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在下面的著述中,我把20年来思考的结果交给公众去评判。
我认为,哥白尼为解释宇宙天体间的相互关系成功地提出的见解,也可以用来解释地球上人类之间的相互关系。我相信,我成功地揭示了使人类能够相互发生关系并不断使人类进步的力量,而且大体揭示了这种力量作用的规律。像哥白尼的发现能够确定天体在无限时间中运行的轨道一样,我自信通过我的发现也能为人类准确无误地指明,他们为以最完善的方式实现自己的生活目的所必须遵循的道路。
我的这一信念是否无误,这要看我的阐释是否像哥白尼的发现那样具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凯普勒和牛顿成功地精确表述了使人产生运动的那种力量作用的规律。要是我的阐释能这样地得到证明,那就如愿以偿了!
我在上面提到我的研究所经历的时间,人们大概不会由此而猜测到,我要以时间的长短来衡量我的研究的价值。本书的全部内容将会驳斥这种臆想。我提及这点只是向读者说明,他们在我后面的叙述中不会看到那种即兴之作,而是书中的每一处论述都在写出之前经过尽可能多方面的思考。另一方面,我把那些有杰出贡献的名人像这里所作的那样与本书相提并论,但愿人们别把这视为高傲。我也十分清楚地知道,个人一般地进行估价和特殊地对自己的著作进行估价时,会陷入多么严重的迷误。因此,在得到完全证实以前,每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的判断。我之所以提到那些名人,只是因为我不能找到更言简意赅的方式向读者表明,他们在最有利的情况下所希望得到的东西。
至于叙述的形式,对大多数喜欢研究国民经济问题的人来说,无疑会存在数学基础的障碍。因为遗憾的是数学至今仍然囿于习惯而不被看作对人的训练的必要组成部分。为了证明这种叙述形式的正确性,只要指出下面一点也就够了:在国民经济学中涉及各种力量的共同作用,如果不进行计算,便无法确定这些力量的作用的结果。因此,不借助于数学,也同样不能表述真正的国民经济学。就像在真正的天文学、物理学、力学等学科中,这已是早已公认的事实一样。直至现在还未成功地找到适合于国民经济学的数学形式,也同样是国民经济学迄今仍陷于那种混乱的原因。然而,考虑到数学的训练至今没有成为普遍的习惯,我一直努力只以一部分为人熟知的数学为前提,这部分数学是在我们的中学里讲授过的。只有少数几次必须确定最大值或最小值时,才不得不借助那些超过上述界限的数学知识。但是这对于叙述的理解完全没有影响。因为对读者来讲,在计算最大值或最小值时能否准确计算并不重要,值得关心的是他们在有关情况下是否也能以其他方式搞清最大值或最小值问题。因此,我相信,对于那些严肃地检验我的论述的人来讲,数学基础并不构成检验的真正障碍。但是为使我的论述更容易理解,实际上我是利用图表假设的例子来进行理论阐述的。这样,那些没有兴趣搞清理论阐述的人,也易于了解结果而无须搞清理论阐述,从而对在这些结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进一步的结论做出评价。每个读者都可以不用犹豫地放弃对计算的检验,因为众所周知,当由以出发的前提被认识到是正确的时候——任何一个人即使完全没有数学知识,也可以对这些前提的正确性进行检验——数学论述中结果的正确性就可以容易地得到证明。有些人感觉到检验理论阐述太辛苦了,对于他们,我要说明,像第57页至第77页包含的全部内容,可以在第78页至89页的数例中重新找到;因此,只要他们自己把例子搞清楚,就可以不管哪几页中所作的阐述。
对于阐述本身我要说明,大部分阐述与其看作已经完成的著作,不如看作一些概述。只有人们事前了解了指导原则,细节的阐述才有价值。因此,在作细节的阐述之前,我也不得不首先期待我的一般原理得到承认。对于那些更希望得到详细阐述的人,请允许我说明,我打算以我所从事的科学的教师的身份,准备给予他们所期待的说明。
最后,我希望我的著作能受到严格的,但不带偏见的检验。我有特别充分的理由必须提出这一最终要求,因为相当普遍地认为是真正可靠的思想其实是不正确的,我必须同这些思想进行斗争。许许多多的人,当他们的生活地位完全地或部分地取决于对这些思想的信仰时,就会对这些思想更加珍视。因此,他们只要放弃这些思想,就会处于像我所处的境地一样——人到不惑之年还必须寻求新的位置。实在说,我也不是没有经过斗争,也不是没有经过部分巨大和最初痛苦的斗争,就能摆脱那些思想的;当我赢得了以建立无与伦比的美好的东西代替应该放弃的东西的坚定信念时,最初的痛苦就变成了快乐。我这样说,也许有助于避免由于读者和我之间的看法不同而产生的冲突。相信这种解释至少给读者提供了一个证据,我不是轻率的,而是怀着诚挚的信念同那些思想作斗争的。
戈森
1853年1月于科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