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炼心
火光已在门口亮起。
“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猎人吼的声音大到废墟的庙都震动。
谭夜和江苏听到猎人的吼声躲在破旧的桌子下丝纹不动,心急速的跳动。
“搜!”一声令下,众人小心翼翼进入庙门。
屋角的破桌子下,谭夜做好被抓的准备。
江苏爬出桌子,弄乱头发,在庙宇里跑来跑去,脚步轻快,谭夜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到几个士兵大喊:“有女巫!有女巫!”
谭夜从桌子下匐爬出,见着江苏躲在一个大柱子后,发出谭夜熟悉的声音,这种声音在他爷爷回魂夜听到的一模一样。江苏发着蛊惑的呻吟,渐强渐弱,似远似近。江苏解开白色的外衣,内衣裹着曼妙的身材,皮肤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白,谭夜看的急促呼吸,完全忘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江苏用断木板从衣领窜入,手拿着木板,把衣服立举起来。一个士兵手发抖的扳动手中的枪,朝江苏衣服打来。
江苏趁着枪声还未完全消除,赶紧把衣服丢入右边的隔间,众人的眼睛在模糊的月光下注视着江苏的衣服,并朝飞去的衣服开枪。
江初在众人注意力集中在飞去的衣服时候,几步跑进左边的隔间。
枪声一停,江苏又发出蛊惑的声音。
士兵左右兼顾,没有说话。
士兵脚步不敢移动,猎人大喊:“有女巫跑出去了。”
士兵们害怕了,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领头一瞪眼,士兵们站住脚。
一阵雷声般叫声,感觉破庙都要震塌了。
士兵们闻声而逃,猎人跑在士兵的前头,瞬间就消失在夜里。
江苏等士兵走后,跑进隔间穿衣服。
江苏洁白如玉的肌肤,谭夜看在眼里,心猿意乱。谭夜心想:这么漂亮的女生,怎么会生在女巫家,种种表现都像极了女巫。
江苏回到谭夜旁边,扶着谭夜去到了庙门口。
剩下的夜晚,他们都没有交流。江苏装女巫的样子,使谭夜想他们彼此走下去有没有必要,毕竟自己是女巫猎杀的对象。
江苏看着谭夜的表情知道自己装女巫装出一道沟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去逾越。
天终于亮了,太阳还没出来,天却先亮了起来。
谭夜坐着睡着了,起来时未见江苏,心里失望和不舍交织在一起。谭夜想:江苏不辞而别或许是对他有好处,一个被女巫追杀的人,怎么跟在女巫的女儿在一起。
江苏昨夜装女巫吓人让谭夜心里很纠结,自己的爷爷是被女巫害死的,夏叔也是被女巫害死的,对自己最好的人都被女巫杀了,想到这些心里又伏起对女巫的痛恨。
谭夜对江苏看法又爱又恨,见不到江苏让谭夜觉得,这样不说话的分别,算是顺其自然吗?
谭夜欲要起身,腿伤疼痛入骨。感到身子被控制了,乏身无力。
谭夜自己揉揉腿,待感觉稍好后,站起来看着庙里那根大柱子,江苏昨晚在那里脱下衣服,心想江苏为救自己也挺辛苦的。
谭夜出了庙门,步步维艰地朝定安城门走去
谭夜伴着一泄而下的日光,在风声中听到江苏叫唤他的名字。
谭夜本想江苏的离开各自逃生就顺其自然,但是江苏却没有离开,还带着一个男人,让他好奇又感动。
谭夜又想到要和一个女巫的女儿为伴,心里还是纠结不清。以为江苏不辞而别让他拿定主意:凡是和女巫有关的人和事无法改变他敌对的立场,可是江苏并未离开他,使他认不清自己要如何树立自己的想法,总觉的江苏总会牵引着他的感情和判断从而左右自己想要原则。
“何大夫。”江苏介绍道。
“你去请大夫了。”谭夜问。
“是呀!你脚不是痛吗?请大夫来给你上上药。”
“不能等我……”
“你睡得太香了。”
“是等我醒一起去,我醒来不见你,以为你……”谭夜本想说‘丢下我’离开让他很失落,但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你不是脚痛吗?所以我想快去快回,就没有等你醒了。”
“给你上药后,你赶紧离开这里,如果被抓到不要供出我。”何大夫担忧的说。
“何大夫,你放心吧!就算我们被问斩也不招出你。我从小吃你的药长大的,我们不会出卖你的。”江苏说。
“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何大夫看着谭夜,说:“坐下来,我给你上药。”
谭夜听我江苏信誓旦旦的对何大夫说的话,感觉这个女生有情有义,可偏偏是女巫之后,大夫帮他上药,江苏望着县城大门的方向。
“师父,师父,”一小伙边跑边喊。
“是何不假。”江苏说。
“怎么了?”何大夫问。
“你们前脚刚走,江东明带陈越来找你。”
“你来他们跟来怎么办?”何大夫着急的说。
“他们要见你,见不到你他们要砸店。”
“你不会说我找过你师父吧!”江苏说。
