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你在跟我开玩笑呢？”
刘永仁吹胡子瞪眼。丑？选兵器，只听过比较品级、材质、符文，没听过谁考虑个颜值，照他的说法，难道造型丑陋的灵器就不用了，那可是筑基境修士炼制的灵器，能当传家宝！
若非人入老年，心态沉稳，年轻十几岁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恐怖双手紧握的大棒早已按耐不住，呼在叶苏这张一本正经的脸上。
“我是认真的。”
叶苏收起掌机，一见老人抿嘴憋气，脸色发红，以为拿不动，伸手道：“你如果拿不动，可以放下来。”
“撑不住？”
刘永仁眼角抽动，青筋如蚯蚓般蠕动，“我是怕一放手，把你砸坏。”
叶苏把手贴在棒身，“放吧。”
“真放？”刘永仁克制着怒意，忍住没抡起打叶苏一棒子。
“都抖成这样，不要勉强。”
刘永仁猛地放下素振棒，低声地咆哮道：“我是被你气的，懂吗！”
“我懂。”叶苏挂着一副理解的表情，跟他当年在悬剑山庄哄掌教师父一样。
刘永仁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大把年纪不值得跟小孩子动气。可越看叶苏的脸，越觉得欠揍，气得发笑，揶揄道：“行，麒麟臂是吧，你试试！”
“可以。”
叶苏轻飘飘抛出一句，从老人手里接过素振棒，才握住棒柄，便从容地举了起来，而且是手臂笔直朝天，举过头顶。
“什么！你……你……”
一时间，刘永仁震惊得无以复加，话像鱼刺卡在喉咙里。
手臂伸缩了两次，叶苏收了下来，挑剔道：“如果不是太丑，重量倒合适。换600斤吧。”
“啊，噢。”
刘永仁的大脑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像傀儡一般照做，嘴唇微颤道：“你……给你。”
呼呼，叶苏又是单手“麒麟臂”，轻易地挥舞六百斤的重棒，扇动空气，瞬间掀起一阵猛风，吹得老人胡子头发飞扬，老花镜在鼻梁上下摆动。
“哪来的风？哪来的风！”刘永仁如梦初醒，忽觉一根一米长的棒子在眼前飞速地甩动，冷不丁地哆嗦。
“就这根吧。”叶苏立刻停手。
“好，好！”
刘永仁两眼死死地盯了一会儿，“你怎么会是10班的学生？”
“可能天生神力。”叶苏秀了秀骨瘦如柴的“麒麟臂”，像是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天生神力，或许真的只有这个解释。
“把学生证摊开，二维码钢印对准门框上的扫描器下方，就可以了。”
叶苏不明其意，稀奇地摸了摸凹凸不平处，上面的条纹与钟鼎类法宝上的蝌蚪符文类似，却没有道韵的气息，也洞察不到任何法阵的痕迹。
这不是他熟悉的修真科技，只是纯粹的科学技术，但在当年最富实力的赛恩斯灯塔国，也不是这种铭文，类似的条形码都在幼儿期刻在人的DNA里。
默默地把粗圆的素振棒握持在手，握柄朝上，对准金属门框顶部的小型扫描器。
刘永仁按动键盘，扫描器向下投注一道红光，照在棒柄底部烙着的条形码，滴的一声，信息输入进借用系统。
“按照后勤管理条例里第五章第19条，高一10班叶苏，具有借用权限为利器1把，借用期限最长不得超过10日，超过期限……出现损坏……将纳入到档案信用记录……”
叶苏完全当耳旁风，他思绪万千，一直思考修真科技倒退的问题，突然萌生出些许调查探索的兴趣，但热情很快消退。
“可以了，你……你拿走吧。记得10天内归还。”
刘永仁提醒一句，反身便走，不走不行，多留一刻，多看一眼，他就忍不住想起叶苏奇葩的回答，血压不断往上升。
“等等。”
叶苏掌心里突然多出一物，赫然是云水瑶赠送的绿釉瓶，道：“这里收丹药吗？”
“丹药？”
刘永仁脚步一滞，转头回看，眉毛一高一低，眼神古怪。“什么丹药？”
“这里面有3枚增气丹。”叶苏摇晃了三下绿釉瓶。
“增气丹？3枚？”
刘永仁一看绿釉瓶，就清楚它的来历，因为就是他们后勤中心配发的。
根据学校分配制度规定，三个年级三十个班的学生都有相应的丹药福利。一二两个重点班，每月每人领取两枚丹药，三至七五个平行班每月每人一枚，而八九十三个无底楼差生班，每两个月每人一枚。
