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正在发育
今天下午，我才走到尚德教学楼的一楼，就看到在厅前围满了人。我偷偷在后面一瞄，原来墙壁上贴着一张月考的大红榜。
“杨帆610分，又是年级第一，真厉害。”人群叽叽喳喳的。我心里“咚”一下不敢看下去，我知道自己最近学习状态不佳，名次肯定很惨。
“镇泽，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年级第9名，不错，还是咱们班的第2名。”葛兰兰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对我说道。
“嘘！”我对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便闷闷地不乐走向楼梯。唉，上次月考我可是第七名。
“你成绩这么好，干嘛还不高兴呀？”葛兰兰不知趣地在跟上来。
真是服了她，自己学习那么差，前300名都进不了，还老是关注我的成绩，关她什么事？她每次还好意思屁颠去看红榜看个啥？忽然高翔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晃了晃，我一下子明白了。
“高翔这次是班上第一吧？”我边走边问。
“那当然。高翔这次考了580分，年级第7，班上第一。”她斜着眼，神气地冲我嚷道。
高翔考得比我好，我也默默地替他开心。但是从葛兰兰嘴里吐出来的消息，不免让我有一丝厌恶。哼，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徐帆才厉害呢！唉，最近上团课我都不好意思和徐帆说话了。他一直那么优秀，而我的成绩却往下掉。徐帆不仅学习好，体育也好。我好几次在西操上看见他打篮球的飒爽风姿，旁边还有几个女生在为他呐喊、欢呼。
走到教室，我把书包放下来，拿出课本，预习英语课文。我得用心看书，争取夺回我年级第七的名次。
“Long，long ago，there lived a king.He loved horses. One day he asked an artist to draw him a beautiful horse.The artist said，“All right，but you must wait…….我正喃喃地读着，突然感觉有人在踢我，我一看原来是李裕如。她脸色苍白，侧着身子靠在桌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你怎么啦？”我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并不热。
“镇泽，我要死了。”李裕如有气无力地说。
“你别瞎说，是谁又惹你了吗？”
“真的，镇泽，我要死了。”李裕如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在脸上。“刚才上卫生间时。我发现我的内裤上有血迹，我死定了。”
“啊，你别紧张。你肚子疼不疼？我陪你去校医务室吧。”我突然想起两年前妈妈在家里给我和李利上了那节生理课。
“肚子不疼，就是有点胀。我不去，让我死掉好了。”李裕如哽咽地说。
“好吧，那我陪你卫生间看看情况。”我拉起她向卫生间走去，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她蹲下身子，腿下裤子。我看到她的内裤上点点斑斑的鲜血，像盛开的一朵朵红梅。
“别怕，你这好像是初潮，也就是大姨妈来了。我以前听我妈说过，女孩子青春发育时，下身会自动的流出血液……”
“啊，大姨妈，我才13呀，就要有这个吗?那你有这个吗？”李裕如大惊失色地说。
“我，我还没有，可能我还没有发育。我妈说每个女生都会来的，这是女生身体发育的必经之路。没事的，别怕，过几天就好了。”我耐心地安慰她。
“你妈真好，还提前和你说这些。唉，我爸怎么没有和我说这些呢？”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爸和你说这？”我禁不住格格地笑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我爸爸就是我的老姐，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这些？我爸一直非常关心我疼爱我，他肯定是忘记了。”李裕如噘着嘴说道。
“哦，那你妈妈呢？”我纳闷道她爸是男人又不会有大姨妈，怎么会和她说这个。
“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只在影集看见过我妈，她长得很漂亮，只是太瘦了。听我爸爸说我妈在生下我几个月后，就得了产后抑郁症去世了。不过，你可别认为我爱哭是因为我自己要哭，我爸说我可能是遗传我妈的性格有些敏感，情绪波动大。”李裕如说出这段话时，出奇地平静，脸上却并没有一丝失去母亲的哀伤，她穿好裤子起身，准备向外面走去。
“不好，血浸出来了。你停一下。”我指着李裕如的屁股后面漾出一个指头大的小红点说道。
“啊。”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小超市买包卫生巾。”我们这两个傻姑娘，刚才光顾着说话，居然忘记应该在内裤上放一块卫生巾。
我急匆匆跑到校前的那家小超市，买了一包洁婷，找老板要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套着，然后跑到卫生间递给了李裕如。
“嗯，现在好了，回头我把卫生间的钱还给你。”李裕如乖乖地按着洁婷包装上的示例图，把卫生巾紧紧地贴在内裤上。
“没事。”
“可是我的裤子外面有血渍，我还是不能出去见人呀？要不你去帮我借条裤子吧。”李裕如嘟哝着。
“借裤子？！亏你想得出，谁会多带条裤子来学校？你以为还在上幼儿园呢，小朋友们怕尿裤子而都要带裤子备用呢？”我不以为然地说。
“镇泽，李裕如，你们俩个是不是掉进便池了？老师让我来拯救你们了。”卫生间外面传来葛兰兰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声音。
“你先回教室，我们马上出来。”我答应了一声。
“镇词你快想办法，怎么样能遮住我裤子上的血迹。还有你千万别告诉葛兰兰我大姨妈的事。我可不想她这个长舌头到处说我的秘密。”李裕如央求着。
“好的，放心吧，我先回教室，看能找什么来给你挡下。”
我跑回教室，看见廖老师正坐在讲台上改作业。我走过去悄悄地在她耳边把李裕如的事简单地说了下，她点点头。
我走到座位，在书包内翻了一下，又环顾四周，看到高翔的身后有一件红色外套搭在椅背上。我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你拿我外套干嘛？是怕冷吗？”高翔放下书，奇怪地望着我。
“借用下，明天还你。”我拿起外套，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过了一会，我和李裕如回到教室，廖老师笑着冲我们点点头。同学们有的埋头看书，有的在纸上写着什么，只有葛兰兰惊奇发现李裕如的腰上系着高翔的那件红外套。
“哼，真会作！”葛兰兰朝我们投来一丝鄙夷的目光。我对着她吐了一下舌头，以示反击。
“同学们，这次月考咱们班的英语考得还不错，但是英语高分不突出哈，我想问下同学们，你们每天学的新单词当天回家都记了吗，默写了吗？”廖老师站起身来，和蔼地问道。
“记了。”
“记了。”
教室里此起彼伏回答着。
“镇泽，你每天在家里记单词了吗？知不知道这次英语你本来可以考满分的，却只得了92分，全是英语拼写的错误。”廖老师盯着我，一丝严厉的目光好像穿越我的心底。
我低下头，咬着手着的铅笔，不吭一声。
“好了，同学们，一会卷纸发下来，你们回家仔细分析失分原因，并请家长签字哈。”
啊，要签字，那完蛋了。妈妈知道了，肯定要我天天拿本子出来默写单词了。我记得上次我们就因为默写这个事有过争执。她这种传统古老的默写方式来记单词，我真的不喜欢，也不适合我。可妈妈一直看不惯我边写作业边摇头晃脑带着耳机听歌，还说一心不能二用。然而我觉得带着耳机听歌不仅不会影响我写作业的效率；相反听歌会使我心情愉悦，更加能认真地完成作业。
唉，我要怎么和妈妈说得通呢？这也许就是我和她的代沟吧。只怪我偏偏这阵子单词压根没有记。要不我还是找恶人签字吧，他才不会管我写作业的方式和过程，只要我认真完成了。当然他也不会懂我卷纸错误的原因，不过我和他因为鸽子的事闹矛盾至今没有说话，我才不想去求他。算了，我还是准备和妈妈深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