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界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

从全球尺度来看，发达国家运河古镇建设是与工业化、城镇化相伴随发展的，在经历19世纪60—70年代相继发起的小城镇培育与复兴计划后，目前多数运河古镇发展水平差异不大，且已进入城镇功能提升阶段，形成了众多发展较为成熟、独具特色的运河小镇，引领了当前世界运河古镇的重要发展方向。发展中国家运河古镇发展相对滞后，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多数处于缓慢发展或转型升级阶段。因此，本书在进行世界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的过程中，首先从全球尺度选取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研究案例来识别世界运河古镇发展的类型结构特征，再以中国京杭大运河沿线运河古镇发展为例，洞悉世界运河古镇发展差异化特征与整体演化趋势。

1．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应体现运河特质

（1）按单要素进行运河古镇类型划分。根据当前国内外运河古镇发展现状，按不同单项因素标准，可将运河古镇划分出多种不同类型，如依照运河古镇的地理空间分布，可将其划分为港口（码头）型运河古镇、船闸型运河古镇、河流交汇型运河古镇（河流与河流，河流与主要道路）等；按照古镇聚落形态肌理，可将其划分为散点型、集中型、组团型运河古镇等；根据古镇人口聚居规模以及生产、生活、文化、教育等的职能大小，可将其划分为小型运河古镇、中等运河古镇和大型运河古镇；按照古镇经济结构和主导产业类型，大致可将其划分为文化旅游型运河古镇、特定产业型运河古镇以及文化旅游+产业型运河古镇等（图1—4）。

由于产业类型与产业结构是制约运河古镇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直接决定了古镇经济增长方式与新旧发展动能的转化。在绿色发展已成为全球发展共识与潮流的大背景下，发展低碳产业与循环经济成为运河古镇可持续发展的标志性特征，也是备受各国政府与国际社会普遍关注的重要发展目标。而运河古镇的另一个典型特征表现在古镇与运河历史文化景观的相对地理空间位置，运河历史文化景观与运河建筑深深印刻了运河古镇发展演进的历史足迹，例如依托运河沿线港口建设、船闸建设或航运枢纽区位等因素而兴起的运河古镇，在古镇空间分布格局、特色产业类型、民俗文化方面都具有较强的差异性和较高的辨识度。因此，本书以识别运河古镇绿色发展特征为研究目标，主要考虑从运河古镇的地理空间分布与主导产业类型两个维度来综合开展世界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研究。

（2）按多要素指标体系设计划分类型。指标体系虽是研究现象的数量特征和数量关系，但却是从确定现象的性质开始的。作为反映运河古镇发展类型的统计指标，必须体现运河文化内涵与特定区位特征。运河古镇类型划分是对运河沿岸自然、经济、社会、空间等多方面特征在地域空间上的差异性进行客观描述，因此指标体系设计应体现多维度、多层次以反映运河古镇发展类型的差异性和层次性，并且对于各个维度的重要特征都能够进行量化表征；另外对各维度的重要特征进行描述的指标有很多，在指标选取时尽可能选取具有代表性与相对独立性的指标。由于全球范围内镇一级的统计数据搜集难度较大，统计数据不尽完善，应遵循科学性、可获取性、可操作性等原则来进行指标筛选。基于以上分析，研究认为开展基于多要素指标设计的类型结构划分，适合选取统计数据相对完整、城镇类型相对丰富、历史跨度较大且具有代表性的区域为研究对象，而中国京杭大运河沿岸古镇多数具有历史悠久，古镇发展演进的纵向时间跨度较大，横向运河古镇之间发展水平的差异性与层次性较为丰富等特点，是理想的案例研究样本。从古镇“社会—经济—自然”复合生态系统视角出发，系统考虑古镇生产、生活、生态三个重要维度的发展特征，本书在进行多指标分类体系设计时选取了地理区位、城镇规模、社会经济、生态环境，以及旅游资源五个维度的指标，用于反映运河古镇发展各个维度的基本特征（图1—5）。

