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仙酒？

瓶盖被拉开了，可是拉开的不仅只是瓶盖本身，瓶口都被尉迟恭给拉开了大半，导致喷涌而出的白色泡沫哗啦的往下掉。

“陛下，此物莫不是有毒。”尉迟恭傻眼的往下瞧着还在起波的泡沫。

李世民诧异的低头盯着，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个不确定的缘由：仙门要害我。

难道是因为朕逼父杀兄么。

李世民铁黑着一张脸，摊开的手掌已默然紧捏成拳。

一下子，本被雪碧的一声嘭，集满注意力正要开口谈论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死默不语，地上还在起着泡沫波的雪碧像极了害人的毒药。

冷不伶仃，今晚本沉默不言的李靖豁然站起。

这个变故把下桌的李绩惊得不清，自上年的吐谷浑大胜，李靖就阖门自守，谢绝宾客来访，鲜少有过今日这般先于人的情况发生。

李靖朝李世民方向拱手道：“陛下。”

这一声刻意压低声音的呼唤在这静祥的大殿上都清晰入耳。

李世民略微抬头看向发声地，见是李靖，不由得收起黑脸，笑道：“怎么？药师今夜突开言，莫不是有大事要诉诸于朕？”

“臣是有一事要告诉陛下，如仙门大开，必是百姓群起相去，若从中有心怀侥幸者，仅凭东市的门吏武侯怕是不能阻挡，东市乃我大唐的商业店肆之重不能有失，臣请陛下加防东市戒备。”

李靖说着，眼睛偷瞄着李世民的反应，此时见李世民只是点头，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

作为如今大唐军功最高的大臣，李靖是如履浮冰，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自高甑生诬陷一事，李靖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就要步他们的后尘，所以自吐谷浑一战，李靖就把门关起来严防李世民忌惮之心，像今夜越众人先开口，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过于默言也容被言官们捕风捉影。

“药师此言是朕未曾想过的，是该加防东市了。”李世民沉吟道。

李世民话音刚落下，尉迟恭突然道：“陛下，化水了。”

听到尉迟恭大喊，李世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底下已经化成水的雪碧上，刚才还此起披伏的泡沫仅剩细微的小波纹。

鬼使神差之下，李世民离开御案半蹲着观望。

尉迟恭赶紧大手一档，把越凑越近的李世民隔开段距离，尉迟恭义正言辞道：“陛下，此物如毒药一般起沫，该小心谨慎才是。”

殿内还坐着的大臣们争相站起身来说道：“是啊陛下，陛下万金之躯安能以身试之。”

长孙无忌给身边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随即站出来道：“陛下，不如先让内侍先试上一试。”

被点名的内侍身子一颤，面如死灰，吞咽了两口口水，惊惧的看着尉迟恭手里的雪碧。

李世民略一思索，也是，一国之主安能以身犯险，随即点头道：“就如无忌所言。”

身子打着摆的内侍上前几步，尉迟恭没让他趴下舔地上的，而是倒在了他手掌上。

手里感受着雪碧的清凉，在李世民和旁边横着脸的尉迟恭注视之下，内侍一咬牙，张开大嘴吞了下去。

一股辛辣的味觉传来，内侍的脸上呈现一种殷红，在这种压力下，哪怕面前的皇帝也挡不住他张嘴喘气的意志了。

内侍膝盖一弯，双手撑地，不停的大喘气。

他的这番表现让李世民吓了一跳，真的有毒。

长孙无忌也不禁长舒了口气，没有任何人能比长孙无忌更在乎李世民的安危，布衣之交又结为姻亲，只要李世民不死，谁也动不了长孙家族一根毛。

尉迟恭抓着雪碧瓶子的手也有些摆晃，手里拿着致死的毒药，饶是尉迟恭的大心脏也是发怵的。

“陛下，仙门赠下的竟是有毒的毒药，具可以说清，仙门或是不甘心继续呆在东市一隅之地，望陛下早日安排才是。”

李世民面色古怪起来，并没有理会发声之人，只是看着渐渐恢复正常还舔着嘴唇的内侍，仿是意犹未尽一般，李世民好奇的问道：“肚中可有火烧之感？”

内侍拱手低头道：“回陛下，并无火烧，初吞下去，嘴中犹如被刺一般，但香甜清凉的滋味很是可口......”

见内侍也说不出其他的，李世民挥挥手：“下去吧，念你今日有试毒之功，朕必有赏赐。”

内侍慌忙跪下，兴奋道：“谢陛下！”

“下去吧！”李世民不耐烦的挥手。

按内侍所说，此物无毒，但初尝之时会有刺痛之感，还会有香甜清凉的味道...

李世民不假思索的让尉迟恭给自己的金制酒樽上倒了一点。

尉迟恭正要阻止，李世民手一扬：“朕只尝一小口。”

李世民把酒樽放到嘴边，舌头轻点两下。

和内侍刚才所说一样，的确入口之初会有刺麻感，但是不太激烈，随即一股清凉香甜的甜味涌上舌尖。

这种先麻后甜的滋味倒让李世民放开了喝的力度，由舌尖轻舔换成了小口细品。

尉迟恭一脸愕然的看着闭上眼睛回味的李世民。

有那么好喝吗？

尉迟恭看着左手抓着的半瓶雪碧，也想尝上一口。

但缓缓抬起的左手还没把雪碧放到嘴边，身后一个不逊色他体型的身影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黑子，你想吃独食？”

尉迟恭头都没回就知道后边的是谁，拉着脸道：“你这混不吝少来消遣我，陛下在前，我哪敢尝一口。”

程咬金吁了一声，怪叫道：“刚才可是有人快对着嘴灌了，如不是我上前阻止，这半瓶的仙酒可就被某人三下吞入肚中了哦。”

尉迟恭刚要反嘴讥讽，李世民笑呵呵道：“既然如此，此仙酒不能只让朕一人独尝之，且与众臣共饮。”

说罢，把其余的几瓶雪碧交由内侍们依次往下给大臣们倒上，本来考虑到入口之时会有刺麻的感受，李世民是不想给长孙皇后倒上的，但是长孙皇后殷切的眼神让李世民不得已让内侍给她倒上。

见到大臣们都倒上了雪碧，李世民站起身道：“诸位，且尽饮此杯仙酒，此仙酒虽入口之时刺麻，但久之甘醇清凉，小口细品方是上佳之道。”

殿内众人尽皆站起身道：“谢陛下！”

席中，程咬金一口闷了这杯雪碧还意犹未尽的把目光放在了尉迟恭的半瓶雪碧上，刚才回位的时候，尉迟恭没把这半瓶雪碧交给内侍，而是自己带了回来。

他酒樽里倒的是李世民让内侍倒的，至于那半瓶被他放在双腿中间守着。

感受到程咬金炽烈的眼神，尉迟恭收拢了两腿，面对程咬金有些想上前明抢的动作，尉迟恭也绷紧了身体。

如果是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尉迟恭是不虚程咬金的，但程咬金从不按套路出牌，所以每次尉迟恭都是受害者，但这次他维护这半瓶雪碧的决心很坚决，时刻提防着程咬金的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