“是呀,江东明不是你大哥吗?”何不假说。
“他们要抓我呀,你……”江苏气的跺脚。
“你又不和我说他们要抓你,我要知道他们要抓你,我死都不说。”何不假觉得自己很冤枉,说:“你大哥抓你干嘛。”
“哎~~”江苏无言以对。
何大夫边敷药边说:“这个城你们是进不去了。”
“不能进这个城,我们要去哪里?长这么大,这个城是我到过最远的地方。”谭夜说。
“你们沿着城墙走到底,看到一条小道,小道会绕过定安县城。”何大夫说。
“绕过县城,我们要去哪里?”谭夜还是疑惑。
“太早城呀!”何大夫说。
“不知道。”谭夜和江苏一同说。
“江苏,我和你一起走!”何不假相惜说。
“不假,你不能和他们走,一旦你走了,他哥就怀疑了。”何大夫说。
谭夜听何大夫和徒弟的对话,感觉何不假和江苏有些捋不开的关系。
何不假和江苏不舍的对视。
“好了,你们快走吧!”何大夫说。
“有人来了,好多人。”何不假急切的说。
“我们走吧!我哥他们。”江苏说。
“你先走吧,我先回去敷衍你哥,你到太早城等我,不论天涯海角我都去找你。”何不假说。
谭夜听到这样的告白,感受到自己孤身在无边的大海里,随时可能溺亡。
“我来的匆忙,没带备药。你们沿着小道走,不出意外,傍晚你们就可以出山了。”
谭夜看着何大夫指的小道,仿佛这条小道将要通向天边,一旦踏上去,将是没有头了。
何大夫不再说话,便匆匆和何不假往城门赶。
谭夜和江初两人没有头绪的走上何大夫指出的方向。
他们走到山腰,气喘吁吁。
“坐着休息一下吧!”江苏扶着谭夜坐下。
“从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这县城,你看那些房子真好看。你看有些房子烟囱都冒烟了。”
“你离开村里到现在没有吃东西了,我们还是先过这座山吧,都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人家,或是店家,买一些东西吃。”
“我能讨饭的,你先走吧,在一起我们身份难捋的清,我半个道公,你半个女巫。”谭夜说出口的同时心里也难受,但是他想他是有原则的道公。
“我知道你在为我昨晚装女巫的事耿耿于怀……”
“和女巫一模一样……”
“是,我是半个女巫,我身上有阴气,这是我母亲每次出去练巫术的都带上我的原因,她和鬼怪修炼巫术的时候,我看的一清二楚,也略知一二,因为我母亲想我接她的班,我母亲告诉我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要有保护自己能力……”
“怪不得猎人在杀死那个什么怪兽时说有阴气,原来是你身上有阴气。女巫是杀人取阳气练巫术,平白无故的杀人。”
谭夜口气愤慨,因为他爷爷就是被面前的这个女孩母亲杀死的,更可恨自己对面前这个女孩还特别的欣赏。
“我经常随母亲和那些女巫常聚,所以身上自然吸入些阴气,我都不敢住在阳气重的地方,这样让我觉得整个人被烈日灼一般难受。”
“你还是自己先走吧,我能照顾我自己的。”谭夜想划分界限,但是又不舍的江苏真的离开,所以说话的语气很小声,只有空气听的到。
“你不知道我装成女巫多么的难受,每次看到我母亲招鬼进身的痛苦样子。我不想当女巫,因为女巫是在炼狱。”江苏哽咽道:“和你说这些勾起我的伤心往事,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事实上我不是女巫,你又何必硬要把我和她们联系在一起呢?”
江苏看见谭夜没有说话,接着说:“因为我母亲的原因,我在村里受到大家的冷眼相待,这些你又怎么体会的到。”
“我们一开始走的路就不一样,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的,如果我们继续走在一起……”
江苏站起来,说:“出了定安县,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活,举目无亲,我哥为什么带兵来抓我。我不怕女巫,就怕人,去到太早城,人生地不熟,我怎么办?”
谭夜一语不发,江苏遇到的问题也是他要面对的问题,他也没办法解决。
“女巫会杀人,人也会杀人。离开定安县我就认识你,你也只认识我,我们都知道人间险恶,连爱我有加的亲哥也带上兵来抓我,我真的挺累的。”
“如果我爷爷还活着,你不会背井离乡,我也不会。”谭夜对未来的无知便想起了爷爷。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仇恨,我母亲不断的杀人就是要修炼更高深的巫术。”
“你说我是半个道公,你是半个女巫,我们一开始走的路就不是同一条路,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下去。”
“我们一开始走的不是一条路,但是接下来我们走的同是一条未知的路,请你不要以我的身世和我母亲对你造成的伤害导致分道扬镳,这样我们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