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藏书、读书与用书的几点体会
一、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时代以及面临人工智能和万物互联的环境,是否还需要藏书,回答显然是肯定的
自从文字发明并有了文献之后,就开始出现藏书的文化现象,据《庄子》《史记》等文献记载,中国在商周时期就出现了藏书的空间和藏书的史官。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演变,尽管藏书的载体和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藏书作为一种社会文化现象却始终存在着。如果说,20世纪之前,文献主要以印刷型载体收藏,如今印刷型与数字型文献已并驾齐驱,有的图书馆中的数字型文献已超过印刷型文献。从个人和家庭而言,电子书已走入千家万户,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图书可以浓缩在电子阅读器、光盘以及移动主题数据库之中,有的还可以收藏在云端,给个人和家庭的藏书带来了颠覆性的藏书形态的改变。我本人就构建并收藏有个人的主题数据库,这些文献中的知识单元可以检索、复制、编排、连接、转递、分享,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与印刷型文献融合共存,方便了阅读和研究。
二、读书要与行知相结合
中国现代著名学者陶行知(1891—1946)曾将王阳明的“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倒翻过来,改为“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并做了“行动是老子,思想是儿子,创造是孙子”的生动比喻。上海图书馆老馆长顾廷龙(1904—1998)先生在1996年上海图书馆新馆开馆时也为新馆题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于2019年7月初至9月初到英国探亲旅游了两个月,对读书要与行知相结合有了更为深切的体会。英国传记作家彼得·阿克罗伊德著有《伦敦传》一书,译林出版社2016年有中文译本出版。《泰晤士报》评论说:“这座首都的所有趣事都容纳在这六百多书页间。”学者塞缪尔·约翰逊这样评论伦敦:“若是你厌倦了伦敦,那就是厌倦了人生。”只有在伦敦进行深入的亲身体验,才会对以上评论有深刻的体会。我看过一些全球城市的著作,也看过一些城市研究的报告,对什么是国际化大都市,城市的多元文化有所了解,但只有到了伦敦,当你现场体验了诺丁山狂欢节,亲自目睹了西伦敦和东伦敦的差异与不同,看了许多各类博物馆收藏并展示的全球文化艺术遗产,才会对伦敦之所以能多次位列全球城市榜首有了发自内心的领悟。
三、用书应具有更广泛的视野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是广大研究工作者的普遍体会。在人类的知识信息呈几何级增长的当下,需要具备钱商、情商、智商的基础上的“数商”。2018年2月,有学者提出,数字智力(Digital Intelligence)是社会、情感和认知能力的总和,使个人能够面临挑战,适应数字化生活的需要。我们现在讨论在藏书和读书基础上的用书,就需要将“数商”作为文化教育的重点,作为21世纪社会信息化环境下藏书、读书和用书的核心素养和基本技能。因为我们现在的用书,早已超越了印刷型文献,是在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和跨时空环境下的用书,是开放平等的共享,是在线自由的互动,是知行合一的阅读,是图文并茂的交流,是声像融合的传递,也是数据关联的实践,将为每个人在阅读学习中的想象力和智慧的激扬提供无限的可能性。
一般而言,藏书是前提基础,读书是路径方法,用书是宗旨目的,但也不尽如此。我在英国曼彻斯特看了书籍图书馆,在爱尔兰都柏林圣三一学院看了书籍长廊,这些都已成了人类重要的文化遗存和旅游景点。这些景点的图书,已经不能简单地用藏书、读书和用书来理解,它实际上具备超越阅读的更广泛和更深刻的文明价值。多次位居全球城市之首的伦敦之谜在于:永远崭新,又始终古老,福州作为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应借助于藏书、读书与用书,让这座城市既始终古老,又永远崭新!
(2019年9月27日在福州“2019书香八闽行动论坛”开幕式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