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一 临渝关考辨
临渝关又称临闾关、渝关、榆关、榆林关等。明清以来对其位置所在即有歧议。《明一统志》认为山海关是明初徐达于抚宁县东二十里处(即今抚宁县榆关镇)移到今处的,其原址即临渝关;《清一统志》及《读史方舆纪要》则认为山海关即隋唐临渝关故址。今或有两从之者 72。实际上临渝关与今山海关无涉,应在今榆关镇。
其一,《清一统志》与《读史方舆纪要》的结论是据《通典》所记临渝关至卢龙间里至推算出来的,而《通典》并无临渝关与附近设置之间明确的相对位置。《通典》固然是研究唐代地理的重要依据,但其记载简略,个别里至与实际有所出入不无可能。《明一统志》成书距所谓徐达移关不及百年,徐达为明初显宦,误记的可能很小。明万历时仕官北京的蒋一葵谙熟燕山边关状况,也称有徐达移关事 73,可证徐达确曾移关。
其二,《清一统志》及《读史方舆纪要》都认为今榆关镇处是辽金时因渝关为腹里之地,关塞湮废,因袭榆关旧名而设的驿所。此说亦欠妥。辽时尚在此设官征税 74,渝关仍有作用。况且若渝关果然在山海关处,辽时其地设有迁州,因袭关名的自当为迁州,绝不会中间又隔着润州把关名西移到六十里之外去。
其三,渝关在今山海关以西,宋人有明确记载。许亢宗出使金国时曾于此登高瞩望山川形势,感叹天置此关以限南北 75,足证辽金渝关绝非仅为驿递之所。
其四,有关历史事件也表明临渝关在今榆关镇。如契丹李尽忠反唐,先后与唐军战于东、西硖石 76;金天辅七年,南京留守张觉据平州归宋,金将阇母自锦州前去征讨,战于兔耳山 77。兔耳山与东、西硖石均在今榆关镇附近 78,欧阳修谓榆关北有兔耳,唐时置东、西硖石等戍以扼契丹 79,可见临渝关绝不可能在今山海关处,而应在今榆关镇。从地理形势上看,今榆关镇是傍海道上仅次于山海关的扼要之处,而当时其外侧荒无人烟、瘠卤相望;加之隋唐时此地山林尚且茂密,可以作为屏障 80,在此置关也是十分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