①地理区位是运河古镇发展差异的诱因。地理区位是影响运河古镇发展的重要因素。远离经济与政治中心的城镇，一般相对封闭，产业规模与经济结构相对单一。而靠近规模较大城市的城镇，由于近距离接受经济与政策优惠等的辐射，发展优势相对较强，并呈现与邻近城市较为密切的社会经济关联性，当城市规划扩张时，周边古镇将被率先纳入拓展范围。基本上，位于港口附近、邻近重要交通枢纽的古镇，都因为独特的区位优势而在发展上略胜一筹，尤其是港口资源主导了运河古镇的产业发展方向，如吕四镇、泊里镇均依托港口资源，引进并发展诸如临港物流、船舶制造等高端产业。因此，地理区位将是划分运河古镇发展类型需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可选评价指标包括距市级行政单元的距离、距主要港口的距离、距主干道路的距离等。

②城镇规模体现了运河古镇发展状态。城镇规模包含人口规模与土地规模，是描述运河古镇发展基本特征的指标。受自然地理条件、社会经济发展基础的差异性等因素影响，不同运河古镇在人口规模、土地城镇化率等方面差异较大。一般而言，大部分地区依据人口规模对城镇规模进行分类分级。规模实际上反映了城镇发展的一种状态，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发展水平的差异。因此，城镇规模也是运河古镇发展类型划分需考虑的重要因素。可选的评价指标包括城镇人口密度、外来人口比重、土地城镇化率（城镇建成区面积占辖区面积比重）等。

③社会经济表征运河古镇发展水平与定位。经济产出水平直观反映运河古镇的发展等级，一般而言可通过居民人均区域生产总值、单位面积区域生产总值等指标进行量化。经济发展一般以一定的产业结构为基础，包含农业、工业、服务业。国内的运河古镇产业类型结构差异较大，产业类型直接决定了古镇发展方向与整体功能定位。因此，经济发展是城镇发展类型划分不可或缺的重要依据。人口结构、就业率等是反映运河古镇社会发展可持续状态的重要指标，也要一并考虑在内。该维度可选评价指标包括人均区域生产总值、单位面积区域生产总值、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老龄人口比重、城镇人口就业率等。

④生态环境反映运河古镇发展总体质量。生态环境质量直接反映了运河古镇经济增长的质量，目前运河古镇无序开发与粗放发展对生态环境造成的破坏已成为制约其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瓶颈。在中国，小城镇产业发展带来的大气环境、水环境、土壤环境污染更是成为当前生态环境治理的重要短板。在全球气候变化与绿色低碳发展的大背景下，自然资源资产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越来越受到各国政府、企业以及国际社会的密切关注，良好的生态环境成为运河古镇绿色发展追求的重要目标之一。因此，在进行运河古镇发展类型评价的过程中必须把生态环境因素作为核心评价指标之一。可选评价指标包括镇域产业废污水排放强度、镇域主要大气污染物排放强度（如SO2）、每万人拥有公交车数量、镇域年均PM2.5浓度。

⑤文旅资源凸显运河古镇转型发展优势。运河古镇具有独特的运河物质文化景观与非物质文化特色，例如运河码头文化，船闸古建筑，沿河特色民居、美食、手工业等。近年来国内外众多运河古镇依托运河历史文化与旅游资源的挖掘与价值转化而得到快速发展，例如国内京杭运河沿岸的南浔古镇、邵伯古镇、界首镇、张秋镇等，形成一大批文化旅游景点。因此，可以说旅游资源是运河古镇转型发展的特色优势，对运河古镇文化旅游资源进行评价也是进行发展类型划分需要着重考虑的因素之一。由于可选的量化指标有限，以及统计数据的可获取性较差，本书建议选取的评价指标包括城镇旅游收入、各类旅游景点密度、距离3A—5A级景区的距离等。这些指标均间接表征了运河古镇所拥有的文化旅游资源禀赋。

