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制火弹
“头儿，那几桶黑油？”裂刃把一具虎族尸体扔下岩墙，听到夏洛的这个命令，有些疑惑。
“别墨迹，叫你去就去，快！”夏洛大吼道。
山谷口距离岩墙，大概有不到两千米的距离，从发现到接战，大概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四五个小队，大概有五十多人的规模。
这个大陆的攻防作战，大抵还是单纯的凭蛮力战斗，完全没有什么章法或者战术可言，虎族更是全凭个人的勇猛，丝毫没有团队配合一说。也难怪虎族自恃强悍，四米高的岩墙，根本挡不住虎族战士的全力一跃。
好在虎族这一次进攻，并没有派出正规营队发动规模攻击，而且似乎只是一些部落的护卫战士，并不是正规的战团。或许在虎族的眼里，随便派出几支小队，杀死一个高原部落王族的私生子，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吧。
只是不知道，杀死他的结果，能用来交换到什么利益。
在穿越者和私生子两个身份快速重叠之后，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欲望，和复仇的冲动，融合到了一起。夏洛把穿越之后的不适感快速压制下去，他心里非常清楚，现在自己最首要的事情，就是快速冷静下来，想出对策。
不得不说，私生子的身份以及平时爱捣鼓新奇事物的爱好，让夏洛马上发现了惊喜。
在旷野部落有族人发现的几处黑油，能用火点燃，只是会冒出浓黑的烟雾，所以只是被一些贱民用来助燃潮湿的木头。但私生子却想研究用这种黑油制作能整夜点亮的油灯，于是就安排护卫装了满满几大桶装到车上。
这就是石油啊，天然的燃-烧-弹材料。
看着夏洛快速的指挥着护卫和猎人们，把几十个装酒的石罐倒空，然后在里面装上黑油，又把整卷贵重的亚麻布撕成一片一片，揉成布团塞到石罐口上，裂刃只觉得有点发懵。
几十罐矮人族酿造的麦酒，每个石罐虽然不大，只有脑袋大小，可里面的酒贵啊，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全部倒光，一滴不剩。还有那卷亚麻布，一卷就价值两个金币！
这是疯掉了吗？想用黑油点燃的烟雾，把虎族吓跑？
裂刃强忍住内心的惊惶不适感，虎族派来了可以正面冲撞防御工事的巨兽，这让他原本心里存留的一丝侥幸，彻底灰飞烟灭。
“头儿，往山谷里撤吧，上山，兴许能躲过去。”他咬咬牙，向夏洛提出自己的想法。
私生子抬起头，目光有些疑惑的望着他，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岩墙的内侧，山谷里，零零落落的石头和树枝搭起来的窝棚，错落分布在低缓的山坡上，都是原住民的住房。
山坡上站满了人，都是些衣衫褴褛的老人，女人，孩子。
如果虎族没有来，那么今天，这些原住民都会认识他，猎矛领地的新领主。
而他们，就是他的第一批领地子民。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夏洛相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还有一丁点的希望。
就因为族里的男人们都在岩墙上。
如果放弃岩墙这道防御，那就全完了。
他们都会死。
私生子夏洛也会死，穿越者常昊……都会死。
死死死死死死……
为什么一定得死？活着就那么难吗？
夏洛只觉得血往脑袋上涌，心里有某种东西被瞬间点燃，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你看看身后，往哪里躲？他妈的——”他恶狠狠的瞪了烈刃一眼，咬紧牙关，低吼了一声：“老子是领主！这他妈的是老子的领地……”
声音虽然不大，但岩墙上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吼声。
“撤下去，就什么都没了！”他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声音骤然大了起来，“我要带你们活下去，你们……想不想活？”
“想……”
“操-他-妈的，都是一群怂包吗？想不想活？”
“想！”
“大点声！我听不见——”
“想——”
“操他妈的，跟虎族拼了！”
“活下去！”
“活下去——”
……
面向山谷口的方向，已经看到了虎族，还有一个庞大的巨兽身影。
夏洛站在岩墙边上，手指紧紧抓住一块凸起来的巨石，刚好是一个天然的箭垛，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骨节已经有些发白。
现在的私生子，让裂刃感觉有些不对劲，或许是第一次跟虎族面对面厮杀，激发了内心里真正的血性吧。裂刃只觉得私生子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一丝悲壮的坚决，甚至某一瞬间，看到了旷野部落首领的影子。
那个冷静而凶狠的眼神，就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他现在才似乎有些明白，那几个王族的少爷为什么要把私生子赶走。
“乌鸦，刀疤，麻子，土熊……”夏洛叫出几个护卫的名字。
“在。”
“头儿。”
几个浴血的家伙出列，或高或矮，或壮或瘦，但都穿着护卫的皮甲，眼神里充满了刚刚被点燃的决然的杀气，视死如归的杀气。
“刚刚安排的几个位置。”夏洛吩咐道，“听我指令，看我演示。”
“收到，头儿！”几个家伙领命，每人拿着几颗刚刚做好的石罐火弹离开。
以20米为间隔，岩墙上，燃起了几个火堆。
风雪之中，木柴极难燃烧，好在有现成的黑油助燃，四个火堆冒着浓浓的黑烟，像是在向进攻的虎族发出挑衅。
脚下的这座岩墙，虽然有些破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他一眼就能看出，岩墙的设计和延伸的位置，出自精通战争防御的行家之手。搭建岩墙的应该是山谷里特产的红铁岩，随地取材即可，坚硬质地，即便是巨兽，也得冲撞好几次才可能冲垮。
近百米长的岩墙，并不是整体的直线或者弧形，而是中间有多个如棱状般的前凸，非常适合弓箭手多个角度协同交叉射击。
“头儿……”见几个护卫弟兄被委以重任，裂刃有些尴尬的问道，“安排我做什么？”
“你？”夏洛撇了裂刃一眼，“爬山去吧。”
“这……这……唉，头儿，您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裂刃压低了嗓音，尴尬的讨饶。“要是打退了虎族，我还活着，随你处置。”
夏洛当然明白，裂刃提的想法，都是为他考虑。只是裂刃身为护卫，想的是怎么让主人活下去。而夏洛身在这样的位置和角色，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是，怎么活下来，并且以后还能有尊严的活下去。
若是真到了绝路，他也会听从建议，放弃岩墙而撤离。
但眼前，在绝路之前，应该还有一步。
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群部落原住民的血性，才刚刚被激发出来。
这群原本属于贱民阶层的原住民，在固有的观念里，习惯了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被压榨和欺凌。所以，即便是虎族来袭，要守护他们自己的家园，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被迫参与作战。
但当他们本以为领主大人会丢下他们不管的时候，夏洛选择留下来，给了他们一线希望。然后，夏洛刚刚的几句极具煽动性的咒骂，让他们发现，新领主大人竟然真的把这里当作自己的领地，要带他们一起活下去！
血已经热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不……
夏洛看了一眼手中的石罐火弹。
还有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