的固定在了原地，令他无法动弹。
这时，小左又一次握紧匕首，用尽全力狠狠地朝男子的胸膛刺去。
就在匕首快要刺入他胸膛的时候，时间静止了。刚落下的叶子停在了半空中，画面里的所有东西都像是被封印住了，一动不能动。
唯一能动的小右伸手从小左的手中抽出那把离自己胸膛只有几毫米的匕首，用它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藤蔓全部斩断。
然后将匕首握在自己的手上把玩着，他眼神看向面前还保持着攻击姿势的女子：“小左，你说你何必呢？之前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说那我只能将你解决掉了。”
说完，小右也不再犹豫，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冷冽起来。下一秒，他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面前女子的身体里，锋利的刀刃贯穿了她的身体。
红色的鲜血慢慢地渗出来，染红了她的衣服。小右并没有把插进去的匕首从她的身体里拔出，反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赏着小左生命流逝地一幕。
剧烈的疼痛让小左的大脑产生了一时混沌。
但自己的使命还没完成，就绝对不可以倒下。秉承着这样的信念，她强忍着身上的痛苦，暗自用意念操控着外围的藤曼。
搭档了那么多年，小左对小右的异能那是了如指掌了。虽然说他时间静止的能力的确很强，但是也是有时效性和范围限制的。
时间静止最多不可超过一分半钟，而范围则是只在以他本人为中心，五十米距离为半径的圆形区域内有效。
利用这样的限制条件，小左很快就在脑子里形成了她的下一步计划。只要小右等下离开地路线是刚刚自己走过的那条路，那么……
知道自己异能失效的时间就快要结束了，小右也没有了先前的耐心。他再次伸手握住小左身上的匕首手柄，猛地往外一抽。
这一连贯地举动，发生时间不过短短几秒，被抽出的匕首上沾满了流动的鲜血。大量的鲜血从那被刺穿的窟窿里涌出，血流量比刚刚匕首在体内的时候大了好几倍，强忍着疼痛的小左脸色愈发苍白，仿佛下一秒生命就将停止。
做完这一切后的小右不再停留，将匕首随手一扔后就往小左预算的那条路离开了。就在他刚踏出自己异能有效范围的圈子一步，数条藤曼就突然动了起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一根根粗壮无比的藤曼就从四面八方扎向他，像一把把利刃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瞬间鲜血弥漫……
被藤曼架在空中的小右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绿色藤曼和那大大小小血窟窿，嘴巴动了几下，声音没发出来，血倒是吐了几口。
这时，时间也不再静止了。
失血过多的小左无力地倒在地上，一抬眸就能看到天。这时候的天色早已不像之前的那么漆黑，而是深蓝一片，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一点点泛白。
看着那快要亮了的天，她嘴角上扬着，然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公主啊……时间我帮你争取了……你一定……一定要健康地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