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往圣兰3
我端起手边的那碗米饭,白色的米粒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蓦然抬头,看到梁秀菊满眼慈爱的把一个鸡腿夹到了顾玲儿碗里,顾玲儿笑着看了看梁秀菊。
是的,无论梁秀菊对别人多狠毒,但她对自己的女儿却是那么的温柔,我现在明白什么叫虎毒不食子了。如果母亲还在的话,现在也会有人给我的碗里夹菜了吧?
我端起碗,吃了一口米饭,在众人面前掩饰住思念母亲的伤感,这些忧伤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梁秀菊和顾玲儿,让她们看到了,更加会被她们瞧不起。
爹和萧亮边吃饭边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和顾玲儿她们刚刚闹了别扭,而我们也隐藏的极好。这顿饭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吃完了,萧亮走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送走萧亮,我爹跟我说,从此以后,每个下午,萧亮都会来教我枪法,武功师父的课就暂时停一停了。我一听,这样也好,学武功是很费力气的,而且,现在天气又这么热。学枪法比较轻松一些。
第二天上午来到学校,刘毅便看到了我手背上的伤。“清儿,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姓梁的和她女儿弄得?”刘毅看老师没来,就在我耳边不停的嚷嚷着,我被他烦的不行,只好说:“没事,就是烫了一下。”
刘毅不依不饶的问:“是谁烫的,就是那个梁秀菊吧?”我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释然:“是顾玲儿。”刘毅正准备又要说什么,被我打断,“小毅,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何况,这是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
刘毅被我的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这是我家里的事,刘毅这个外人不该介入,梁秀菊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如果有人来阻碍她的计划,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会想办法令他(她)无法阻止,如果刘毅就这样贸然帮我,不但帮不了我,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我不会就这样任他胡闹下去。
“可你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不能看着我的朋友就这样被人欺负。”刘毅沉吟了一下,说出了这句话。刘毅的话使我感到欣慰,他不像有些人,朋友发财了,就巴结高攀,朋友落难了,就赶紧躲得远远的。他却愿意和我一起共患难,我有什么,他会替我分担,有这么仗义的朋友,此生足矣。
“小毅,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但这真的是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我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她梁秀菊算什么啊,我能那么容易被她欺负?”我故意说的非常轻松,“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听我这一回,好不好?”
刘毅沉默了片刻,终于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我看得出来,他的眼里还是有些担心。我粲然一笑,刘毅,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被她们欺负了。我刚要说,老师便踏着预备铃走进了教室,我赶紧翻开书本,眼神却不时的飘向刘毅。
下午,萧亮又来了,还是老样子,我站在离靶子好几米远的地方练习枪法,他在一旁监督我。每次我练枪的时候,爹会时不时的过来看几眼,而梁秀菊和顾玲儿总是会躲得远远的,因为她们害怕枪声,我想,只有在这段时间内,我才会有那么一刻的宁静吧,尽管枪声阵阵,不时还会被萧亮教训,但总比被她们母女两缠着要好许多,所以,每天下午的练枪,成了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一个月后,我的枪法已经练得能够打到靶子了,虽然不能百发百中,但至少可以打到靶心的边缘处。这天,我爹把我叫到了他的书房。
我一来到书房,爹就笑眯眯的说:“清儿,坐。”我应了一声,坐到书桌边的一把椅子上。原来,爹叫我来是在五天后,要送我出国留学的。
“清儿啊,学校我已经帮你找好了,这所学校是法国有名的女子贵族学院,那里主要学习法语和礼仪,学校的名字叫圣兰学院,那里,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你去了那里,一定要好好学,不要辜负爹的一片心意。”我点点头,随即想到,如果我去了圣兰,那一定要去五年才能回来,五年的时间里,虽然让我躲避了梁秀菊和顾玲儿,但我也是会想念爹的。
“那如果我想爹了怎么办?”我轻轻的问。爹听罢,呵呵笑了几声:“不愧是我女儿,懂得想爹了,如果想,就写封家书回来。”爹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我可以感觉得到,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舍和伤感。
“老黎。”爹唤来黎叔,黎叔一身深色的长袍,忙不迭的走了进来。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老黎,你去拿这些钱给清儿订一张五天后去往法国的船票。”爹说,最近有一些恐怖分子会袭击机场,乘飞机去不安全,所以改坐船。
当晚,黎叔把一张崭新的船票送来了我的房间。“大小姐,这是去往法国圣兰学院的船票,收好。”我接过船票,笑着说:“黎叔,我不在的这几年里,请你帮我照顾好我爹。”黎叔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答应。随后,我看了看手里的船票,咦,这时间怎么成了明天?我问黎叔,黎叔说那天的船票刚好没有了,所以,买了明天的。
一边为我收拾行李的红姐今天显得心不在焉,以前她总是跟我嘻嘻哈哈的说笑,今天却只顾埋头干活,一句话也不说,这也太奇怪了吧?
“红姐!”我走过去高声喊了她一声。红姐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又埋头帮我收拾东西了。今天的红姐怎么这样,难道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我没有再去追究这件事。
第二天,我爹和黎叔还有红姐把我送到了码头,梁秀菊和顾玲儿也装模作样的来了。今天,我穿了件淡紫色的及膝裙子,胸前的蕾丝俏丽的点缀在上。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
我提着褐色的行李箱,在爹他们一行人的注视下,登上了去往法国的客轮,站在甲板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在我面前与我擦肩而过,风扬起了我的乌发和裙摆,我朝爹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喊:“爹,再见了!”爹也在下面向我挥手。
一阵轰鸣后,客轮即将启程。多年以后,我再次想起现在的情景时,就常常问自己: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多年前的今天,我还会一如既往的登上这艘客轮吗?多年以后,我想,这艘客轮成了所有故事的开端,如果没有这艘客轮,那我便也不会经历那么多波澜起伏的过往了吧?