（3）世界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方法。目前，国际上在小城镇发展评价与分类的理论研究方面，发达国家主要聚焦于不同地理空间尺度上城镇发展的社会变革、原因、结果及其运行过程的研究。而国内学术界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对乡镇转型发展、发展类型与模式等方面的研究，内容涉及经济、社会、空间等多个方面。从经济产业结构、人口规模结构、生产生活方式、建筑景观风貌和空间结构与布局等多个角度出发，探讨城镇发展的时空演变，发展类型、模式及对策建议。运河古镇的类型结构划分主要是基于空间地域特征、经济发展水平、社会文化背景、产业结构类型等要素来对古镇发展现状进行描述，并依据一定的标准对具有共同特征的运河古镇进行归类。从文献资料调研情况来看，发达国家城镇体系相对较为完善，产业集聚化、特色化、绿色化发展优势较为明显，代表了世界运河古镇绿色发展的总体方向。相对而言，发展中国家运河古镇发展水平参差不齐，类型与结构复杂，且多数有待于进一步开发，对其类型与结构的深入研究，可以洞悉世界运河古镇发展差异化特征与整体演进趋势。

①全球尺度上世界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方法。基于以上分析，在开展世界运河古镇类型与结构划分的研究过程中，首先，结合“世界运河历史文化城市合作组织（WCCO）”网站公布的106名会员城市名单以及与世界主要运河的空间分布情况，共筛选出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来源于全球各个地区的68个运河沿线城镇，以整体研究世界运河古镇的主要类型与结构。考虑研究对象数据的可获取性，一方面研究主要利用2019年Google Earth高清卫星地图人工识别各研究对象所在位置，按单要素地理空间分布进行定性分析；另一方面利用Google Earth高清卫星地图加载的Wikipedia以及百度百科提供的研究对象产业与经济发展相关信息（图1—6），进行研究对象主导产业类型判断。综合以上两个评价维度的分析对世界运河古镇类型与结构进行研究。

②发展中国家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方法。发展中国家运河古镇类型结构相对复杂，采用多要素指标分类评价方法对其类型与结构进行分析研究，可以整体把握世界运河古镇发展的差异化特征与整体演化趋势。中国京杭大运河沿岸运河古镇类型丰富，数量众多，且在时间与空间尺度上跨度较大，绵延贯穿我国浙江、江苏、山东、河北四省及天津、北京两市，沿岸运河古镇综合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具有较强的典型性与代表性，因此，本书以中国京杭大运河沿岸的镇级行政单元为主要研究对象，开展典型案例研究。根据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统计数据提供的镇级行政单元统计名单，考虑部分运河古镇相关评价指标数据的可获取性，以及行政单元边界的确定性，最终筛选出542个运河古镇为案例研究对象（图1—7）。结合前文按多要素指标体系设计划分类型的方法，具体评价指标见表1—2。

各个维度的评价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7）》，浙江、江苏、山东、河北四省及天津、北京两市2017年的统计年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库，地理空间数据来源“1 ∶ 14000000国家地理信息基础数据”，全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名单来源于建设部和国家文物局公布的信息（第一批—第七批），全国旅游景区1A—5A数据主要以2018年“天地图”为数据源获取。由于部分评价指标没有镇一级的统计数据，例如镇级的生态环境数据和部分经济产出统计数据。研究主要通过在ArcGIS中利用反距离加权（IDW）插值法（部分数据点位较少的指标采用Kriging插值法）来近似地获取评价指标的数据。部分评价指标的空间格局情况如图1—8所示。

2．全球尺度世界运河古镇多样化与特色化发展

根据不同研究目的可以从不同的分析视角开展世界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研究，本书主要聚焦于世界运河古镇绿色发展研究，产业发展是重点关注的核心内容，也是推进世界运河古镇发展理念与发展方式转变的关键抓手，因此，从产业类型视角进行世界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划分符合本书主要目标。本书在初步调研世界运河古镇空间分布特征和产业类型特征的基础上发现，当前世界运河古镇在空间分布上与港口码头建设、船闸建设、交通枢纽区位之间存在较强的空间关联性，这些运河建筑与特殊地理区位特征为世界运河古镇人口、资源、产业发展提供了重要载体。世界运河古镇在产业发展类型方面，大体可以被划分至文化旅游型（包含历史遗迹、建筑、民族艺术、宗教等内容）、产业+文旅型和特色产业型（包括特色手工业、农产品加工业、工业制造业、运输业、电子商务等）三个类型，反映了世界运河古镇发展理念与产业发展方式绿色化转型的主要特征。

