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烂摊子
祝一宛卡着约好的点到了玉山居——虽然大家看着一碗餐厅热火朝天，但其实作为老板的祝一宛不仅鲜有假期，甚至连一辆车都买不起。
害，她可真是个失败生意人。坐着地铁赶到了商谈地点的祝一宛如是想到。
舒宁是此次会谈的发起人，所以早早地就已经到了玉山居的包厢当中。
比起一碗餐厅来说，玉山居可以说是高级多了，人家根本就没有设大堂，完全就是做的包厢，在保证客人的隐私方面做到了极好。祝一宛跟着店里的侍从——这方面也比一碗餐厅更财大气粗一点，因为这么小小的一个地方，光是侍从就每个包厢都配置了一个，完全事一碗餐厅只有一个服务生的情况不能比的。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比了，越比就越是觉得自己很寒酸。
祝一宛流出了穷人的眼泪。
舒宁定的包厢是个小包厢，在玉山居不算是最好的——舒宁并不具备定一个最好的包厢的能力。
“就是这边。”侍从站在门口，对祝一宛鞠躬，并且给她打开了门。
祝一宛点点头，走进去，果然看到了舒宁。
她下意识说，“久等了。”
舒宁笑着说，“没有等很久，还得谢谢一宛姐你给我这个面子呢。”
祝一宛已经坐下了，舒宁把菜单给她，“咱们先点菜吧。”
“随便点一些就行了，我以前也在这里吃过，反正他家的招牌也比不过一碗餐厅的味道。”舒宁自己家就是做食品的，哪怕是零食，她也具备一定的美食家品质，能够品鉴出味道好坏来。
在她看来，玉山居的确是逼格高，但是味道是怎么也比不上一碗餐厅的。只是一碗餐厅的格局和气氛稍微不太符合他们圈子的风格，所以现在还没有传到上面去。
不过，就舒宁自己知道的，圈子里也有一部分和自己一样的人去吃过，而且更多的人家里都时常购买一碗餐厅和甜果联合出品的酸梅汤——明明是包装食品，可无论是在味道还是口感上，都是秒杀家里的厨师、阿姨人工制作的酸梅汤。
而且在这些富一代、富二代看来，购置酸梅汤也不算是掉份——这酸梅汤可不便宜，甚至卖出来比店里的还更加昂贵。
祝一宛店里的酸梅汤升了三星之后直接就24元一瓶了，而甜果出品的酸梅汤分量是人家分量的一半，可价格却是一样的24元，被称为是贵族喝的酸梅汤。
也许这也是一碗餐厅最后还是没有传开名声的原因，能下定决心购买这么昂贵的酸梅汤的人群也有限。
可是一碗餐厅所有的昂贵，和玉山居比起来，那都是友善的价格了。尤其是玉山居的东西其实有点名不副实，大家花了大价钱，买的不是饮食，而是环境。
如果什么时候一碗餐厅出了玉山居这样的模式，舒宁都可以想到圈内人对其趋之若鹜的状态了。
祝一宛听着舒宁的奉承，心里却没有当真，而是老老实实地说，“我们两家店的路线不一样，其实也不好拿来做对比。”
“这个也是。”
今天是来谈事情的，祝一宛和舒宁两个人倒没有点很多菜，也就两素一荤，还有一个汤品。
这些事情都做完了，舒宁就忍不住开始问正经事儿了。她观察了一下祝一宛的表情，没有发现她对自己有什么反感，于是胆子就大了很多，也敢小心翼翼地发问了，“一宛姐，我能稍微打听一下我哥都跟你说了什么吗？”
祝一宛从一开始展现的态度就是，咱们双方都坦诚一点，于是哪怕舒宁知道会让自己家丢脸，她还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向祝一宛暴露了她哥就是这么一个莽人，完全没有经过家里人的同意，就跑去了找祝一宛。
“舒先生想要找我谈十二味果酒的合作。”祝一宛没有兴趣跟舒宁描述当时舒安的大爷态度，想来一家人，对舒安的性格的体会应该比自己更加深刻一点。
舒宁果然自己都联想到了她哥的态度，稍微有点尴尬——这本来就是这么一件尴尬的事情，她不问是尴尬，问了也是尴尬，罪魁祸首说到底还就是她哥。
还好祝一宛对待无关甚至自己有点好感的人还算是贴心，很快就带过了这件事，“不过我拒绝了，我本来以为你们尝味是打算转型做酒业了呢。”
