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抓魂
翻来覆去谭夜就是睡不着。
“你想什么?”夏方谋说。
“你也没睡?”
“你想去城里干工吗?”
谭夜坐起来,惊讶的说:“我没想过,你想吗?”
“嗯,刚想的。”夏方谋也坐了起来,说:“你看我们村陈越,活的有些模样,还有隔壁村江东明,仗着巩财主欺凌乡亲都没人把他怎么样。”
“你和夏叔说了吗?”
“没有。”
“你去城里干什么工?”
“还没想好。”
“今天你有没有发现我爹和二夫人关系是不是还好?”
“看的出来。”
“你想进巩府干工?”
夏方谋不想表露的太明显,他进巩府不是单纯的干工,没和父亲去巩府前他都没有想过今生要为巩府当牛做马,因为他听到巩府都觉得恶心。只应在巩府与巩莉莉见的一面,他保持了十多年的想法就改变了。夏方谋想:有钱能使鬼推磨,有美女能使英雄堕落。
谭夜认为夏方谋是看城里生活好才想谋一个立身之地。
“还没睡啊。”夏雷推开门对两孩子说到。
“还没有,爹,”夏方谋看到时机突然到来,便说:“我想去城里干工。”
夏雷先生愣了一下,然后关上门,搬张凳子坐在床边,说:“去城里打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容易得罪人,你要得罪有权有势的人,你不死也没了一层皮。以你的性格在城里是不能给人家当佣人的,人家骂你两句,你就急眼,你脾气硬,又据理力争,容易得罪人。”
“我七尺男儿要识时务,必要时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能忍。”夏方谋站起来挺着胸脯说。
“喔,和谁学的这样有见识了。”夏雷出乎意料的笑着说。
夏方谋指着谭夜,谭夜摸不着头脑,说:“我没说过呀。”
“你爷爷说的。”
“我爷爷说的,”谭夜不敢相信的说:“我爷爷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么有道理的话。”
夏雷看着儿子,问:“你说的是真的。”
“是呀,有什么奇怪的,他有些时候和我聊天就像城里的那些先生一样。”
“怎么可能,我爷爷教我的事,是怎样种地,怎样养鸡,”谭夜惊拍着大腿,说:“我今天还没喂鸡!”
“你婶帮你喂了,帮你拿能用的都拿来了,”夏雷说着若有所思的站起来把凳子摆好,说:“你们好好睡吧,今天走那多路,都累了。”
夏雷说着要走。
“我去城里干工的你同意了。”
“去城里干工,你去给谁干工!”夏雷没有同意。
“去巩府。”
“你想什么呢?我从里面出来又送你进去,巩老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他干工学不到好的,只会学坏。”
“你怎么没有学坏。”夏方谋反问的父亲无言以对。
“睡觉。”夏雷关上门走了。
夏方谋坐下,想了一会,说:“我们一起去,这样就有了照应,看我爹有什么好说的。对,我们一起去,他肯定不会阻止我们,只要你和他说的硬气一点,他就阻止不了你,然后我以保护你为理由,我爹肯定会让我陪你去的。”
“要签卖身契怎么办?”谭夜把他爷爷和他说过的重复一遍说:“卖身契是一张催命符,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你死你都哭不出声。”
“不会的,你也看的出来我爹和二夫人关系不错,我爹不是说了吗?他们还谈过一段恋爱呢?让我爹出面,他应该能让二夫人雇佣我们干工,不会签卖身契的。”
“砰!”
在谭夜和夏方谋讨论计策如何能去巩府干工的时候,一声有重物撞门的声响。
“他爹,他爹,”江大梅疾呼。
夏方谋赶紧翻身下床,谭夜紧随其后夺门而出。
夏雷倒在自己屋门,江大梅呼喊着摇摆着他。
夏方谋靠上去,把父亲扶坐起来,大声问母亲:“爹,怎么回事?”
夏雷没有知觉的样子,谭夜看到那晚他爷爷倒下的样子,眼睛湿润了。
“爹,”夏方业揉着眼睛哭喊着下床。
一家人看着夏雷没有知觉的样子傻了眼。
顶梁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倒下其他人都没有了法子。
你嚷我叫,一家人毫无头绪的呼唤了一阵子。
“对,对,找人去,”
第一个人求救的是江大梅。
“找保长吗?”谭夜问。
“找道公,”江大梅推着夏方谋说:“快去!”