“你知不知道，你这丹药就是后勤中心发的。你现在跑来卖给后勤中心？！”刘永仁瞪大眼睛望向少年，心想你小子真他娘是个小机灵鬼。
“不可以吗？”叶苏面不改色。
刘永仁被反呛一口，仔细回顾条例，无奈地气笑道：“好吧，还真可以。”
“那不就行了。”
“是谁给你的？”刘永仁拔出专用封禁药气消散的红绸布，瓶口在鼻间嗅了嗅。
虽然增气丹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稀世珍贵的灵丹妙药，只有一级下品，但分配的对象，都是三年级列入高考冲刺名单的优等生，他一个一年级，而且是十班的学生，最多拿到积气散，哪里得到的增气丹？
叶苏随口回道：“好心人。”
好心人？这不废话，不是好人，只有傻子会白送三枚增气丹。
刘永仁捋着长须，不动声色地触摸绿釉瓶底部，下面一串数字是分配代码，你不说，我也能找到。
“你为什么不自己服用，3枚，跨过一个小境界应该不成问题。你又是难得的天生大力，没准下周的月考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升到平行班？”
“口感太差。”叶苏不屑地看了眼绿釉瓶。
“什么，什么，口感？”
刘永仁手一抖，揪下了几根胡须，但来不及吃痛，恼羞成怒，气得又抓了几下胡子，道：“苦口良药，从来没有哪个学生敢反映说增气丹口感差！”
“那是没遇到我，早遇到我，早反映了。”
就像刘永仁想不通叶苏，叶苏也想不通学校的采购。明明炼制手艺如此低劣，质量不高，蕴含的药材精华不足六成，而且杂质颇多，长期服食，就会像云水瑶，真气虚浮浑浊，多而不精，反而危害巨大，贻误筑基。
“而且很臭。”叶苏挑剔地捏着鼻子，通了窍的鼻子灵敏地闻到微小的焦味。
刘永仁暴跳如雷道：“臭？你！”
“既然校规没有禁止，可不可以现在就换成灵石？”
“灵石？”
刘永仁满脸愠怒，眉毛抖动得上下翻飞，在两次奇葩雷人的回答以后，他脆弱的心脏终于承受住本不该承受的跳动。
“这一枚增气丹，我们是从苏氏药业的三七堂采购的，批发价是2块低品灵石，在外面的药店论单个卖，一般是3枚低品灵石。可为什么别人有灵石，却还要花灵石买丹药？”
他呼出一口气，觉得是无底楼的老师懈怠失职，没有跟叶苏讲清修真常识，认识不到增气丹的价值。
“因为灵石内虽然贮存有更多的天然灵气，可能量过于粗放刚猛，直接炼化，一旦不慎会伤及经脉，留下暗患，而且炼化方法不到位，吸纳时会出现灵气外泄，白白流失。而丹药是炼药师用炉火丹火炼制，提炼精华，并和灵气锁入丹内，药性温和……”
“6枚低品灵石，换不换？”
叶苏摆了个“六”的手势，虽然知道老人出于好意，可他没时间听他喋喋不休这些常识。
“你到底换取灵石做什么，难道是想换成钱？年轻人，谨慎，小心，1枚灵石的确能卖个三四千，在你这般年纪算一笔巨款。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错过了机会。现在这个社会，万般皆下品，唯有修真高……”
“5枚低品灵石。”叶苏打断了刘永仁的好心劝阻。
“哎，你这个孩子怎么就冥顽不灵！”
刘永仁大为失望，看他满不在意，一时间既痛惜又疑惑，到底他为了什么。
细细审视，相貌平平，衣服普通，有些褶皱有些老旧，心生一种可能。
“是不是家里急着用钱？学校对于你这样的学生，是有政策的。你要是实在需要钱，可以试着申请贫困救济，没有必要……”
叶苏摇摇头，无动于衷，执意要卖。
老人叹了口气，“7枚低品灵石吧，全当我私下收了吧。你也不要觉得吃亏……”
“你也是个好心人。”
叶苏举起大拇指发了张好人卡，正眼看向刘永仁，记下了大致的长相。
“5枚，再请以你的名义，借出一套阵盘给我，不要那种成型的符阵，一枚是押金，一枚是报酬。”
“阵盘，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刘永仁感觉这一天遭到的惊疑，比他的前半生多得多。
“你只管借。”
叶苏把绿釉瓶放进老人手里，信誓旦旦道：“10天后一并归还，保证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