果酒虽然比不上其他的酒类的酒精度数，甚至有很多人直接就把果酒看作是饮料，可是只要含有一丁点儿的酒精，这就不可能成为饮料。
尝味是做零食的，跟酒业相差可谓是十万八千里远。
舒宁牵动了一下自己除了尴尬就不知道该说啥很么的嘴角，心里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是我哥考虑的都不够周全了，并不代表我们尝味的态度。”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企划书，这是她写好了并且在她奶奶那里获得了认可的方案，不能说是多好的方案，但跟舒安的举止相比，是更能代表现在尝味的态度的。
祝一宛笑着说着“我只当作是一场闹剧，你既然都解释了，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的话，同事手上就接过了舒宁给的企划案，开始翻动了起来。
之前和甜果的合作那是自己还没有这个条件，现在的祝一宛也就有条件找游戏平台购买了相关道具，可以筛选出合作案当中的法律漏洞以及配对餐厅现在的情况找出不利于餐厅的条款，简单来说就是相当于是找了一个律师帮自己看文件。
所以祝一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坑。
舒宁这边提出来的想法是，一碗餐厅提供卤味小盒当中的产品给尝味做零食线，但是尝味并不打算放弃自己原本的产品——那些产品可是现在爷爷剩下的唯一一点儿的心血了，舒宁想要砍掉，舒奶奶都不会愿意的。
两条线并行，这样也更加方便尝味在出售产品的时候区分自家生产的产品和一碗家的产品。
一碗餐厅家的卤味小盒现在的定价都一份要50元了，很小的一份，价格都已经这么贵了，想也知道就算是和尝味合作，价格也不可能定的太低的。所以舒宁给出了高端线的提议。
方方面面基本上都有考虑，祝一宛不能说不满意。
但是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游戏平台想要和尝味合作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一定要和尝味合作呢？哪怕是她欣赏舒宁这个人，那也大可以选择和舒宁合作，反正自己本来的计划当中就有创造自己的品牌这个打算......
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任务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个是不容忽视的。
所以她先是没有正面回应舒宁给出的企划案，“写的很想详细，你比你哥哥更厉害。”
说完之后就先放下了，“可以让他们上菜了，这也到饭点了，咱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说。”意思就是现在暂时就不聊这个了。
舒宁还以为祝一宛这还是不满意。
可她现在拿出来的，真的是尝味的最低底线了。
舒奶奶虽然也很想和一碗餐厅合作，也清楚以一碗餐厅的味道，尝味只要是推出了这款产品，就基本上没有不火的道理——和老头子一起打拼到现在，她的胆量和见识都是远超家里的两个男人的。
可是舒奶奶不可能拿出自己家的根基去跟祝一宛交换，这样太荒诞滑稽了。
别说奶奶不可能这么不理智，就是舒宁也不会这么不理智。
她最不理智的事情，就是把这份直接就是底线的企划案拿了出来。
暗自后悔中的舒宁并没有注意到祝一宛拿出了手机在的搜索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合作对象能够更换为尝味的人吗？”
——“不能，请玩家严格按照任务指示完成任务，不要走捷径。”
祝一宛：......