谭夜冲进屋里,拿起蜡烛,看一周屋里看到桌子下的灯笼,赶紧装上蜡烛,冲出门和夏方谋飞奔而去。
他们敲打陈中作的房门,邻居家的狗发出汪汪的警告声。
门开了,陈中作拿着蜡烛一副不厌其烦的样子。
“快,快,救救我爹,”夏方谋拉着陈中作就要走。
陈中作用力一拽,挣脱了手,责怪道:“你倒是说清楚啊,你爹怎么回事?”
“我爹倒在家里了。”
“你去找郎中啊。”
“我娘要我来找你的。”
“你娘糊涂了,你去找郎中。”陈中作无动于衷的说
“你个没有能力的道公!”谭夜气愤的说。
“什么!你个屁大的小孩,你的祸比天还大你知道吗?夏雷要是死也是你害的。”
“你半个道公,你救不了人却要陷害我,我怎么害夏叔了。”
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狗叫的更猛了。邻居家都点起了灯,有的打开门,提着灯笼走了出来,不约而同的围到陈中作的屋门。
“你惹祸了,我看你孤苦伶仃不想说你,你竟然说我是半个道公,好,当着大家的面,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杀的女巫是……”
“陈道公,救人要紧,先去看看吧,小孩一般见识不要理他。”保长走出人群劝说到。
“我不是郎中,我去了也没用啊。”
“我们村也没有郎中,你会号脉就过去看看吧,我们也一起去。”
“是呀,是呀,去吧,”村民们也请求道。
陈中作把蜡烛交给妻子,说:“把门锁紧了。”
几个年轻的村民和村长陪同陈中作来到夏雷家。
“娘,陈道公来了,”夏方谋离家远远便喊道。
一行人来到夏雷身边,一同把他抬上床。
“救救老夏吧,”江大梅拉着陈中作的手哀求道。
“怎么回事?”陈中作问。
江大梅松开手,指着屋门说:“老夏倒进门来时,我一眼扫到有一个黑影闪过。”
陈中作号着脉,然后用手掰开夏雷的眼睛看一下,说:“魄还在,魂没了。”
“什么!”江大梅惊叫一声,然后哭啼起来。
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夏方业也跟着“爹爹……”的哭喊着。
夏方谋流着泪把弟弟揽入怀里。
“你们把夏雷翻过身。”保长见多识广。
两青年壮汉把夏雷翻过身。
保长掀开夏雷的衣服,一张黑手掌印像是烙在夏雷的后背。
江大梅见此状哭的更加厉害,夏方谋也哭出声。
谭夜百般滋味,这是大家都说的女巫的黑手,他把人的魂抓走了留下的掌印。第一次看到,并且在全力帮助自己的人身上,这难道就是陈中作说的自己就是一个祸。
保长拉下衣服,示意那两人。两青年把夏雷的身体又翻过来,整理好。江大梅坐在床尾一个劲的哭。
“陈道公这可怎么办?”夏方谋说。
“我也没有办法,”陈中作无能为力的说。
“你试着给他招魂可以吗?”保长说。
“我道行浅,搞不好我的魂也回不来了。你是老人家,你见得比我还多,夏雷这是被女巫把魂抓走了,我道行不高,招魂的法事我做不了,何况还要和女巫抢魂,我做不到的。肉眼是看不到夏雷的魂的,我要做法让我的魂出魄,才能看到他的魂,一旦我顶不住冥界的阴气,我的魂就成了鬼,回不来人间了。”
“谁能救他,我去找来。”谭夜说。
“能做这等法事的,道行这么高的道公在云峰岭里有一个。”保长说。
“我去。”谭夜和夏方谋异口同声说。
“没用了,”保长说:“来回要几天几夜,云峰岭在太早县,看看吧,过了今晚你爹还有气息,你们再去,但谁也不敢保证那个道公会在家,他经常云游修道的。如果你爹魂要灭了,七孔流血,神仙也救不回的。”
“我现在就去,只要有一点机会能救活夏叔。”
“对,”
夏方谋应允了谭夜的义气。
“夏雷啊,你别走啊,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啊……”江大道失声痛哭。
“爹,爹,”夏方谋看到已经七孔出血的父亲,悲伤的夏方谋和弟弟以及母亲一家三口抱着死去的夏雷哭喊着。
谭夜悲伤的程度丝毫不比夏方谋他们一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