通过对选取来自全球不同地区的68个运河古镇进行地理空间分布与主导产业类型的综合分类，首先，从地理空间分布类型来看，大致可以划分为三类，即港口（码头）型、河流交汇型和船闸（水闸）型，占比分别为40%、32%和28%，其中港口（码头）型运河古镇占比较高，然后依托交通枢纽建设的运河古镇。其次，从主导产业类型来看，文化旅游型、产业+文旅型和特色产业型占比分别为34%、15%和51%，世界运河城镇多数具有悠久的发展历史且多数为自发形成，多数运河古镇具有特定的主导产业，如船舶运输业、仓储业、船舶制造业，以及特色手工业等，还包括电子商务、金融服务业等新兴产业，这类具有一定发展特色的产业是世界运河古镇产业发展的主导力量。文化旅游业代表当前世界运河古镇产业转型发展的主要方向，多数运河古镇依托自身丰富的运河历史文化景观，发展特色文化旅游业及配套服务业，例如荷兰羊角村、中国京杭大运河沿线的诸多旅游小镇。总体来看，世界运河城镇多数依附于港口码头等运河建筑、优越的地理交通优势而建立，在发展区域特色产业的过程中，逐步向与文化旅游业等绿色产业融合发展的方向过渡。

从地理空间分布和主导产业类型交叉分析来看，不同地理空间分布类型的运河古镇都注重文化旅游业的发展，较为符合当前全球循环经济与低碳发展的总体趋势。港口（码头）型、河流交汇型这两类运河古镇的特色产业型均超半数，占比分别达到51.9%和54.5%，文旅+产业型和特色产业型累计占比分别为70.4%和68.2%。由此可见，港口建设、河流交汇等地理区位优势以及特色化产业发展是世界运河古镇发展类型结构的两个重要特征，依托古镇发展的地理区位优势与自身产业特色来推进运河古镇发展是当前世界运河古镇的主要发展模式。以主导产业类型为分析视角，选取具有代表性的运河古镇来具体分析：

（1）文化旅游型的运河古镇。当前世界运河古镇中最受瞩目的属于沿岸的文化旅游型小镇。这些小镇多数依托当地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与旅游资源，突出鲜明的文化旅游主题，并与运河文化有效结合，成为运河古镇绿色发展的典范。

①法国戛纳电影小镇。小镇位于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色海岸大区，邻近地中海，因戛纳电影节而闻名。是法南高原伸向地中海的一颗璀璨宝石，戛纳由于其独特的生活艺术、奢华的酒店、浪漫滨海大道、影节宫、海滩资源，成为地中海沿岸风光明媚的休闲小镇。

②法国普罗旺斯鲜花小镇。位于法国东南部、地中海旁，小镇中间有大河隆河流过，是举世闻名的薰衣草之乡，四季阳光明媚，漫山遍野整整齐齐的薰衣草花，同时，该小镇还是优质葡萄酒产地和中世纪重要文学体裁骑士抒情诗的发源地。特色的人文与自然资源造就了小镇文化旅游业的繁荣发展。

③英国剑桥小镇。位于伦敦北部，地处平原，剑河从城市西门经市区流向东北，注入乌斯河。剑桥环境幽美，著名的景点有“耶稣”草坪、“马克斯”草坪、“绵羊”草坪等，这些草坪宛如绒毡铺地。剑桥大学的35个学院也落户小镇。

（2）特色产业型的运河古镇：

①法国依云康养型小镇。小镇背靠阿尔卑斯山，面朝莱芒湖，湖对面是瑞士洛桑，坐落在日内瓦湖南岸。从瑞士日内瓦机场途经1个多小时的车程便来到了美丽的依云小镇，这个小镇沿呈半圆形的湖面而建，在小镇的背后，阿尔卑斯山高耸入云。雄伟的青山、碧绿的湖水、鲜艳的花儿、精致的住宅，这一切把这个法国南方小镇点缀得美丽而又温情。