看来卤味小盒也就只能和尝味合作上市了？
她还是有点不甘心。
祝一宛扪心自问，还是觉得自己不太希望能够给舒安赚钱，他当初拽得跟个大爷一样，结果自己转过头来还得给人送钱，怎么想都是自己亏了。
玉山居的上菜速度很快，毕竟客人不多，干活的人却很多，没有道理说上菜还慢的。
一个还在惴惴不安，一个还在愤愤不平，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两个人的饭局。
等到真的认真地吃过了饭之后，才由祝一宛牵头，开始后面的商谈。
“我还是那句话，你这个企划案很完善了，我没有什么意见。”祝一宛说，“不过我可以让渡出一些利润给你们尝味，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小要求。”
“我想要你们尝味从前辣椒酱的配方。”
祝一宛说的很自然，但是舒宁这个听的人却很不自然。
辣椒酱，这个词语可以说是在他们家比较久远的词语了。自从爸爸进入公司之后，辣椒酱这个产品在公司的地位就越来越低，爷爷过世之后，果不其然，这个产品的生产线就被砍了。
舒宁的年龄不算是很大，虽然也知道自己家有这个产品，但是了解并不多。她更熟悉应该还是奶奶的手艺——舒奶奶做辣椒酱的手艺那是一绝。
迟疑了片刻，她就忍不住问了，“你要辣椒酱的配方有什么用吗？”
“我也不能隐瞒你，辣椒酱这个产品已经撤出了尝味的生产线，现在我们已经不做辣椒酱了，我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配方口味上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还是怎么了。”
舒宁自己是认为她奶奶既然有这个手艺，那她家的辣椒酱味道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但是到了让爸爸砍掉产品线的程度，那多半是缺少了营销，跟不上高速发展的社会。
这只是她自己的猜测，为了这个猜测，她去读了广告专业，就是为了不让以后自家的产品还因为营销这种外界的因素退出市场。
因为是猜测，不能打包票，舒宁也不能就这么让祝一宛吃亏——要是真的就是他们家的产品不行呢？
祝一宛却很坚持，“我是想要学习，就跟之前和甜果的合作得到的果酒配方一样。”在她看来，舒宁的情况明显的就是身为局中人，所以看不明白，她家辣椒酱没有问题，只是发展策略出了一点问题。
不过嘛，舒宁都已经这么诚恳了，祝一宛也不好欺负人家小姑娘，“就算是你家的辣椒酱味道不好，我也会进行改良。”
“很大可能，它也会成为我一碗餐厅的一款产品，被打上我们一碗的烙印。”
就和十二味果酒一样，现在可不会有人觉得果酒和甜果有什么关系，上上下下基本上就是她们一碗餐厅的东西了。
舒宁这才一愣。
思考良久之后，她才叹气，“尝味目前已经没有辣椒酱的配方了。”
“不过我奶奶倒是有她做辣椒酱的配方。”虽然这个配方多半就是之前尝味的配方，“这手艺是我奶奶的手艺，我不能为她做主，所以得回去问问她。”
“如果奶奶同意，之后你把辣椒酱变成你们一碗餐厅的产品，还是进行过改良的产品的话，那我肯定是无话可说的。”
“相信尝味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跟赵果一样出这么大的丑。
谈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差不多了，祝一宛就发出了告别的信号，“那还得等你回去问问了，我这边可以把25%的利润减掉10%，其他配方购买费用、冠名需求照常，这个条件你可以和你奶奶说。”
“你既然叫我一声一宛姐，我就直接喊你宁宁了。”祝一宛对舒宁露出了很温和的笑容，“我知道你直接给了我你的底线，很给我，也很给一碗餐厅面子，所以我也直接把底线告诉你。”
“希望我们能够有合作。”
“当然，也希望我们能有下次的合作。”
祝一宛想的可清楚了——舒宁如果没有办法在尝味争取到绝对的话语权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加入尝味的管理，去收拾那边的烂摊子。
她大可以把人挖到自己的团队来，给自己干活。
当然，要是舒宁这么厉害，可以拿下尝味，祝一宛也会真心祝福这个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