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万峡谷

谷内，险奇俊秀，沟壑溪谷大小近百条。悬崖陡峭，藤条缠绕。瀑布飞流，林木繁茂。

两人一路走来，随处可见大军留下的痕迹。沧桑岁月，遗落的金戈面目全非，将军墓杂草丛生，击鼓台残破不堪。崖壁仍存有藏军洞、仓房梁，并未消泯曾经的辉煌。溪涧里鱼儿嬉耍游荡，飞禽在林间鸣唱。色泽光艳的大蟒，盘于树梢之上。这里没有俗世人烟的打扰，花儿尽情开放。

林默然初次涉足十万峡，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现在突然盼望着，别撞见什么猛禽异兽就好。周遭美景，却深深地震撼了珩辉。

两人又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峡谷就变得开阔起来。蜿蜒的地势，如龙盘虎踞。一颗没入云端的巨树，映于两人的眼前。树根层叠参差，纵横交错，好似连通九幽。溪流似银蛇飞舞，从树根旁侧绕过。枝叶繁密茂盛，遮蔽了他们头上的天空。诸般鸟雀立于树梢，空灵动人的鸣叫之声，不绝于耳。

树干上头有一洞窟，约一丈宽广。它和整个巨树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若不是洞内有红光闪烁，两人可能很难发现。

林默然预感那洞窟危险莫测，不想让这个师弟跟着他涉险，道：“我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依我看，还是由我一人进去，你在外等候。”

“大师兄刚才说过，让我紧跟着你，难道现在就想食言吗？”珩辉的好奇心难以浇灭，心意已决，待话音一落，右足猛然一跌，当先跳入树洞。林默然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去不好向恩师交代，哪还管得了那许多，飞身一跳，便追了进去。

那洞窟中间，有一座九层台阶，白玉堆砌。台阶上头还有一方石案，似鬼斧神工打造。四周墙壁攀爬着青翠的藤蔓，一层叠一层。琼花无风飘摆，宛如人间仙境。

一粒金丹，不晓得在那案上的铜盏中，存放了多少年的岁月。两人走上台阶，来到案边。林默然拿起金丹，仔细打量，见这金丹仍有微弱的余光，想来，方才的光芒，也是由此散发。这男子看了半会，才把金丹收入袖中。

珩辉冒着被责罚的风险，闯入禁地，还以为能撞见什么宝物，原来却是得到这粒不知何用的丹药。道门中人，无不深谙炼丹之术，对丹药习以为常，且丹药功效不同，即使这粒金丹乃非凡之物，他也不敢随意服用，难免心情失落。

突然，有一阵异声响动，两人只觉头前一股冷风骤起，定眼一望，忽见一硕大藤条，力如拔山，正向他们打来。

林默然和珩辉不由分说，各自往两边闪退，跳下台阶。藤条把石案震成两半之后，疾缩而回。下一刻，四周墙壁上的无数藤蔓迅速摆动，铺天盖地般的冲了过来，势要把他们困在此地。

两人祭出兵器，凝神抵挡。周围仿佛被他们的剑芒震撼，气势破空，铮铮作响。藤蔓随着剑芒的冲击，散落一地。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发力，那藤蔓就是斩不完，削不尽，这样下去只能白白耗费真气。

“大师兄，这洞有古怪，我们赶快撤！”珩辉大声说完，撤了剑气，拔腿就往出口跑。

林默然也无心恋战，舍了藤蔓跟着撤离。奈何那藤蔓速度极快，抢在两人之前，死死的堵住洞口，水泄不通。

林默然急止身形，引动剑诀。墨玄紫芒盛放，凝结成剑柱，往洞口的藤蔓冲来，看这势头，几乎欲将树洞击穿。

震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好似狂雷奔腾。堵在洞口的藤蔓顷刻溃散，墙壁亦遭光芒冲击，化作碎屑，四处飘荡。两人身形一闪，大步如飞的跑了出去。

树下，林默然立于溪水中间的大青石上，盯着树洞，似有所思。珩辉则蹲在溪畔边上，双手捧起溪水，喝了一口，而后起身，道：“大师兄，这老树得长上多少年岁，才能有如此之大？”

林默然道：“此地处处透着神秘，你我万事都要小心。”

珩辉笑道：“大师兄永远都是这般的谨慎，咱们修炼那么多年，岂会惧这小小十万峡？”

林默然摇头道：“这儿的灵气比起外头强大许多，你就没感觉？”

珩辉道：“灵气强大又如何，难道还指望留在这儿修炼不成？”

两人还未离去，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巨树之上原本伫立的鸟雀，无影无踪。蔚蓝的天空，刹那间云彩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