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六的我們
時光匆匆離我而去,到了最後一年,跟中五一樣,依舊也是同一班同學,可坐我後面的人已經不再是小威了,雖然小威已經有了女朋友,可我依然也繼續愛著他,但我捨不得將要消失在有他存在的地方。
然而,不知道他女朋友是否察覺到我也喜歡小威,總是在小休時跑過來我們的課室裏,還跟小威坐在我和小秋後面打情罵俏,小秋很憤怒,我則心碎了一地,有時候我會忍不住跑到女廁裏大哭,小秋知道了,便使勁的往抽屜裏打了一拳,說這一拳是為了我而打的,我很感激她在我提不起精神時,一直待在我身邊扶持着我。不止這樣,在我去飯堂排隊買零食;還有在我回家的路上,小威和他的女朋友都總是在我的附近,真的有那麼巧合嗎?我不想再聽到他們的對話了,我想立刻跑回家,回到家裡,當我獨處時,我總是在哭,哭得眼睛也腫了起來,我很自責,很後悔,假如當初我沒有選擇跟小煒在一起,會不會結局就會不同呢?
即使他已經心有所屬,但也會不時耍幼稚,有次我打開了水樽放在桌上準備飲用,小威經過時一手把它打倒,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笑翻,可是我已經笑不出來了,水在桌面上自由流動,弄濕了我的裙子,連坐在我旁邊的同學也難以避免,他不好意思的連忙清理我們的桌面,最後也替我們掉了所有紙巾。
半年過後,有次老師要求我和在同校的弟弟下課後到某個課室,下課後,我趕了過去,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他們是想找來那些就讀同一所學校的兄弟姊妹拍攝,當然小威和他哥也在。拍攝途中,我聽到有一個師妹向小威說道“你知道嗎?我班上有個女同學超喜歡你!”,小威平靜的答道“那麻煩妳幫我告訴她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聽到這裡,心裡絞痛着,可我還要在拍攝過程中露出牽強的微笑,有種不甘心的感覺一直藏在心底。
不知為何,有次小威跑來問我借筆,我拿了一枝金色的迷你原珠筆給他,他疑惑的問道“妳就只有這枝這麼小的筆嗎?”,我說“是啊!”,自此之後,他便沒有再還那枝筆給我了,我跟他與筆的故事就到這裡。
還有一次,下課後,課室裡都關了燈,只剩下我和小威,他突然說道“修女,拜托妳把這水倒了,然後拿去回收吧!”,那一刻我心裡想着,我算是什麼?他的僕人麼?可是,面對着自己愛的人,我還是二話不說接過他的水樽,然後走到了女廁內,我想了一想,喝了一口,這樣就可以跟他來一次間接的吻,很傻吧?像個變態一樣,因為我真是很想佔有他,希望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想着想着,眼淚又不小心落下了,我苦苦的把剩下的水倒了後,擦乾了眼淚,孤單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了最後一年的運動會,以前的運動會,我也只參加短跑和跳高比賽,趁着最後一年,我參加了三千米長跑,想挑戰一下自己,這天,天朗氣清,美中不足的是,我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好像不太好,到了我出賽的時候,即使遠處有幾個同學在為我打氣,我也沒有鬆懈,雖然只有三個對手,但她們都是球隊的成員,恐怕我勝出的機會很微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比賽一開始,我便落後到最後一個,但我還是竭盡全力的完成了賽事,我累的立刻爬到運動場內的休憩處休息一會兒,我感覺到我的臉都變得紅通通了,怎料,小威跟他女朋友經過了我的面前,掛着憐憫的表情一起看着我,可我不想理他們,就感覺他們是來嘲笑我輸了比賽似的,補充了足夠的水份後,我重新回到觀眾席,我靜靜的看着賽事,期待着小威的出現,待他進行跳高比賽時,我慶幸可以欣賞着他優美的姿勢,他就像一條魚兒一樣,順利的跳出半月形的動作,現場的同學都一座皆驚,無一不感歎他的動作,最後他還厲害的拿下男子組全場總冠軍的寶座,不愧是我所愛的人,看完所有賽事,我人生的最後一個運動會便結束了。
回到班上,即使快要面對畢業試,我們也不鬆懈,依舊專心的上課,突然間,小威隔着半個課室的距離問我“妳現在還喜歡小煒嗎?”,他這次不再叫我修女,而是叫了我的名字,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答道“不喜歡了!”,那一剎那,我是很想告訴他,我喜歡的是您,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不能這樣說,這句說話就這樣留在我的心中,還有,小煒其實就坐在我與小威的中後排,幸好他好像沒有聽見我們的對話,不然就很遜了。
就這樣,來到了要告別校園的一天,這天都不用上課,整天都是在聽老師們的教誨和臨別的說話,我捨不得快要離開小威的身邊,我想像不到沒有他的世界,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聽着他生動的笑話過日子,可是,現實卻總是殘酷的⋯⋯
到了最後一課,我們都要去禮堂進行畢業儀式,畢業生們需要在台上獻唱畢業歌曲給全校師生聽,到了我們獻唱的時候,我忍着淚水唱起歌告別我第二個家,也許在這裡,我曾被欺負、曾經被朋友拋棄過、也失去了最愛的人,可是我慶幸認識了一班新的朋友們,我們緊抱着,還是大哭了起來,我不捨得那些大家一起笑着過的日子,突然間便要離開這裡,害怕會不習慣。
此外,我也差點忘了,中四那年,班主任派了些紙條給我們,要求我們寫上願望或目標,現在老師履行承諾,把時間錦囊發還給我們,我重新打開這張殘舊的紙條,看着上面寫的字“怎麼樣?妳現在是不是跟小威在一起呢?”,我的眼淚又止不住了,為何結局會是這樣子?如果可以我很想回到過去,改寫這個結局,但一切已經回不去了,於是這成了我人生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