②英国Sinfin小镇：世界著名的航空发动机公司罗伊斯·罗尔斯总部坐落于该小镇，小镇中间位置是罗伊斯·罗尔斯总部办公区和核心工厂，并配套有低密度住宅区，生态环境优美，该小镇生产出的航空发动机是全球最高端的。

③格林尼治对冲基金小镇。小镇位于美国东海岸，于曼哈顿东北处约46公里处，是全球排名第三的对冲基金小镇，主要是依托纽约全球金融产业基础逐渐形成的。

（3）文旅+产业型运河古镇。发达国家部分运河古镇依托传统产业与工艺传承积累，运河沿岸生态人文环境资源丰富，形成了文化旅游+产业型小镇。

①德国加米施—帕滕基兴镇。小镇位于德国巴伐利亚州罗伊萨赫河河谷，曾是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举办地，现在成为旅游参观的胜地。小镇拥有迷人的风景且远离喧嚣的大都市，旅游业非常发达，同时它还是德国南部民族手工艺中心，如艺术木器、雕刻、传统的铁器和酿酒工艺，是典型的文旅+产业型运河古镇。

②格拉斯小镇。小镇位于法国东南部、地中海和南阿尔卑斯山之间，是环境优美的中世纪小镇，拥有全球顶级的香水生产地和度假胜地，是特色产业小镇的典范。小镇以花田加工业为主导，拓展到香水旅游、花田高端度假，实现产业发展与文化旅游互动。

③德国蒙绍。位于德国西北部北威州，至今保留着17世纪的建筑和完整的古镇风貌，包括河岸水上教堂、修道院及古堡等。这座17世纪著名的老工业城镇如今成为德国新兴的科技型、就业型小城镇，鼓励和帮助有创新思维、有能力的年轻人创新创业。集人文旅游资源与产业发展功能于一身。

3．典型发展中国家运河古镇建设差异显著

中国京杭大运河沿岸运河古镇发展水平参差不齐，类型复杂，对其类型与结构的深入研究，可以洞悉当前发展中国家运河古镇发展的差异化特征和整体发展水平。在前文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基础上，分析京杭大运河沿岸运河古镇的整体发展水平，可以明确发展中国家同类地区运河古镇未来发展需要补足的短板问题和绿色转型发展所要努力的方向。

（1）京杭大运河沿岸运河古镇类型结构。基于SPSS的Ward系统聚类分析法对京杭大运河沿岸542个镇级样本进行分析，样本间距离测量采用欧氏距离平方法（squared Euclidean distance）。根据“当同类样本之间距离较小，不同类之间距离较大时认为分区比较合理”的原则，离差平方和法所得分区结果可以作为分区依据。由此将选取的京杭大运河沿岸542个镇级单元划分为5个类型，计算并导出各类型运河古镇的分类指标数据情况（表1—3）、系统聚类分析树状图（图1—10）和各类型运河古镇的空间分布格局（图1—11）。

系统聚类树状图中纵向表示被聚类的对象542个镇级单元，如同树状图的根系，542个镇级单元代表着根系类，根系类生长聚合，向右侧生长出若干枝干类，继续生长，合并为5类、3类，直至2类，越是向右生长类别也相应高度集中。横向距离表示各类型运河古镇之间差异的大小，数字是各类别的相对距离，是按距离比例重新设定的结果。这个类的相对距离，能大致反映不同类型运河古镇之间差异的变化。树状图可以清晰地反映整个的变量的聚类过程。从图1—10中不难看出，各类型运河古镇在京杭大运河沿岸的分布具有明显的分段结构和空间集聚特征。5种类型的运河古镇主要集聚分布在京杭大运河的4个河段沿岸，分别为：类型1（共82个镇）主要分布于北京市—沧州市河段，该河段包括通惠河、北运河和南运河，目前这几个河段通航功能严重丧失，尚未完全恢复通航。类型2（共22个镇）和类型3（共253个镇）主要分布于沧州市—淮阴市河段，该河段包括鲁运河（季节性通航）、中运河与里运河，其中里运河通航能力较强，类型2运河古镇依托济宁港、徐州港以及部分与环渤海湾海港相通的内河航运功能获得了一定的发展优势，该河段整体通航能力较佳。类型5（共60个镇）主要分布于淮阴市-扬州市河段，主要位于里运河段，通航能力较强，年货运量约1500万吨左右。类型4（共125个镇）主要分布于镇江市-杭州市河段，属于江南运河段，通航能力是各个河段中最强的，年货运量约1600万吨。根据以上分析可知，沧州市-淮阴市河段运河古镇类型和数量最多，占有的运河岸线长度最长。类型4和类型5运河古镇数量相对较少，占有的河段长度较短。整体来看，沿岸运河古镇类型丰富，空间分布相对集聚。

（2）京杭大运河沿岸运河古镇类型特征。从地理区位、城镇规模、社会经济、生态环境、旅游资源各个维度评价指标的均值排序情况来看（表1—3），可以发现：

类型4：运河古镇综合发展优势最强，该河段沿线城镇具有丰富的江南水乡旅游文化资源，环太湖周边历史文化古镇遍布；内河航运高度发达，江南运河年货运量达到1600万吨左右；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有效促进了区域城乡一体化发展。

类型5：运河古镇主要位于京杭大运河与长江交汇处，沿江港口密布，历史上就是重要的航运枢纽，航运优势催生了众多重要的港口、码头型古镇。然而，以上两类运河古镇在转型发展过程中依然存在水环境污染治理方面的短板。

类型1：运河古镇位于“京津冀”城市群核心区，虽然北运河与南运河段通航能力衰退严重，目前尚未完全恢复通航，但依托核心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沿线运河古镇社会经济发展优势显著。

类型2：运河古镇紧邻重要内河港口，如临清港、济宁港、宿迁港、徐州港等，港口发展带动了运河古镇发展。

相对而言，类型3古镇在各个评价维度均处于相对落后状态。其中，类型1和类型2古镇当前大气环境污染问题较为突出，类型3古镇多数处于经济社会发展与复合型生态环境问题相互制约的状态。

整体来看，京杭大运河沿线运河古镇发展各项评价指标综合排序由高到低依次为：类型4>类型1>类型5>类型2>类型3。

综上所述，京杭大运河沿线运河古镇在多重要素的交叉影响下，整体呈现出不均衡不充分发展特征与类型多样化、差异化发展趋势。值得关注的是：其一，位于发达城市群范围内的运河古镇发展水平明显较高，表明区域一体化发展政策与大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是导致京杭大运河沿线运河古镇不均衡不充分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其二，系统保护和利用好运河风貌、历史文化资源，通过旅游业开发促进运河遗产的价值转化，是运河古镇实现绿色转型发展的重要路径；其三，当前京杭大运河沿线运河古镇存在不同程度、不同类型的生态环境问题，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生态环境质量相对较好，经济社会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生态环境问题更加突出。

结合运河古镇发展类型特征，将京杭大运河沿线542个运河古镇划分为5种不同类型：弱通航能力的大城市辐射型、较强通航能力的港口依托型、弱通航能力的离散分布型、强通航能力的文旅资源型、强通航能力的水运枢纽型，各类型运河古镇的主要结构特征如表1—4所示。

运河古镇依水而生、因水而兴。由于运河通航能力，港口资源、文化旅游资源、大城市辐射影响、宏观层面区域一体化发展政策等要素空间差异显著，京杭大运河沿线运河古镇整体呈现出多样化、差异化、不均衡不充分发展特征。从大尺度、跨区域视角，识别多重要素影响下运河古镇发展的差异化特征与空间分布规律，有助于为探索符合运河古镇发展规律的、差异化的绿色转型发展道路，保护和利用好运河遗产及其相关资源，提供发展路径导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